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正行间,忽然前方有一队人纵马过来,雪地难行,但这些骑士的速度却很快。见状车队传令让大家伙先停下来,自有管事人到车队前方去与来人打交道。
乔枫和李大哥王大麻闲聊着,突听车队前方似传来了吵闹声,后面人的大奇,不由自主地都围了上去。
只见车队前方一名身穿皮裘的老者,对一名马上的青年道:“来者可是永夏部的人?老朽姓楚,是车队的管事人,不知阿斯楞族长可好?”乔枫认得那老者正是楚掌柜,看样子是永夏部派人来接应商队了。
对面那青年三十岁上下,内穿一身大庸的锦袍,外面罩一件狐皮大氅,头戴狐皮帽,一脸的傲气。在他身后跟着十几人,都身背长弓腰悬弯刀,满身精悍之气,看起来都是好手。其中一人肩头停着一只大鹰,形貌威武,另有两人各自牵着一头凶猛的獒犬,正目露凶光在看着众人,口中发出“嗬嗬”的低吼之声,让人头皮发麻。看这队人的行头,像是大乾贵族出来狩猎的小队。
只听那青年身后一人道:“这是我们斯图部的少族长格图,现在怀疑你们这些人中有大庸的奸细,要对你们进行检查!”
众人都是一惊,怎么这些人不是永夏部的么?楚掌柜地连忙道:“少族长明鉴,我们是一直都和永夏部落通商的楚家商队,绝不是奸细。现在离永夏部已不远,我们可以前去永夏部,自有永夏部为我们作证。”
那青年格图哈哈一笑,手上马鞭一挥,冷笑道:“永夏部这此年以和大庸通商为名,暗中泄露我大乾情报,我们斯图部和巴根部正要联合讨伐它,永夏部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想着让永夏部来救你们?”
楚掌柜大惊,商中队人也是惊惶失措,一时间嗡嗡地议论声不绝。
只听楚掌柜道:“格图少族长,我们真的只是本分的商人。我们楚家商号在大乾也算略有薄名,绝不会是奸细,还望少族长通融一下,待会楚某自有重礼奉上!”看来永夏部定是出了问题,不然何以会让其他部落的人在自己家门口乱来?
格图嘿嘿一笑,道:“是不是奸细待我查过之后自会清楚。你们若乖乖听话,真相大白后我自会放你们离去,不然的话......”
格图举起左手一举,他身后的那十几名汉子立即取弓在手,利箭上弦,指向商队中人。虽然只有寥寥十多人,可是杀气却犹如实质,商队众人只觉寒意扑面而来。
乔枫心里发冷,商队人数远超格图他们,可现在是在大乾境内,打不打得过对方先另说,要是动起手就会惹毛了整个大乾,到时商队中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而且格图那批人一看起来就是骑术精湛弓马娴熟的高手,对方现在在马上,几轮骑射下来,己方定然死伤惨重。
只听格图道:“你们赶好车辆随我而来,不然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楚掌柜更是急得满头大汗,所准备的重礼对方完全不看在眼里,人家要的是整个车队。原以为是趟好生意,没想到来得真不是时候,听这格图的语气永夏部现在的状况很是不妙,肯定没办法来帮助自己了。这批货若落入这格图之手还哪里拿得回来,说不定连性命都保不住。冰天雪地中,楚掌柜满脸的汗滴都变成了冰珠子。
商队中人也知情势凶险,那里敢跟格图等人走?王大麻胆子小,看到这种阵仗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悄悄地向后面躲去。
格图眼中凶光一冒,向身边人一示意,只见一声低响,一只羽箭立刻向着那王大麻射去,楚掌柜大惊,连忙道:“少族长不可!一切好商量!”
利箭直奔王大麻肩头而去,看起来不像要取他性命。乔枫此时正站在他身边,这段日子以来,王大麻对他颇为照顾,不忍看见王大麻他伤在箭下。
乔枫本能地从车上抄起一根棍子,将利箭拍掉。王大麻只当自己死里逃生,“啊”地一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其余的弓箭手见状,立即将弓箭都对准了乔枫。乔枫头皮发麻,再也不敢乱动,缓缓丢掉了手中的木棍。
格图这一箭本在于立威,如无必要本也不愿杀人。现在见到自己的效果被人破坏,心中恼怒,对楚掌柜地道:“这小子居然身具武功,你还说你们不奸细?”
