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远远地看了一眼黑子所在的地方,黑子正在眯着眼休息。
夏林对这个黑子越来越感兴趣了,如果被同行知道夏林此刻的想法,他们都会骂句疯子,采访真是不要命了。
有人对死刑犯敬而远之,以为他们心理都早已扭曲。
而有的人却无比的感兴趣,就像夏林。
夏林知道这事不能急,人一急就会出错了,一出错就容易导致难以挽回。
所以,夏林在等,等一个机会。
“老千,来,玩两把。”有人对着夏林身边的那个老人喊道。
老千?夏林觉得这个称呼怎么就像赌场里头那个老千似的。
扭头对着身边一人问:“嗨,哥们,他们怎么喊这老头老千呐?”
那人对夏林问道:“新来的吧?”
夏林点头。
那人继续说:“嗨,那老头你知道是什么罪进来的吗?”
夏林摇摇头。
“他呀,诈骗犯,听说在外面骗了很多个大集团,足足有好几亿呢。”那人有些惊叹这老头的骗人能力,要是自己也能骗个几亿出来就好了,还不吃香的喝辣的。
诈骗犯?
夏林没有想到如此和蔼的面目下有着这么多的私密。
“所以这里的人都叫他老千,不过要真说起来他可比老千牛逼多了。”那人有些羡慕。
夏林继续问:“那他进来多长时间了?这你知道吗?”
那人对夏林没有丝毫的设防,反正这些事在这里都不是秘密。
“得有个五六年了吧,听说骗到了大人物,这辈子甭想出去了,这老头也打算在这里面养老了。”
夏林不由得对这老头刮目相看。
不远处的他们玩的正愉快,老人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夏林觉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每一个故事,在讲述着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经历。
潘梓林被石薪带着出现在夏林他们放风的地方。
潘梓林扛着摄像机拍着这些服刑人员的脸庞,有沧桑,有稚嫩,有平淡。
然后他们慢慢靠近到了夏林这边。
“组长,告诉你件事,不过你必须得稳住。”潘梓林的声音传到夏林耳朵里面。
夏林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石薪为他们打着掩护。
潘梓林继续说:“小琳姐,小琳姐和你一样了。”
夏林懵圈了一下下,说:“什么叫和我一样了,说清楚。”
潘梓林说话还是吞吞吐吐,不过还是说明白了,意思就是孟小琳也和夏林一样扮作犯人进入了西监区,也就是西九监狱的女性服刑区域。
“胡闹。”夏林低喝一声。
潘梓林砸吧砸吧嘴,哼,还不是跟你学的。
“监狱长就这么同意了?”夏林有点不相信。
“嘿嘿。”潘梓林嘿嘿笑了笑,说:“小琳姐说组长你进了男监区,那女监区就该她进去,所以监狱长就同意了,并安排了两名女狱警不间断的保护小琳姐的安全。”
这下子夏林算是明白了,孟小琳这是拿自己当了挡箭牌啊,将监狱长糊弄了过去。
“不行,你告诉监狱长,必须要把孟小琳接出来,她一还没毕业的学生,就她那柔弱性子进去不得被欺负死。”夏林坚决不同意孟小琳的这一做法。
潘梓林无奈的小表情,说:“我早就劝过小琳姐了,她说组长你进得去那她也就进得去,你能撑得住为什么她就撑不住。”
夏林以手扶额,这是铁定拿自己当做挡箭牌了。
倔强的要死的妮子。
“我告诉你潘梓林,要是孟小琳出了任何一点事你就陪葬吧。”夏林发狠了。
你们不是能耐吗?
潘梓林呃呃的说不出来话,“喂喂,组长,这关我什么事啊?”
石薪对着他们说:“快点,时间马上就到了。”
潘梓林更加无奈的小表情,说:“行行行,我的大组长,我这就去保护小琳姐,一定不会让她掉一根头发的。”
等到潘梓林和石薪他们离开后,夏林的心还是有些慌张,万一孟小琳出点事情就麻烦了,早知道这次就不该带她出来,不过谁又能想到这层事呢。
哨子声响起,放风时间到点了。
夏林和其他人一起返回了牢房。
老千心情明显不错,对夏林说:“夏林,你是叫夏林是吧?”
夏林点头。
“老哥我这次赢了不少战利品,待会给你分点。”他很高兴。
夏林实在想不出这里能够有什么值得的战利品。
等到狱警巡逻完毕都折回后老千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堆东西,有香烟,有棒棒糖,竟然还有小瓶白酒。
睡在牢房的另外一个犯人对着老千说:“行啊老千,就这么一会儿就鼓捣出这么多东西,来来来,给我喝点。”
老头一把护住那唯一的一瓶白酒,宝贝似的说道:“牛大嘴巴子,你他娘的一口就能给干完咯,能给你喝吗?”
夏林看了看那人的嘴巴,恩,确实够大。
被老头说了一句的牛大嘴巴子也没有生气,退一步说道:“行,那你待会给老子留点,不然把你当下酒菜。”
老头点头应是。
“黑子,你也来点不?”老头对着黑子询问。
黑子闭着的眼睛睁开,看着老头说:“恩,就当欢迎这位新来的兄弟了。”
夏林有点受宠若惊,自己竟然被他关注了。
老头笑着说夏林的待遇可真高。
夏林发现这间牢房里面还有一个人一直未发声,就是坐在床上一直看书的那位,气息怎么说呢,给夏林的感觉很不好,夏林也不知道原因。
老头给每一个人都分了一颗烟,并说你们和老头我一个牢房可算是享清福了。
“宁柯,别老是看书,给新来的打声招呼。”老头在给分烟的时候对着那个一直看书的人说。
那人看了一眼老头又看了看夏林,说:“你好。”
夏林回了句你好。
对于他们来说抽上一颗烟或许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了吧。
等到烟都抽光了,老头打开窗户散散味,说不然一会老邢训练的时候闻见烟味又得一顿臭骂。
夏林想他们说的老邢应该就是送自己进来的那名老狱警吧。
“来,说好了,一人只能整一口啊,谁也不能多。”老头笑呵呵的对着所有说。
“行啦老千,这规矩谁不知道啊。”有人附和道。
于是一小瓶白酒在这个牢房里成了联系每一个人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