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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山寨俱毁接头失败

    盛仓村刘家铁匠铺院内。方济仁、方路生、周奇伟、姚剑、杨树山、路云、刘铁匠等人围坐在老槐树下的小桌旁。

    路云:“王司令,狗子身上还有些轻微的皮外伤,我又给他换过药了,过几天就会好的。但是他身体虚弱,需要休养几天。”

    方济仁:“好,狗子就交给你了。咱们长话短说啊,这些天太平静了,鬼子一直没有大的军事行动,这不正常,我估计几天以后会有大事。所以,我们的计划也要变一变。我先宣布两项任命,周奇伟同志担任特别纵队的参谋长兼二队队长,杨树山同志任政委兼四队队长,路云同志担任卫生队队长。一会儿开完会我马上去水河村,晚上或是明天上午回来。我不在的时候,纵队由周参谋长全权负责,杨政委动员队员们准备转移,姚队长检查全体队员的武器装备、补充弹药,路云去四队再检查一下队员们的伤势,刘叔您帮我们准备三天的干粮和其它物资。你们也都想想,还有什么补充意见。”

    方路生、周奇伟、姚剑表示遵照执行没有意见。

    杨树山:“我说小王,你说的这些事儿算数儿吗?我们的任何军事行动都应该先报告补充团批准才行呀,你怎么能擅自指挥行动呢?”

    方济仁:“杨政委,这里不是补充团,这儿我说了算。我不可能什么事儿都要事先向补充团请示汇报,不会得到批准后我再行动,那样会误事儿的。所以,我必须根据实际情况的变化临机处置,这是团长给我的权利。如果你不愿意干,可以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本来我就不想留你,现在你就可以走。”

    杨树山:“你、你怎么这么说啊?干嘛要赶我走呀,我只是提出我的意见嘛。得、得,就算我没说,都按你说的办行了吧?”

    方济仁:“杨政委,你给我记住了,类似这样的意见以后不要再提了,我没工夫跟你闲扯,在特别纵队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的领导和指挥。否则,马上离队。”

    路云:“王司令,那我的事儿什么时候去办啊?”

    方济仁:“路云,你别着急。等我从水河村回来以后就去县城。现在你去把我准备的金条、银元和鬼子的金票都给我拿来,我要交给于团长,补充团太困难了。刘叔,你去给我套车。”

    一个队员搀扶着身体虚弱的狗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狗子有气无力地说:“龙爷,咱们的飞云寨……”

    方路生起身快步走过去,扶着狗子说:“以后不许再喊我龙爷,叫我队长,记住了啊。来,坐这儿,有什么话慢慢说。”

    狗子坐下后说:“队长,俺们离开盛仓村回到飞云寨的第三天晌午,一百多鬼子突然来袭击咱们寨子,弟兄们拼死抵抗,死的死、伤的伤,可还是被鬼子打垮了,他们的大炮和机枪太厉害了,俺们根本打不过鬼子。”

    方路生:“那你们为什么不从后山的暗道里跑哇?”

    狗子:“俺们边打边退,刚从后山的暗道里跑出去,就被国民党军挡住了,他们用机枪、手榴弹把俺们压在山沟里,根本跑不出去。俺们前后挨打,七八十人死了一大半儿,没死的都被鬼子活捉了。俺是藏在岩石缝儿的草棵儿里才没死活了下来。”

    方路生焦急地问:“那我的寨子怎么样了?”

    狗子:“俺在岩石缝儿里躲到第二天的下午才敢出来,回去一看,整个寨子全完了,全被鬼子炸平了,又放火烧了。”

    方路生急切地问:“我的那些女人怎么样了?”

    狗子流着眼泪说:“死了三个,活着的和几十个弟兄都被鬼子抓住押到县城去了。俺把三个女人和几十个弟兄埋了,然后一路要饭才找到这里。队长,你要给弟兄们报仇啊。”

    方路生腾地站了起来,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愤怒地喊道:

    “狗日的小鬼子,真是他妈的欺祖了,老子跟你们拼了!”说完,拔出驳壳枪就往外走。

    方济仁拉住方路生的胳臂劝阻道:“方队长,你要冷静。”

    方路生挣开胳臂,愤怒地说:“我没法儿冷静,这事儿搁你身上你能冷静吗?我的飞云寨被毁了,我的弟兄和女人死的死、抓的抓,我要去报仇、去救他们!一队的弟兄们跟我走!”

    方济仁:“方队长,这仇一定要报,人也要救。可是现在情况不明,人被关在县城什么地方了我们都不知道,有多少看守?怎么救啊?你先别着急,咱们研究谋划一下再说。”

    方路生:“你当然不着急啦,被抓去的女人里有两个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赶快去救她们,我的孩子就没了。”

    方济仁:“救人是肯定要去的。但是,你现在这么不冷静、这么冲动莽撞,去了只能是白白送死,还怎么能救人?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冷静。我们一定会想出安全成功的救人办法。”

    周奇伟走上前说:“方队长,王司令说的对,你就听他的安排吧,肯定能把你被抓的弟兄们和你的夫人救出来,大家都会帮你报仇的。”

    方路生伤心地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安县县城。丁文生家。屋内。丁文生正在收拾屋子。

    丁铁牛垂头丧气地推门走进屋里,摘下草帽放在方桌上,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猛喝了几口温茶,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发愣。

    丁文生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走过来说:“牛子,你别到处乱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城里盘查得可严了,侦缉队的、维持会的、皇协军的便衣队和鬼子特高课的人像疯了似地绕世界乱抓人。你脸儿生,出去太危险了。有什么事跟爹说,爹给你去办。”

    丁铁牛不耐烦地说:“嘁,我的事,哪儿是您能办得了的呀。”

    丁文生:“嘿,瞧你能耐大的啊,连你爹都看不起了是吧?”

    “爹,不是我看不起您,我的事儿您真的是办不了。”

    “那可没准儿,兴许俺就能办。你说出来让爹听听。”

    “爹,我这儿都快烦死了,您就别再给我添乱了。”

    “你这个臭小子,爹想帮帮你,你倒嫌我给你添乱了。”

    “爹,您别生气啊。不过,有件事儿倒可以问问您。槐树街大民杂货店的老板和伙计怎么都换人了?”

    丁文生大吃一惊,惊叫道:“什么?!你去大民杂货店啦?!你怎么瞎跑乱闯去找死啊?坏了坏了,坏事了。牛子,快!快跟爹来。“说完拉起丁铁牛快步走出北房,来到东房南头的厨房里。

    丁铁牛不解地问:“爹,您怎么这么紧张呀?这是要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丁文生端下灶台上的大铁锅,拿出里面的柴禾,掀开下面的铁板,露出了地道口,焦急地说:“你招来疯狗了,快下去躲躲。”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您先跟我说清楚喽。”

    咚、咚、咚咚。有人粗野蛮横重重地捶打着院门。高声喊着:“开门、开门,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