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心中的疑问如潮水般涌出,想要去询问这张脸的主人,可是,面对着这张脸,说出来的话却只能是自言自语:“小鸟,这就是你所说的,拯救我吗。”
突然,一股刺眼的蓝色火苗引起了叶羽的注意:“什么?!”
只见“自己的身体”正从各个部位燃起蓝色的火焰,即便自己此时正处在巨大的蓝色光柱之中,也还能看见那更加鲜艳的火焰。
不知道为什么,叶羽看着那燃烧着的火焰,心中却非常平静,即便知道那副身体曾经是自己的,但是却不觉得一丝留恋。
“珈璃,先不要过来。”感知到珈百璃等人正在向着这里赶来,叶羽赶紧向怀中的羽毛传去一道意念。不知道为什么,擅自的用上了小鸟独用的称呼。
看着那燃烧着自己身体的火焰,叶羽却感受到了一丝的吃力,是的,那股火焰在燃烧自己身体的时候感到了吃力。
“为什么?”叶羽感到很奇怪,自己曾经也是见过小鸟使用这股火焰进行攻击的,虽然事后没多久小鸟就对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但是,那股火焰,连堪比半神的遗迹的守护者都能一股脑如同棉花一般烧尽。但是此时,自己那病弱的身体,连魔力都反应都已经彻底消失的身体,却如同金铁一般,在火焰的烧灼下,反而显得被净化了一般,一切污浊都已经烧尽,只剩下一副女性化的身体,除了男性的特征之外,显得更像女性的身体。
“为什么,烧不了。”叶羽喃喃道。
“给我烧啊!消失掉!变成灰烬!”叶羽的心中,或者说是灵魂的深处,传来狰狞的感情,这份感情突如其来,让叶羽控制着寒鸦的脸庞,狰狞的看着自己曾经的身体:“消失掉!已经不再需要了!我是寒鸦!叶羽已经死了!不过是一副躯壳!竟然还留着自己的执念!”
“咕!”叶羽惊恐的捂住嘴,眼里充满了惊恐与痛苦。
“为什么,我到底。啊!啊啊啊啊啊!”突然传来的痛楚,从手上传来,原本宽松的手镯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收紧,十字架散发出明亮的光芒。
“啪。”断掉了。
“究竟,怎么回事。”叶羽看着被手镯勒出的血痕,突然从怀里掏出珈百璃交给寒鸦的羽毛。这片羽毛,记得是用作联络和最终逃生手段来着的。但是还是附着了一切其他的作用。
此时,羽毛正在缓慢的燃烧着,并不是蓝色的火焰,而是自燃,用自燃带来的能量,在对抗着自己身体里,或者说是灵魂里的某种东西。
叶羽心中一悸,抬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此时,应该已经失去了灵魂的身体,不仅被魔力暴动所破坏,还被蓝色火焰吞噬了的身体,即便手指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但是却仿佛做出了向天空伸出手的姿势。
“这是。什么。”叶羽被眼前的景象所镇住了,那副身体,里面没有灵魂,自己可以如此断定,那,那双眼睛里的眼神来自谁?!
已经被燃烧掉了小部分的叶羽的自己的身体,挣扎着站了起来,喉咙中传出低沉的声音:“我,究竟是谁。”
叶羽颤抖着伸出手,想去触摸那空洞的躯壳。
“唔。啊!”那股狰狞的情感再度从灵魂深处袭来,自己伸出的手,猛然翻转,握住了一柄由冰晶形成的短剑,刺向那躯壳心脏所在的位置。
但是短剑还没来得及达到位置,那副躯壳的眼睛突然一狞:“滚开!”
一股冲击随着那声呵斥,把叶羽震飞了数米远。
“究竟,什么一回事。”叶羽的思考跟不上自己的灵魂深处的冲动,身体已经擅自行动起来,一边手持短剑冲去,一边口中喃喃念着咒语。叶羽自己当然能听见自己在念着什么。是完整版的魔咒,也就是效果完整的魔法,哪怕只是最低级的火焰魔法,以自己的魔力,如果咒发而不是速发的话,打出数千度的高温跟玩儿似的。
“呵啊!”擅自行动的身体把魔力之火凝结在另一只手前方扔出,然后另一只手把冰剑刺出,处处致命,完全是以命相搏,只求摧毁眼前的那残缺不全的躯壳。
“说了!滚开!”那副躯壳眼中的眼神越来越清明,好似被另一个灵魂所占领:“区区人类!竟敢对我出手!”
一股奇异的危险感传来,叶羽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寒鸦的)身体,往后一跳。下一瞬间,刚才所在的位置就被一片突然出现的黑色影刺布满。
“什么?!”叶羽看向自己的身体,那副身体,里面到底放了个什么!?
