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暗道的,除了慕容清兰,只有建造者。
偏偏听雨楼对其中一位建造者有救命之恩,王听诚机缘巧合下知道这暗道和口诀。
来御花园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上次慕容清兰不在,他顺手折了几朵花回去……送人。
御花园的暗道口在花团锦簇的东南角落,离亭子只有五六丈远。
王听诚服了敛息丹与敛灵丹。慕容清兰境界再高,也无法察觉到有人存在。
王听诚尝试运转体内灵气,虽不能调动全部,至少也有六成,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
御花园外传来一道女声:“陛下,大皇子到了。”
慕容清兰:“宣。”
王听诚无奈心道:不会吧?我就来趟皇宫,遇这么多人?算了,先听听说什么。
慕容清兰倒了两杯茶,温和一笑,没有丝毫帝王威严,“来了?”
一位年轻人走进小亭,“母皇。”
年轻人叫慕容钦,大武国大皇子。
“快坐吧,”慕容清兰笑笑地,将糕点推到他面前,“怎么提前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慕容钦神情困惑,觉得慕容清兰过于淡定,“母皇知道敕王造反吗?”
慕容清兰倒茶的手停在半空。
王听诚心道:是我就回一句想母皇了。
慕容钦:“母皇?”
慕容清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儿臣知道。”慕容钦微点头,“但事情总要解决的。”
“哦?”慕容清兰微抿一口清茶,将另一杯推到慕容钦面前,“谁告诉你敕王要造反?阿卓?还是别人?”
慕容钦:“没谁,很多人私下传的,母皇怎么想?”
“私下?”慕容清兰无奈一笑,“你不是听风即雨的人,必定查过。你一来就问我知不知道,看来是确定了?”
慕容钦:“母皇……”
慕容清兰:“我虽为帝,朝中仍有两把刀,一为阿卓,二为敕王。若敕王造反,落败则是阿卓得益。你从南方回来,理应不会这么快知道朝中之事。”
慕容钦沉默。
慕容清兰拿杯子的手忽地一抖,另一手同时重重往石桌一拍,勉强站起身。
但身子晃动,半倚着几近同时起身的慕容钦身上。
“母皇!”慕容钦惊慌,注意力全在慕容清兰身上,抬头瞬间,亭外已围满了人,“你们……”
王听诚吃惊望着,“这……”
亭外全是黑衣蒙脸刀客。
慕容钦放声大喊,“护……”
“不必了。”站得最近的那名刺客走上前,“外头全是我们的人,不会有人救你们。”
慕容钦咬牙切齿,奈何修为不足动不了手,“你……”
王听诚心道:不会是逼宫造反吧?挟持皇子,逼迫陛下就范?敕王没这么傻吧?
远在敕王府的某人,忽地打了一个喷嚏,“难道是着凉了?”
黑衣人亮了刀,指着慕容钦,“陛下,在位二十年,是时候该歇着了。”
慕容钦顿了顿,往往这种情况,刺客不是指着慕容清兰吗?怎会指着他?难道是要挟持他?逼迫慕容清兰当朝让位?
“无耻!”慕容钦怒骂一句。
黑衣人似乎恼羞成怒,刀微拐,正要给慕容钦一个下马威,忽地被一道灵气和一颗石子弹飞甚远。
“这……”黑衣人与慕容钦同时惊道。
慕容清兰双眼微微睁大,有人在她眼皮底下藏了这么久?
王听诚无奈一笑,看来慕容清兰没中毒。
石子是王听诚的。
灵力是慕容清兰的。
慕容清兰懒得再装,手一挥。
一阵狂风扫过,将刺客们悉数打倒在地,站直身子,负手指了指王听诚的方向。
暗道已封。
王听诚被一道灵气强行拽到亭中。
慕容清兰微微一怔,寒城府衙的事姚飞白没完全上报,她并不知王听诚是谁。
慕容钦还未从骤变中恢复,傻傻站在原地。
慕容清兰神色冰冷,冷眼对着王听诚,“何人?”
“陛下,”王听诚心知在劫难逃,殷勤笑着,“晚辈王听诚,绝非刺客……”
即使王听诚笑得再好看,慕容清兰仍是一脸冰冷,刺客在她意料之内,但王听诚……
完全猜不透。
慕容清兰:“我知道你不是刺客,否则你刚才不会动手,但你刚才……从暗道来的?你跟陈氏一族有何关系?”
“陈氏……一族?”王听诚并不知建造者身份,只知那人姓陈,是个强大的阵师。
慕容清兰手指刚动。
王听诚已经跃出御花园。
“活捉刺客!”慕容清兰大喊,随即追了出去。
奔走声与刀剑声顿时响彻整个皇宫。
禁军遍布,愤怒搜着每一处角落。有人在他们眼下行刺,等同丢了面子。
被行刺的,亲自喊捉刺客的,还要是他们尊敬的陛下。
慕容清兰的速度极快,但追出去瞬间已经不见人。
她回想起刚才情形,对于王听诚,她竟没有察觉到半点灵气……与气息。
陈氏一族资源不少,拿出几颗敛息丹和敛灵丹不是大事,但他们为何派人过来?
还是说王听诚不是陈氏一族的人?否则他为什么跑?大可解释一番,说是来检查阵法的。
她越想越怕。
此时宫外,王听诚喘着大气,望着高大宫墙,自言自语道,“幸好功力还在,否则真跑不出来。”
“回寒城吧。”王听诚小跑进街边小巷,迅速回寒城去了。
然而就在他回去的同时,皇宫已经贴出告示,向天下宣称——活捉王听诚。
然而通缉令中没有名字,没有相貌,有的只是……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修为高深,相貌极美。活的,赏金万两,死的,一文不值。
乐城顿时炸开锅,这种告示还是头一回出现。
百姓围在告示板附近,猜测着王听诚一切。还有好事者,不知从哪得来小道消息,将王听诚说成是下毒暗杀慕容清兰的刺客。
传到寒城时,王听诚已经变成某敌国美男计的主角,诱惑慕容清兰不成,逃亡宫外。
然而……
当事人丝毫不知,还懒洋洋躺在屋顶,等着姚飞白回来告诉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