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山坡,坐落于河山北麓,就是在张小溪选址的外围,但是所占耕地和荒地基本是他们村的,虽然很早就规划了工业区,但是并没有进行征地。
铁柱娘,一早下地去果园给果树剪枝,在村头遇见书记老婆,书记老婆问铁柱娘:
“大姐干啥去?”
“这不给果树剪剪枝,过两天没时间了。”
“大姐,别剪了,要征地了,今冬果树就得刨掉。”
“啥!征了干啥,果树刚坐果,还没见效益那。”
“听说要建个大学那,”
“可不是作孽那,地征了吃啥。”
铁柱娘失魂落魄的回家了,铁柱爹一听也愁坏了,他家铁柱刚上大学正用钱,上个大学是月月要钱,就指着卖苹果那点钱。
“他爹,你去书记家打听一下,问问怎么回事。”
“下晌就去。”
没等到下晌,中午村里大喇叭就吆喝开了:“全体村民请注意!全体村民请注意!下午在大队院召开全体村民大会,讨论建大学征地问题,下午必须都到会,有不在家的邻居相互通知一下。全体村民请注意!”
吃完饭大家早早来到大队院,三五一群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征地的问题,言谈中不无担忧。
其实寨山村处在城郊,对征地拆迁那是早有耳闻,心里面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拆的那么早,村民心中都有一个价码,只是看看怎么出价。
村书记主持会议,区里的副区长,镇上的镇长主席台就坐,可以看出区里对此次征地拆迁的重视,此外孟获也列席会议。
区长讲话介绍市里区里对阳城理工和国璋投资的重视云云。镇长讲话强调对阻挠拆迁的要依法追究法律责任要严惩不贷!村书记开始宣布拆迁条件。村书记每宣布一条大家都议论纷纷。
“土地按国家征收标准实行征收,青苗果树按市里定的标准,数量按实际清点数量征收”有的人开始琢磨:“今晚弄点树苗栽去,反正是冬天也没叶子,看不出来是不是活的。”
“五间房换两处总共180平米的楼房,加20万的补贴”有的人开始嘀咕:“这还差不多,市里才是这个价。”
“房子先建好再拆迁,”有的村民开始鼓掌了。
“超过60岁免费办理养老保险,村民办理失地保险”老人们鼓掌了。
书记接着宣布由国璋投资孟总宣布国璋投资对村里政策。
“捐建一所养老院、一处农贸市场、一处活动中心。”传来稀稀拉拉的鼓掌声。
“村里的孩子到幼儿园,阳城理工附小附中读书。”有孩子的家长鼓掌了。
“国璋投资的工厂每年招收村里50名工人。”在家待业的村民鼓掌了。
最后,书记宣布同意的村民签字,村民们除了没到场的都急哄哄围着的签字了。
区里今年来的新进公务员,在会场后面维持秩序,看到此情此景对同事老刘说:“没想到村民们的觉悟真高呀!”
老刘回答道:“拉倒吧,他们急着回家栽树那。”
仅仅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周围的苗木都被购买一空价格被拉高一大截,卖苗木的自然懂得冬天为什么买苗木,纷纷在你懂得的眼神中完成了交易。
农时不等人那,勤劳的人们从来就知道这个道理。
在与自然的斗争中人们学会了怎样取得利益的最大化。在凛冽的寒风里,在冰硬的冻土里挖坑,用坏了一把又一把的铁锹,一棵又一棵的树苗被栽下,一棵一棵的树苗寄托了人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镇干部们的经验也异常丰富,第二天一早就组织了大批的人,来清点青苗,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就清点签字完毕。
晚上偷懒的村民是后悔莫及,一棵筷子粗的果树都赔那么多钱,谁谁谁昨晚上栽了一车,第二天下午就见收益了,村民们无不纷纷感慨:“天道酬勤那!”
张小溪在干吗?他在与设计院沟通,他要把寨山村整体保留,拆掉近些年新建的房子。
保留全部的未经改建的改革开放以前的老房子,整体风格定义在八十年代,杨敏私下认为这是张小溪的恶趣味,如果让杨敏定的话要保留九十年的风格,凭什么定在八十年代。
张小溪认为在整个**十年代到十年前,中国建的大部分建筑都是垃圾。
都是快餐式的不伦不类,没有质量,没有抗震级别,没有传承,与环境格格不入,与传统文化断代,而与现代文明又不接轨,住起来冬冷夏热,没有继承代代相传的生活智慧。
也许与那代人的性格有关,人定胜天,战天斗地的观念已经刻在他们的骨子里了,讲句人话总结下吧:“盖得不好看,住着不舒服,地震了不安全。”
他要还原寨山村三四十年前的生活风貌,给学院研究人文,民俗、建筑艺术提供素材和场地,此地整体保护起来修旧如旧并取名为寨山坡艺术中心。
张小溪与一群设计师,古建师在村子里游荡拍照,张小溪逢人就说他的改造理念。
村头一群老汉晒着太阳在议论,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张小溪,他想用这帮老人家怀旧的心里来保护村里的老建筑,说白了他要激发老人家的情怀:
“那青年说留着旧房子拆了新房子。”
“吃饱了撑得,新的又宽敞,又亮堂,有钱人家的孩子败家子呀!”
“就是就是”
“他当盖个房子容易。”
“败家玩意!”
“哎,一代人不如一代人了!”
张小溪,还在乐此不疲的推销着向人们灌输着他的情怀,在村民眼里那是又怪异又滑稽又可笑,宛如一个跳梁小丑在不停的表演。
不管怎么说,张小溪和村民的新时代到来了,在村民们看来他们是创新的,张小溪他们是守旧的。村民们向往着住上新住宅楼的生活,张小溪琢磨着在寨山坡给自己留一栋房子。
历史总是拧巴着往前前进,我们的生活也如此,拧巴着过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