“我可从来没有修习过暗影这一类的魔法!”叶羽控制不住的惊呼出声。
“愚蠢的家伙,不,或者我应该叫你,千叶羽。”自己的身体轻蔑的语气说出了叶羽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话语:“你到现在还不能发现这里的这个躯壳并不是你的吗?这样说的话你可能不能理解,看在我们朝夕相处了十三年的份上,我告诉你吧,你现在,才是回到了自己本来的身体里。”
“什么?”叶羽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是愚蠢,跟寒鸦比起来,你真的太嫩了。”那副身体轻轻的摇了摇头:“以后,你,千叶羽,就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的人。而我,则是获得了自己的身体的神。不对,我不是神,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存在,仅此而已。”
他(她?)仰起头,看向被光柱覆盖的天空,看向了那被光柱吞没的三轮明月之一:“被起了个叫做共阳的名字啊。真难听。”
那个身体已经被蓝色的火焰燃烧掉了将近一半的部分,连那唯一的男性特征也燃烧掉了。
“对了,千叶羽,因为你这家伙,我的身体可是被变成男性长达十三年。现在,该变回来了。”随着她说出这句话,原本男性化的嗓音渐渐变得中性,而后变成了轻灵而清澈的女声:“现在开始,请叫我兰衣,寒兰衣。”
“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叶羽看着眼前的光景,已经近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为什么说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你又是谁,小鸟到底去哪了!”
“这些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答了,可惜,你活不到那时候了!”寒兰衣手一挥,一件宽大的白袍就穿在了身上,随着她穿上衣服,本已经被火焰燃烧掉的四肢如同幻想一样虚幻的在空间中浮现,随着一阵明显的空间波动,已经彻底的还原了。
“寒鸦的火焰一如既往的烦人。”寒兰衣挥动双手,拍打掉身上还在燃烧的火焰,而后,危险的眼神看向叶羽:“哪怕明知道杀不掉你,也还是想试一下啊!”
“唔!”叶羽脚下用力,一下退去数个身位,但是黑色的暗影却如影随形,追着叶羽的动作,不断从地面刺出。
“糟?!”被预测到了移动的叶羽脚下急停,下一瞬间,自己下一步即将落下的地方已经遍布黑色的突刺。
“死啊!”寒兰衣手执暗影组成的巨镰,从叶羽身后猛然挥下。
“轰!”
明明是冷兵器一样的造型,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却如同炮弹一般把地面炸开。
远处,叶羽半蹲着用手撑着地面,差一点就被砍到了,还好动作够快,一瞬间通过空间裂缝跳到了这里。
叶羽轻轻舔了舔嘴唇,对方这是来真的,随着这一想法浮现,灵魂深处的狰狞的感情也变得可控了,叶羽右手举起,从空气中浮现出一道道纤细的魔力通路,一支由魔力构成的魔杖已经握在了手上:“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我的利剑,满是亡魂。”
如同指挥家一般,千叶羽站起身,举起魔杖,对着空气轻轻挥动。
在这蓝色的光柱里,叶羽感觉自己的魔力变得无比充沛,而且曾经那种一旦动用过量就会感受到暴走前兆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魔力了!叶羽的心中浮现出一个略显疯狂的念头。
“指挥家哟!”寒兰衣手执巨镰挥下,但还未到达叶羽身前两米的位置,就被一层看似薄弱的护盾挡了下来。
“今日之事,明日谈罢。”叶羽再度挥动手中的魔杖。
随着叶羽的动作,一道道魔法阵在身周浮现,繁复的阵纹在地面上,空气中,描绘出美丽的线路。
“或者是我曾经太自负罢!这神!要将我一切都带走!”
脚下的地面渐渐升起。一座巨大的沙的剧场正在形成。
寒兰衣轻咬樱唇,手中的巨镰飞速旋转,身后已经浮现出巨大的魔力光影:“火丸绘卷。”
“轰轰轰轰!”随着寒兰衣的魔法迅速构成,一颗颗火球迅速从空中密集的在地面上炸开,千叶羽的剧场不断地形成又不断地被破坏。
一股波动在千叶羽的身后荡开,还未接触到他的身体,一座魔力牢笼就已经封锁住了即将展开的空间裂隙,狂暴的混乱空间轰击着魔力的牢笼,迅速的消耗着叶羽的魔力。
“你的攻击力道和你给我的感觉不太相符啊。寒兰衣。”叶羽睁开眼睛,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寒兰衣,对方并没有像表现的那样卖力攻击,反而有种在做形式的感觉。
“这只是个形式而已,毕竟改变世界的时间点还没到。”寒兰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会死的,只是时间不是现在,我也不会浪费太多力量在这里。好了,要说再见了,你要记好寒鸦对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忘了,如果忘了,你会死得比未来的样子更惨。”
话音未落,那一身雪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说起来,她什么时候变成白色的。”叶羽低声喃喃道,身体一软,不受控制的瘫倒在地上。
“小鸟!小鸟!”
沉沉睡去的叶羽,好像听见了谁在喊着小鸟的名字,但是自己明明听见那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啊,别摇我脑袋了,我刚才都没睡好,还这么多事情,让我睡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