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言白说话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正要直起身子，沙发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每次都有人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来。 言白都没好意思去看林夜的表情了，硬着头皮去找手机。 结果发现响起来的是林夜那个。 蓉姐。 得。 他们两都差不多。 “你的。” 言白把手机递给他，自己起来去倒水，煞有其事的说：“这天气，太容易口干舌燥了。” “嗯，我也渴。” 林夜的电话刚好接通了。 高蓉听的莫名其妙的，“你撩呢？声线放的这么低！” 言白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给你放假。” 高蓉那边却已经迅速调整好了状态，“明天晚上临时有个慈善晚会，是你家老爷子老战友的胡夫人牵头举办的，请林公子务必大驾光临。” 既然是借着老爷子的名头。 也就是说不是一般的商业活动，不好推，不然高蓉也不会临时说这个事。 林夜不紧不慢道：“不去。” “我把这两个字转达给老爷子，不出三分钟他就会打电话给你，信吗？” 高蓉说：“别想我找借口帮你推了，王副官刚才给我电话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你今天的行程。” “蓉姐。” 林夜淡淡道：“你这是把我卖了，才来通知一声吗？” “这么说好像也可以。” 高蓉不吃林公子明怼暗怼的那一套，“你不去的话，自己给老爷子打电话，我年纪大了，受不得两面夹击。” 林夜一时无言。 高蓉：“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林夜：“不去。” 高蓉：“……” “出息了啊。” 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白白说了这么多。 “不喜欢被催婚，你倒是带个女伴去啊。” 高蓉压住火气，“我都不要求你能有女朋友了，找个女伴总不难吧？” 林夜悠悠然抬眸看了言白一眼。 言白就觉得自己能脑补出：谁说我没有女朋友……此处省略五百字。 “不去。” 林夜第三次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挂了电话，走向了言白。 言白口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肿么了？” “口渴。” 林夜说着，直接把她手里的水杯接了过去。 言白：“这……是我喝过的……” 她这话说完的时候，男人已经把小半杯水一饮而尽。 玻璃杯轻轻磕在桌面上，声音清悦。 林夜低头看着她，“亲都亲过了，还怕间接接吻么？” 言白：这个男神打开的方式好像不太对。 但是好苏啊。 肿么办，怎么办？ 不出三分钟。 林夜的电话果然再次响了起来。 连电话铃声从自带的，变成了“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浓浓的爱国气息扑面而来。 言白不由得看向林夜，刚好撞进他的眸子里，就变成异常默契的相视一眼。 林夜微微笑道：“我们放个大招怎么样？” 言白连连摇头，“……这个画风不适合我。” 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她跑过去把手机拿过来给林夜，刚想退避，手就被男人握住，轻轻的揉捏着，原本就有了汗意的掌心顿时有些发烫。 “不去？你又不去？” 一接通电话，老爷子十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有本事说不去，你倒是想想为什么连这种场合都不敢去？你妈一年得应付多少次这种场合，得替你听多少人催婚？” “老爷子别上火。” 林夜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上次给你买的去火茶喝完了吗？别停，我让梁成给你送过去。” “喝什么去火茶？我这心病是去去火就好的吗？少和我扯这有的没的。” 林老爷子没好气道：“明天晚上你要是没出现在镜头里，你不用回来了。” 老爷子是出了名的护短，脾气硬。 扛枪上战场的时候都没躲过，偏偏家中这位长孙的感情事成了老大难。 怎么也想不明白。 明明长得那么招人，狂蜂浪蕊疯了似得往上扑。 偏偏林公子比柳下惠还坐怀不乱，至今不给人点盼头。 林夜慢悠悠的说：“好的” 林老爷子火气蹭蹭往上冒：“你敢！” “不是您让我别回去的吗？” 林夜稍稍露出几分无可奈何来。 林老爷子：“我让你不回就不回，那我让你去怎么就不去？” 旁边有人在不断的提醒“别着急，别和他急，血压又要上来了！” 言白在一边听着，不由得捏了捏林夜的手。 