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越来越近,城头上的鲁国军士个个都精神紧绷着。鲁公豹交代过,要等敌军抵达到距离城墙一百米的时候才放箭,这样可以最大杀伤敌人。
五百米……两百米……一百五十米……
鲁军弓箭手的弓都早已被拉得满满的,迎着风发出吱吱的弓弦声,一触即发。
一百米。
“放!”
一声令下,上千支箭矢一起发射,犹如斜飞的暴雨一半,飞射到冲锋在前的八国联军。
尽管有盾牌保护,联军行进步步艰辛,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被射中,有些用竹简盾的被射中的非死即伤。联军心里叫苦连连,无奈统帅根本就没有下令收兵的意思,既担心后退被周军责备惩罚又担心前进犯大险找死,唯唯诺诺,如履薄冰,彳亍着。
姬安看了很久,联军行进的速度就像蜗牛走路一样慢悠悠,而且伤亡人数不断在增加,想着左右不能进取,不如退回来,保存实力。
随着一阵收兵的鼓乐响起,联军顿时心情大悦,内心在无限感激着下令收兵的人,总算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虽然是暂时的。
就一下,联军损失了五百条性命,可谓损失不小。姬安心里心疼极了,但是王上一点都不心疼,反而更加痛恨鲁伯御了。咬牙切齿地直转悠,内心骂了鲁伯御了祖宗十八代无数次。
之后王上还是不死心,接连三天都派兵攻城,联军又损失过千,不过还是没有打下来,只是把城里的箭的存量快用尽了。鲁公豹眼看箭的数量非常吃紧,就让士兵们省着点用,尽可能地用雷木和石头等东西抵御敌兵。
王上看着形式大好,非常开心,自信要不了三天必定能攻克掉宁邑。可就在联军在周军的配合下鼓足了劲攻打了一整天刚刚退回的时候,王上收到了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这个消息来自鲁国前任国君公子戏的儿子公子秤。公子秤如今隐匿在曲埠周边,不过在曲埠里面仍有不少公子戏留下的人。公子秤知道周天子率王兵前来高兴地跳了起来,直到听说鲁伯御吃了败仗灰溜溜地回来了,公子秤简直就是手舞足蹈,每天都在向天神祷告和谢恩。
鲁伯御吃了大亏,非常没有面子,也知道自己没有后路了,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下国书许诺齐国大量国土让齐国前来救援。鲁伯御本来就与齐国国君关系甚好,况且齐国国君也是通过一定手段从长庶子的君位上夺下来的。从根本上来讲,鲁伯御和齐国国君都是嫡长子继承制度的坚定拥护者。
公子秤就是知道齐国国君继位的隐秘,知道他与鲁伯御关系较好,还知道他比较贪才,所以才敢断定齐国十有八九会派兵支援鲁伯御。到时候,鲁齐联军,力量增大,非常不利周天子讨伐鲁伯御,更会延迟甚至断送自己继承父志的梦想。所以,公子秤派了心腹悄悄潜至前线,将这个消息传达给周天子,并转达了自己所知道的分析情况。
王上收到消息后,立马召集众将参与高等军事会议。
“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姚飞听到王上深深地吐出了一句疑问句,在看看众人低下的头颅和那转动飞速的眼球,高声道:“王上,臣以为我们应该一鼓作气,一举拿下宁邑,然后趁胜攻打曲埠。争取在齐国并到达曲埠之前就把曲埠给攻打下来。“
王上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原本他以为再有两天就可以拿下宁邑了,可是他犹豫了。要是鲁公豹保存甚至隐藏实力,他们有坚固的城墙做防御,实在太战有优势了。而且里面也有近万士兵,王上知道齐国回来,难道他鲁公豹会不知道吗?万一没有打下来,己方损失过重,到时候鲁伯御和齐国国君一起从宁邑城门出来,面对数倍敌人,胜算几何?
难道要自己现在也从外面调兵过来吗?可是从哪里调呢?王上不亲自去,诸侯国给的兵又弱又少,甚至都不给,上不了什么战场,那些和身边的联军差远了。洛阳只有一个师了,京城那么远,根本也来不及调兵了。何况,如果面对一个鲁国都拿不下来,还四处去借兵,那么周王室的面子估计都要丢光了。以后可还怎么服众,怎么号令群雄?
所以王上要集众人之所长,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出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本想着姚飞可能会出人意料地给出一个好主意,万万没有想到姚飞出的主意就是这样的。
王上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这时只听到李星汉帮忙说了下:“眼下城墙上的鲁兵还有一万,虽然前两天已经剩余箭不多了,但是不排除他们向曲埠或者其他地方征调箭过来。一旦他们箭数足够多,那么我们一时间绝对是攻打不下来城池的。到时候,齐鲁联兵,可又是超过三万。不敢说他们一定能战胜过我们,要是收住宁邑和曲埠还是稳稳当当的。“
“李爱卿说的甚是有理。大家再好好想想,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王上蹙眉又展的神态都逃不了姚飞的眼睛,心想:这个老男人是不是神经病又犯了?不正面打了,难道是要班师回朝?不会吧?那样的话他该多没有面子,周朝九将会没有威信……等等,莫不是他担心把天安军打没了,到时候别说是面子和威信,就是命都保不住了……天啊!
姚飞想到这里,惊出一丝丝冷汗,不过他才不会那么白痴这么着急地公之于众,姚飞也默默不语。
眼看着众人迟迟给不出能成形的意见,王上急得在营帐里踱步。宋君忽然眼睛闪了一下,刚好落入王上焦急的眼神里。
“怎么了?你想到好主意了,赶紧说!“王上立马拉着宋君激动地说。
“王上,我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说不一定有多好,但也不至于太差,你且听一听。“
“好了,好了!你赶紧说。”
“那好,我说了。我想到的办法说分兵两路?”
“什么?”在座的诸位包括姚飞和王上异口同声。
本来兵力已经不多,况且随时都面临着齐鲁联军的首当其冲。鲁君回到曲埠之后,肯定会再次补齐上次损失的兵员,甚至招募更多的兵。大周形式迫在眉睫,正值用兵之处,竟然还要分兵,这不是找死吗?
宋君早就想到有此一幕,轻叹一声道:“唉!听我说完嘛!我知道卫鲁有一条捷径,可以直通鲁齐交界之地。只要王上派出一支精锐在齐国到达鲁国边境之时予以重创,让齐国支援不了鲁国。那我们就离胜利不远了。”
王上静静地听了,若有所思,一会儿道:“精锐?派……”
“王上难道忘了,天安军号称天下第一王军。在这里,除了天安军,谁敢称得上精锐两字?”宋君及时提示王上。
“我们若是去了,鲁兵若从城里出来你们怎么办?岂不是将王上至于险地?再说,若是鲁兵发现了和齐兵和某一起将天安军包了饺子,那不也是很糟糕。”李星汉问到。
“天安军既然是第一军,击退齐兵自然用不了全部天安军。只要你们行军小心谨慎,鲁兵不太可能知道你们会绕过鲁国去打齐国的。他们也会想到,首先路途遥远,孤军深入是大忌,其次你们人去得多了,他们就会出城打仗追击,若是取得人少了,也是打不过齐兵的。”宋君头头是道地解释。
“父王,儿臣愿意带两个天安师去阻击齐兵。”姬安向王上叩首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