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慧眼识英才啊——”箕水豹不禁感叹道。
“哈哈!师父,你想夸我就直接夸吧,干嘛还夸奖自己是慧眼呢,哈哈哈……”邵浩难掩兴奋的跟箕水豹开起了玩笑。
“呵呵,你小子就知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哪有什么慧眼,行了!根基再好也要勤加练习,你回家之后要每天坚持早上纳气睡前调息,一天都不能懈怠”箕水豹吩咐道。
“我不回家了,就在你这里住下了,这农舍田园不是更适合修炼吗。”邵浩答道。
“你是躲着你那个妹妹吧。”箕水豹打趣道。
邵浩被说穿了心思,有些尴尬,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别胡说……”
“唉!缘起缘灭因果轮回……你躲是躲不过的,你和那可怜的小妮子注定了一段孽缘……”
邵浩没理会,转身离开了,在哑巴师兄的帮助下收拾了一张床铺,他果然就在刘青山家里住下了。
每天除了和哑巴师兄帮箕水豹接待香客之外就是练功,时间过的也快,一晃就到了七月。
华歆给邵浩打了个电话,邵浩迟疑了一下赶紧接通了电话,上来就问道:“歆歆,放假了吧……”
“哥,你回家吧,要走也是我走……”
“你别胡说,我就是放假出来玩几天,过两天就回家了,等我回家了带你出去玩啊……”
“哥……呜……呜……”华歆忽然抑制不住情绪失声大哭起来“哥……你赶紧回来吧……你再不回来就见不到歆歆了……”
“歆歆!歆歆!”……
“呜呜……哥……你快回来吧……”
邵浩一边呼喊着华歆的名字,一边急匆匆的朝门口跑去,箕水豹没有叫他,只是看着邵浩的背影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唉……太上忘情,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尔辈……”
华歆真的要走了,楚州医科大学和汉城女子大学医学院有互派留学生的传统合作。华歆在学期结束后以优异的成绩争取到了一个名额。
本来华歆对这种机会并不在意,就算是当初高考的时候,她都借口不想离家太远,竟然放弃了填报更好大学的机会报考了邵浩所在的楚州医学院。
而她现在却愿意孤身一人漂洋过海到异国他乡去求学,这其中的辛酸除了她自己,别人谁能体会。
邵家父母也进退两难,不支持吧,对于孩子来说这毕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支持吧,他们明知道姑娘心里的难过。
自从华歆决定出国留学之后邵墨昀也不经常去阅山堂了,总是找机会在家陪女儿。
凌曦反正也放了暑假,每天不是在厨房忙着做各种美食就是带女儿到处逛商场买东西。
邵浩也更加谨慎小心的呵护着华歆的情绪,这一家四口的暑假让外人看上去的确温馨爆棚。可是每个人心中时刻萦绕的那些留恋不舍和无奈纠结却是别人无法知晓的。
第二天华歆就启程出国了,楚州的机场没有国际航班,他们这些留学生在楚州医科大集合,由校领导带着一起去首都国际机场坐飞机。
此时家里,所有人都显得很平静,他们不愿意说告别的话,是怕惹华歆难过。这个女儿自从来到这个家,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即使是上大学也隔三差五回家住。
凌曦今天更是特意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大多都是华歆平素爱吃的,母亲的深情总是习惯用饭菜来表达。
人们总会觉得妈妈做的饭菜比任何厨师做的都香,那是因为饭菜里承载着这世上最无私的爱。
“歆歆,妈给你买了大螃蟹。”
“哎呀,现在的螃蟹还没长大呢,又这么贵。”
“你不懂了吧,现在的螃蟹叫六月黄,虽然没长大可是蟹黄已经肥的流油了,待会你吃了就知道……”
餐桌旁的华歆一直低着头吃她的大螃蟹。她以为美食可以分散自己的情绪,可当她不经意的一抬头,正与凌曦满是怜爱和不舍的眼神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泪水却夺眶而出……
“妈——”华歆一声呜咽的呼喊让凌曦也不能自已,娘俩抱在一起声泪俱下……
邵墨昀的眼泪也似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滴,邵浩看不得这样的场景,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无论华歆怎么想,邵浩始终是心疼这个妹妹的。此刻的邵浩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痛”,那种痛感是真实存在的。
从医学的角度讲,这叫“破心综合症”。是指人在遇到重大的情感打击时,交感神经大量分泌儿茶酚胺和心肌肾上腺素,在这些激素的过量分泌刺激下,导致心脏心室收缩无力,出现心尖球形改变,这时,心脏的跳动能力突然减弱,造成类似心脏病发的症状:剧烈胸痛或呼吸困难。
邵浩明白自己正在承受的这种扎扎实实的心痛来源于对华歆的难以割舍。
他在怀疑自己的自私,如果可以忽略自己的感受,敞开心扉接受华歆,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痛苦了呢?想必父母应该也不会太过反对吧。
邵浩想到这里,毅然走出房间,他本来都想好了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想说“歆歆,你别走了,等你毕业了我就娶你做老婆……”
他觉得这是对华歆的施舍,即使牺牲了自己,那也是施舍,全家人对华歆的情感自始至终都是真情流露,这个时候的施舍是对华歆的侮辱,他不能说,他已经错过了牺牲的机会了,此刻的牺牲没人在乎,那只能是伤害。
“歆歆……”邵浩欲言又止了。
“哥……”华歆把手机递了过去说:“手机交给你了,别忘了给我做任务……”
“哦……”邵浩忙不迭的接过华歆的手机,他忽然感觉像是接过了一条生命。
手机里保存着华歆所有的联系人,有她的这么多照片,通话记录,聊天信息……一个人的手机基本描述了这个人所有的社会信息,承载了华歆这段时间所有的记忆。
邵浩此时并不知道华歆的这个举动有什么深意,但却从华歆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没看到过的陌生感。
此刻邵浩的心,都被这眼神掏空了,华歆就站在跟前,他却茫然四顾极力寻找,怎么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妹妹,能感受到的只有一阵阵撕裂的痛楚瞬间袭满全身,邵浩抬起头——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