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光明宫的觊觎之心,我由来已久。久到只差一个完美的理由,搪塞净梵殿里假模假样的卫道者们。
今日再次光临,与之前不同,瑶华没有单独给我安排房间,而是将我与云湛送到一间奢华又有内涵的客殿。自进来以后,我就摇头晃脑的将这客殿方方面面,角角落落,细看了一遍。
看完只有一句话:好得想据为己有。
由此,倒也能看出瑶华待云湛之情,当真是深。
若换做我,这么好的宫殿,可舍不得给别人住,哪怕是暂时借住,一样免谈。
别嘲笑我小气,实在是前车之鉴,不敢忘。
想当初,若我能有现在这般世故,能这般开窍,我何苦浪费表情,浪费时间,在这里装贤良,装淑德?怎么说,我都是万古长存的洛河之神,香火朝拜,岂能少
宫殿欣赏完了,我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云湛,眼睛紧闭,气息平稳,看来还得沉睡一段时间方会醒。
瑶华为了云湛,已经前往碧落城找星司辰想办法。偌大的宫殿里,独留我一人,这漫漫空闲,要如何打发呢?
瑶华。
我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后退至窗台边那张被阳光铺满的金丝软椅旁,一屁股陷进去,竟无比舒服。再施了个小法术,从瑶华的寝殿内锁来一盘瓜子。一手托盘,时不时捻两颗丢嘴里。说实话,我极少吃这类东西,一个是我性子急,这类既要剥壳,瓜肉又细小,不抵吃的东西总是让我容易心急上火,最后就变成自己生自己的气,得不偿失;二个是我运气背,明明不是必须省着花才能度日的穷困之族,偏我家司闭就是舍不得,老爱贪便宜,总买得到那些质量参差不齐的东西回来。我刚吃得满嘴喷香,马上就蹦出一颗霉到涩舌的,坏了一腔热情。
基于以上这两个原因,干脆忌口,不吃。司闭不明就里,满心以为我一下子长大,过了坐着剥瓜子叽叽歪歪说东家长西家短的年纪,便不再买。
其实不然,我是极好这口的。
刚刚去瑶华寝殿替云湛换药,无意看见她的小圆桌上竟有这么一盘东西,粒粒饱满,馋得我差点就当场开剥。
因为一碟瓜子,我神神叨叨这么久,实非我本意。究其根本,是我太想赤阑殿,太想那四只鸟人。从隐山归来,我让司启直接回去养伤,也不知他的美颜是否已经恢复如初,我可不希望这孩子从此以后连“脑子不够脸蛋来凑”的资本都丢了。
一边想,瓜子已见底。
便又开始回忆瑶华寝殿内还有什么让我眼馋嘴馋的好东西。
“焱兮?!”
东西还未想到,便听床上那位说起了呓语。
我赶紧将碟子一扔,施了个法,将地上所有瓜子壳重新装回碟子,又送了回去。然后走过去,坐在床头,望着这眼都未睁,却不断叫着我名字的神君。
对于他的颜,曾无数次在我梦中被我意淫过。但如今日这般,既无旁人,又无力反抗,只能任我糟蹋,实属首次。只不过,今非昔比,机会就在眼前,却没有扑上去啃噬的情欲。若不是因为我还有一事未明,而唯一能解答的活物又只剩他,我早就二话不说的丢下他直接回赤阑殿,过我的滋润日子去了。
我不乐意的吐了一口气,手一摊,变出一条湿巾,一边替他拭去额上的细汗,一边回应:“我在,云湛,我在。”
才拭了两下,他突然抓住我那只手,惊恐不已:“别离开我。”
这个嘛,我好像不能答应。
因为在他昏迷之际,我已经假仁假义的答应瑶华,要退出这场劳心劳力的三角虐恋。条件是,待我彻底离开,她便借紫萸杖给我一用。
咳咳,我内心当然是很不屑与白莲花做交易,此举不但拉低了我的品味,还平白给我添了不少堵。但我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必须借由那根折磨人的杖棍,才能探知父神当时是如何将七颗晶石分散,又是如何将它们融给那三只鸟与这四件神器,赐予了它们再生之命。
只有了解这些,才能找到重新取下它们的办法。否则,我这条命,只怕又将重蹈覆辙,走上因神力太弱,无法控制已经复苏的洛河神女神识,而再次沉尸深渊。
再次经历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被一点一点蚕食的过程,我可不要!
想都不想再想!
于此,我便只能违心与瑶华走到这一步;只能忍者怒火对她前番算计一笑而过。
“焱兮,别走。”
我也不知这云湛到底是梦到了什么,还是心有灵犀,洞察到我与瑶华的交易,顺着手劲,将我整个人拉入他胸膛,两只手就如八爪鱼般,牢牢钳住了我。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从五千万前到现在,他说他情意绵绵,但我当真未曾察觉。可此刻一切皆是无意识的行为,按说,是真情流露。
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早已醒了,故意玩深情,套我?
哼,不好意思,本神君现在门槛高了,不是你随便作几下,就能手到擒来的。
赶紧念了个术,两只火凤便飞了出来。
这两只天杀的禽兽,竟以为我召唤它们出来是看热闹的,落在我正前方,歪着脖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气得我嘴歪眼斜,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两只小骚货,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动手将他给我掰开。”
这……这两只东西,竟然不约而同的摇摇头,然后又换了个方向,继续歪着脖子当看客。
我的那个气呀,直接炖了它们的心都有:“再不动手,本君回头将它们的毛全拔了。”
吓得这两只东西才屁滚尿流的冲了过来,轻轻松松就将我从那只八爪鱼手上解救出来。
我摸摸脖子,动动筋骨,证实一切都正常后。冲上去,一手掐着一只火凤脖子,挤到我能喷出火的眼珠子底下,认真数落起来:“你们两只畜生,好大的胆呀!以前是欺负本神君暂时性失去神力,在本神君头上喷火。你们是个什么东西,没有本神君的旨意,你们可知道,那种行为,无异于是在本神君头上拉屎!拉屎!放眼望去,纵横古今,谁敢在我头上兴风作浪?要不是本神君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们计较,你们以为你们可以活到今天?不知好歹的东西,本神君大量,你们竟以为本神君怕了你们,好欺负,演变成今日的公然违抗本君命令,独善其身的躲在旁边看热闹。说,谁给你们的胆?还有,你们到底是跟谁学得这么闷骚?是不是司至?是不是那只屁股永远抹不干净,又喜欢四处滥情的骚鸟?”
听到司至的名字,这两只东西,眼睛一亮,艰难而又痛苦的点了点头。
我将它们重重往地上一摔,双手叉腰,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司至,自己不检点就算了,还敢教坏我的火凤,看本神君回去如何收拾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