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一缕相思笛 > 第六十六章 三生石(三)
    “王,您总算回来了。”

    司闭见到我,好似见到救星般,抖落一地桃花,辞了那侍官,冲到我跟前。

    我怀里仍抱着肉包子,没料到司闭会这般鲁莽,恐吓到它,慌慌张张退了一步。就是这一步的距离,差点没让我笑岔气。司闭这家伙,我让他带点桃花运回赤阑殿,不想,他却如此糊涂,将这些残花烂瓣沾发髻上求运,真是个呆子。

    遂打趣道:“看来,赤阑殿真要办喜事了。”

    “王,您这话是何意?”司闭一脸讶异。

    我叹了口气,估计他是无意,自己都未察觉,便腾出一只手,将他头上那些花瓣一一扫去。恰好风过,桃花灼灼,摇曳飞舞,多情之人,不免因了这花之蝶舞,心鸾悸动。清风殿果然是个风情之地,不过是几瓣落尘之物,竟也能让人动情。

    我吸了吸鼻子,想起桀骜刚才在后院的那番话,只得收起心思,转身面向紫衣飘飘之人,准备辞去。

    “今日吵扰了,告辞。”

    说完,拍了拍怀中的肉包子,它趴得甚是舒服,一动不动。我哑然失笑,何止是它不愿意,我也对它动了几分心,但君子不夺人所爱,更何况,这个君子还是个小心眼君子,哪会那么好夺,遂依依不舍道:“肉包子,还你。”

    桀骜矗立不动,冷眉冷眼,冷言冷语:“难得它这么服帖,送你吧。”

    送我?

    君者侍神可以跟烂白菜一样,想嫌弃就嫌弃,想转手就立马送人吗?

    倒是头次听说。

    更稀奇的是肉包子,在长廊听我要吃它时,浑身颤抖,明明就是很通灵的东西,这会子它家主人当着它的面,嫌弃它,要将它赠人,我相信它也是听得懂的。稀罕的是,不但不见它有任何不舍,反惬意得很,舒舒服服打了个哈欠,就当是接受了。

    这,主子不靠谱,侍神也这么三心二意,不会是藏了什么阴谋诡计吧?

    “怎么,不稀罕?”

    桀骜瞧着我这副想要又有顾虑的模样,眉毛倒竖,语气里已不仅仅是冷漠,更多的是不爽。

    我吞了吞口水,桀骜呀桀骜,你用得着这么冲吗?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是怒气冲天就能杀敌降魔的战神,你只不过是个媒婆,哦,不对,是媒公!

    “既然如此,那还给我。”

    桀骜真的走过来,打算从我怀中将肉包子抱回去。我赶紧护住,嘻嘻道:“恭敬不如从命,我收了。”

    桀骜一副“早说不就完了,害我多走这几步路”的神情,白了我一眼,扔下“不送”二字后,半路掉了,直接回去了。

    桃花树下那侍官见了,也赶紧拜了拜,意思是:神君大人,本侍官也不送了,就此别过。

    完了,就提起袍子,飞快的跟了上去。

    “这一屋子什么鬼?”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自进清风殿这门,到我此刻出这门,就没享受过一个神君该有的待遇,难免要抱怨一句。

    司闭站在一旁,呵呵的傻笑:“这侍官是畏惧您威名,不敢与您独处。”

    这又是什么话?

    我这点臭脾气跟他日日伺候的那个死人面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好意思说畏惧我,德性!

    “自家主子不是个东西,就硬说神界没个好主子,真是有什么样的君就有什么样的臣。哼,难怪清风殿跟个鬼城似的,换我,我也不愿来这呆着。”

    “鬼城?”

    司闭左右看了看,疑惑不解。

    我翻了个白眼,指着清风殿,有理有据的分析道:“这么大一宫殿,只住着一个神君一个侍官,哦,不对,还有这只已经成为我赤阑殿的猪。如此不合理的搭配,不是鬼城是什么?”

    “呵呵呵”

    司闭听了,又笑了起来。

    这司闭,才半日不见,怎么也变得怪里怪气的。

    皱着眉:“有什么好笑的?”

    “王,您真的误会了。”司闭好不容易止了笑:“清风殿可不止这两位,他们有宫婢上百,侍官两百有余,各类飞禽走兽三百之上,热闹得很。只不过,昨日接了您的帖子,那些宫婢侍官飞禽走兽抱恙的抱恙的,告假的告假的,开溜的开溜的,最后就剩下桀骜神君这位近身侍官。”

    “这是为何?”

    “这是因为您。神界之中,论脾气大,谁敢大过您?他们听说,风神飞上银霄殿的大水泉,就因您的一个不满意而被废了;还有冥神,只不过是未及时给您送去授冠礼,您就抓了他的王后,逼迫她为奴为婢半载,除此之外,林林总总还有许多。基于这些,他们能不怕吗?唉,底下的人全部撂挑子跑了,桀骜神君自然头痛得很,生怕您三天两头的来,所以才不得不自己破了自己的规矩,亲自迎接,亲自解惑,只求让您满意而归,别再惦记这地。”

    司闭说得那是一个高兴,都瞧不见我眼睛里喷溅出来的火花星子。

    “此事可不是司闭瞎编的,刚才那侍官嘴巴不闲,唠得司闭都听不下去了。”

    事不关己,都听不下去,那我这个当事者凭什么就要心大的听下去?我咬着牙,上前就踹了他一脚,狠狠骂道:“放你的鸟屁!”

    “呵呵”

    这司闭只怕是被我骂糊涂了,不但不还口,还享受得很。见我盯着他,又不紧不慢的说道:“司闭是高兴,高兴王终于又像王了,今日这趟真是没白来。对了,王您到底是要找桀骜神君问什么?你们进去这么久,都谈了什么?”

    谈了什么?

    我收回目光,绕过司闭,独自往前走:久有个屁用,那死人脸任我如何好心好意巴结,嘴巴紧得跟个铁通似的,多余之事,半字未透露。

    即算如此,但司闭有句话说得没错:没白来。死人面不肯多说,该见的东西,还是给我见了;该问的话,我也顺利问出了口。

    这便没白来。

    “王?”

    “三生石。”我一个急刹车,瞪着司闭:“我想看看,三生石上,我到底良配何人?我也想问问桀骜这个该死的,他凭什么乱动我的红线?”

    “呃,那,那桀骜神君,说了吗?”

    那个死人面,说是说了,只不过,说得有点玄乎。

    “情缘一事,天定之媒,就是姻。姻这个东西,认下了,自会结果;不认下,也阻止不了它开出妖异之花。四界之中,凡妖异之象,若不付出点代价,那就太对不起循规蹈矩,老老实实,顺天意者。”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捏了捏那日我在隐山搜白止身时,从他身上顺下来的三生石。按说,此物是不能出清风殿的,为何会被白止一直带在身边?

    这上面刻的是我焱兮之名,白止将它从三生石上剜下来,到底是何意?

    为何今日在那块大石头上又找不到被剜过的缺口?

    唉,桀骜不愿多说,但不表示他不知道他的宝贝被人挖了一块,他为何不追究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