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着猫的宋婉儿心情愉快，随口问起：“你也是来看展的？”
“算是吧。”祁泽抬头回望她，“特纳找我来帮他看下Jerry，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她有些讶异：“你也涉猎这方面？”
“有修过一些，而且做神经科学方面的实验，也经常要用动物来做试验对象，比如给猩猩做脑部微电极阵植入，是我们下一个项目要做的。”
宋婉儿有些恍然：“我好像看过你们的论文，关于抽取动物皮层神经元活动样本的，脑机接口的想法很有意思，很惊艳……现在进展这么快了吗？”
实验动物如果用到如猩猩这样的类人猿，那就意味着到了需要模拟人类大脑的阶段，也是比较后程，出重要成果的阶段。
“前期用大鼠试验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后面技术越来越成熟，就省了很多力，所以我们决定冒一把险，”祁泽微微一顿，看向她，“你很感兴趣？”
“嗯。”宋婉儿笑着点头：“感觉会成为很经典的实验，不过……隔行如隔山，专有名词太难懂了，我只能看懂一些概念。”
“你应该来听我上次的讲座。”
宋婉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祁教授是谁呢：“错过了只能等下次了。”
祁泽突然逗她：“可没有下次。我不太喜欢做讲座，倒是可以请你来我们实验室参观。”
“斯坦福？那太远了。”她摇摇头，觉得未必有机会。
“喵～”
吃饱喝足的Jerry回过神又黏上了宋婉儿，要她抱，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抱起Jerry，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宠溺温柔：“吃饱了？心情变好了吗？”
“喵～喵～”
小姐姐亲亲抱抱就好了！
祁泽看着Jerry，微咪了咪眼，这只猫可真是黏人。
不过，小动物都会很喜欢这样的人吧。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少女身上。
她有点不一样了，自从上次见面之后——现在对待他就像一个普通朋友，和善地交流，自然地问好，有时聊地很愉快，好像已经熟稔起来。距离更近了吗？又似乎更远了。
有点奇怪。
但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奇怪。
“再抱你一会儿，就回你主人那儿去好不好？”
宋婉儿像哄小朋友一样哄Jerry，Jerry还会非常配合地“喵喵喵”应和她，沟通过后，它才委委屈屈地同意回到特纳先生的怀抱里，以及，依依不舍地用小爪子抓着她的袖口。
“晚上也要乖乖吃饭哦Jerry～”
摸摸它的小脑袋，宋婉儿在Jerry委屈巴巴的眼神里抽回了手。
抱着自己健康的小宝贝，特纳先生非常激动：“哦，谢谢你……”想要道谢才突然发现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您可以叫我Lily，这是我的朋友奥尔芙。”
特纳先生微笑着点头，和之前凶巴巴的样子完全不同：“很高兴认识你们，谢谢你Lily，除了你让我觉得很吃醋，Jerry竟然更喜欢你。”
宋婉儿莞尔：“但它那么喜欢我，还是跟您回去了呢。”
特纳先生很受用，笑地更豪放：“看来Jerry还是更爱我。”
爱猫恢复了活力，特纳先生也有耐心跟别人交流了，突然，他恍惚想到了什么：“我刚才是不是见过你们？”
宋婉儿：“……”
原来您刚刚压根不知道自己拒绝了谁谁谁。
“是的。”为了奥尔芙的卖画大计，她乖巧地点头。
特纳先生顿了顿，像在考虑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们想要收藏《蓝》系列？”
“是其中的一幅。”奥尔芙按捺住激动，双眸闪亮，“我的男朋友和我都很喜欢您的画，他的生日快到了，我想送他一件生日礼物，而您的画就是最好的礼物，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
特纳和善地笑了：“看得出你们非常相爱。”
宋婉儿也露出笑容，奥尔芙这口才可比孟小姐冰冷的商业腔调好多了，不缺钱又爱猫的特纳先生，显然是那种愿意为爱情和美酒歌颂的人。
骨子里完全的浪漫主义。
“你可以现在去挑选你喜欢的一幅，我会同工作人员说的。”特纳先生十分爽快道，“虽然我自己也很喜欢这系列，但我更欣赏你们的爱情。还有，谢谢你的朋友——”
“我们也得谢谢Jerry呢，对吧，小Jerry？”宋婉儿捏起它的小爪子，握了握。
“喵～”
小姐姐不客气哇～
奥尔芙也忍不住凑过来撸了一下Jerry的脑袋，轻声对宋婉儿说：“谢谢你Lily，晚上我请你吃饭！”
“嗯，好呀。”
敲定买画的事，奥尔芙立刻跟特纳先生去同工作人员谈，选好画，谈好价格——谈下的价格是二十万，美元。
特纳先生给的是友情价，比砍了一半还少。
绝对最低友情价。
可以见得，特纳先生多么不差钱，以及看重这个人情。
签完合同，交完钱，画就归奥尔芙了。
“奥尔芙小姐，画是要现在取下，还是等展览结束后帮您邮寄？”工作人员问。
“等展览结束再邮寄吧。”杰西的生日还有阵子，她并不着急。
“好的，那我们会为这幅画加上已被收藏的标签。”
“嗯，谢谢！”
同工作人员交流完，出了办公室，奥尔芙同宋婉儿说：“那个女孩恐怕要失望了。”
“如果她知道我们拿下的价格，恐怕会很郁闷。”
孟小姐觉得没有什么是出高价买不到的，但有些东西，却是明码高价反而买不到的。
太仰仗金钱和权力，并不总是好事。
买到心爱的画，奥尔芙的心情十分美好，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事情吗？
她决意一定要请Lily吃顿超级大餐，再开瓶红酒，吃完大餐他们还可以去逛逛商场，享用一些甜点……美好的一天。
这些都要感谢Lily，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那样误打误撞的机缘，恐怕画说不定就要被那位有关系的大小姐买走，虽然奥尔芙心底觉得那位大小姐说不定也会碰壁。
她可不像Lily，有驯服一只焦虑的猫的本事。
而这显然是特纳先生的弱点，说起来，Lily的能力真是神奇——奥尔芙后来怎么想怎么觉得厉害，问过宋婉儿，她表示这是天生的，没有什么缘由，也没什么科学道理。
自此，她在奥尔芙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升级为低调却有着神奇能力的华国小姑娘。
果然是分部特聘来的人才！
不过这个人才正想着怎么挖总部的墙角……
她现在，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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