楚掌柜地连忙说:“少族长你别误会,商队中的护卫会点粗浅的拳脚,哪里算得是会武功,我们中绝对没有奸细!”
格图担心夜长梦多,毕竟此处还是永夏部的地盘,原打算用“温和”一点的方式示威,现在心中杀意大盛,左手挥下,立时十余数支利箭都向乔枫袭来,竟是要将他射杀当场。
乔枫大惊,这些护卫都是精锐好手,箭势又准又狠,几乎没有反应的余地,只得一个懒驴打滚,想要躲在马车的后面。可是箭支络绎不绝,乔枫只得尽量避开要害,跟着左肩和右腿剧痛,已经中了箭,好在此时已躲在了马车后面,不过腿痛无力,再也无法站立,只得跌坐在地上等死。
见格图真有杀人之心,商队的护卫都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了兵器上。格图双眼睛眯了起来,令手下停止射击。
格图今日无意中发现了要和永夏交易的楚家商队,物资看起来还不少,格图一来贪图这批货,二来想要削弱永夏部,想要威吓商队将货物拉往斯图部,但此时他人手不足,也不敢太过分,怕激起商队的同仇敌忾之心。
格图看着乔枫冷笑道:“身手还挺伶俐的嘛!你说你不是奸细,那就让我的宝贝来确认一下!”
后面两名拉着巨獒的汉子走上前来,那两只獒犬冲着乔枫啮牙咧齿,口里发出“呜呜”的威吓之声,看起来异常吓人!
王大麻一下子跪倒在地,冲着格图连连磕头道:“少族长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云哥儿还只是个孩子啊!”
楚掌柜的也赶紧上前道:“少族长您大人有大量,我们真的只是本份的商人。货物你们可以拉走,只救放我们回归大庸。”
听到楚掌柜愿意交出货物,格图心中大为满意。不过乔枫和王大麻之前扫了他的面子,让他心中有气,非得要让两人好好吃点苦头不可。手里的鞭子“唰”地一声,狠狠地抽在了王大麻头上,痛得王大麻“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格图继续抽打着王大麻,冷笑道:“卑贱之人,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王大麻赶紧护住头脸,却没有躲开。格图看着商队中人惊恐的眼神,心中暗自得意。
乔枫愤怒之下,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挣扎着站起来,伤口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说道:“王大哥你快退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刘云早晚必死,你犯不着为了我赔上自己的性命!这格图若敢杀我,来日定会有大庸的好汉为我报仇!”
格图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目光,森然道:“你找死!”说着格图一示意,两名牵着巨獒的人松开了绳子,那两只巨獒立即向乔枫扑去。
两獒来得又急又凶,眨眼间就来到扑到了乔枫身前。商队中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乔枫心中也是惊怒交集,本能的反应之下,右手一拳打在一头獒犬的鼻子上,痛得它“呜呜”直叫,退了下来。
另一只巨獒却一口咬在了乔枫中箭的左臂,厚厚的棉衣也没法抵抗獒犬那锋利的牙齿,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乔枫眼前发黑。他抬起左腿,狠狠的地一脚将那巨獒踹开,左臂的袄子“哧啦”一声被撒下来一大块。也幸好这棉袄够厚,不然被扯下来的可能就是一大块肉了,即便这样,左手出现了两道血淋淋的伤口。
格图怒道为:“你敢伤我宝贝!”狠狠的一鞭抽在乔枫脸上,左额到右脸立即出现一条血痕,火辣辣的疼,跟着又是数鞭下来,乔枫已无办反抗,只得护住头脸,这时腿上又是剧痛袭来,两只巨獒死死咬住了他的左腿在往后猛撕。
格图一边狠狠地抽打着乔枫,一边狞笑道:“只要你们都乖乖跟我我走,我立刻就可以放了他。怎么样,你们快做好决定了吧!”
伤痛加上失血,乔枫已然浑身发冷,脑海也是昏昏沉沉的。他奋力踢开一条巨獒,腿上又被扯出数条伤口。他知今次可能难以幸存,但本就时日无多,倒也不惧死亡。大喝道:“楚掌柜的你们不要管我,大家继续往永夏部前进!终有一日,会有人替我复仇的。”
身上越来越疼,乔枫开始神智恍惚,已经没法再注意周围的情况了。想不到还没有真正进入大乾自己就要先死,不过这也没什么,不过早死了几日而已。自己上一世死亡时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让小慧过上好日子,而今生则到死还不知道父母是否已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