男人垂眸看她，“嗯？” “嗯什么嗯？阴阳怪气的，去就是去，嗯个什么劲儿！” 林老爷子缓了缓，“明天记得带人去！不管男的女的，你都得带一个去，多大年纪了，体谅体谅我和你妈吧，你爸这两年都没脸和老同学喝酒，都是你闹的！” 林老爷子一口气说完就挂了电话。 完全不再给林夜反驳和拒绝的机会。 剩下言白和林夜对着手机上通话已结束的字样，面面相觑。 林夜：“都听到了？” “听到了。” 言白又没聋，老爷子那个音量，中气足的像是自带扩音器一样，汪格平时骂她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林夜：“明天一起去？” “这……太快了吧。” 言白眉头跳了一下，有些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我……能不去吗？” 她就那点胆量。 和林夜在一起已经透支了未来十年的。 要是在慈善晚会上在碰见什么胡夫人杨夫人，林家的女主人也来露个脸，那她只怕把后半辈子的胆量全部加在一起都不够。 “迟早的事。” 林夜莫名的心软了，可又补上了一句，“不是这次就是下次。” 言白：“……” 感觉被吓得腿软。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 外卖赶着饭点送到了家里，言白吃着，分分钟觉得自己的那点厨艺被秒成渣。 外卖不好吃会烦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因为穷。 收拾完桌子，林夜出去倒垃圾，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言白弯着腰给黑煤球倒猫粮。 小家伙蹲在地上，一双黑眸亮晶晶的望着她。 所谓时光静好。 大约也美不过她眉间浅浅温柔。 “吃吧。” 言白摸了摸黑煤球的头，直起腰就看见了林夜现在不远处，她转身看着他，“不习惯家里有人吗？” 她以为是自己太随意了。 “是你就习惯。” 林夜走过来，揽了她一把，“走吧，上去先把床铺好。” “铺床干什么？” 言白一下子没懂。 林夜：“你要是喜欢和我睡，那就不用铺了。” 言白连忙说：“铺铺铺。” 林夜悠悠的看了她一眼，“要是直接给老爷子抱个曾孙回去，其实也挺好。” 言白弱弱道：“老人家高血压……” “老爷子的只在需要高的时候高。” 林夜对比了如指掌。 言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第二天早上，八八点半。 言白刚起床，就接到汪格的电话。 北城有个晚会给她发了邀请函，据说仗势颇大，平常的小明星根本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我下午四点点到。” 汪格说：“晚会用的礼服，我让杨静先给你送过去，地址给我发过来。” 言白：“我的地址其实……” 还没说两句话。 敲门声响了起来。 言白捂住传声筒，“我待会发给杨静好了，肚子痛，去下厕所，先挂了啊。” 汪格：“越来越奇奇怪怪的……” 通话中断。 言白打开门。 林夜已经换好正装，“我出门了。” 既然是老爷子亲自嘱托，那就不能像平时的那些活动一样，踩点来踩点走，差不多这一天都得耗在那。 “……这么早。” 言白都没意思说她今天也出门。 “钥匙给你。” 林夜把一串微凉的金属放进她手里，“密码是昨天。” 也就是她住下的第一天。 言白心神微动。 林夜：“虽然用密码就可以进门，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更喜欢钥匙带来的归属感。” 言白一时没说话。 买下居安里那套小房子的时候，那些住户清一色用的都是密码锁。 只有言白坚持用钥匙锁。 这样，即便她不常住，包里放着钥匙，总觉得她是有地方可以容身的。 无处容身的危机感似乎深深笼罩在她的心头，很多时候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某一个瞬间发生的人和事，却又会让那些记忆卷土重来。 “不亲我一下吗？” 林夜温声催促。 言白说：“我现在觉得自己可以陪你去了……可是，汪哥刚刚给我电话，今天有工作……” 委屈。 林夜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你喜欢循序渐进，我们就慢慢来。” 言白闻言，心里更加愧疚。 还想再说什么。 林夜看了一眼时间，“那我走了。” 黑煤球在林夜经过的时候，跳起来蹭了他一下。 言白想了想又蹭蹭蹭跑过去给他开了门，欲言又止的纠结着。 等在门外的梁成迎上来，有点奇怪的问道：“夜哥，言小姐不和你一起出门吗？” 林夜淡淡瞥了他一眼。 “言小姐早上好，言小姐再见。” 梁成一脸不理解去打开车门，特别保证似得和林夜说：“给言小姐的邀请函昨天晚上就发了，我盯着人发的，不可能没收到，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