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还说过一个承诺。”圣岚忽然说着。
他们猛然抬起头来,扭头看向身后的人。
“他们有人敢欺骗您!?”
身高两米犹如猛虎般的厄索斯人沉声问着。
圣岚没有说话,催马向下走去。
前面的人让开,跟在他后面。
圣岚一路走到斩杀五名的兽人那一群人时停了下来。
伸手指了两个人,让他们跟着自己,然后继续往下走。
斩杀四名的兽人那一群人中他又指了五人,斩杀三名的兽人的那里他指了七人,斩杀两名的兽人的那里他指了十九人,斩杀一名的兽人的那里他指了二十三人。
所有人都感觉不对了,那些人一开始被首领点到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但到后面也感觉不对了。
可是周围一个个都看着的,他们根本不敢露出一点异样。
“我说过,永远不要欺骗我,但似乎有人并没将我的话当作话。”
圣岚如此说着,让他们看着被点出来的那些人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吾主,您说什么呢,难道您是怀疑我们虚报斩杀的兽人数目?”
一个厄索斯人脸色不变说着,其他人也大抵如此。
在他们看来,数千人去杀那几百兽人哪怕周边都是人看着,但之前杀了几个兽人谁知道,难道要一个个的盘问么。
“这次竞赛的奖励只有一柄刀,我也不知道你们虚报数目是为了往上面走两步去感受下那虚假的荣誉还是什么,但很遗憾的告诉你们,我今天注视着你们的每一场战斗,记着每一个人杀的兽人数量,知道你们是在第几场战斗中杀的几个兽人,知道你们每一场战斗中每一个人的状态。”
圣岚淡淡的说着,引起一阵骚动。
“不可能!”
“不可能有人的记忆力和眼力如此强大,虽然我们奉你为首领,但你也不能无端污蔑我们!”
圣岚才刚说完,立即有人反驳。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无礼了,在许多厄索斯人眼中已经是冒犯,但这话的确没错。
按照圣岚所说的,那需要的眼力和脑力他们无法想象。
但是圣岚什么都没说,只是等他们安静下来,然后忽然指着自己最近的一个人。
“你,第三次战斗时追随我,第四次战斗差点击杀一名兽人,直到第五次战斗才真正杀了一名兽人,对不对。”
那个人愣了愣,点着头。
“你,第四次战斗时加入,第七次战斗差点击杀了一名兽人再无其他战绩,对不对。”
这个人也点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圣岚。
又随便点了几个人,所说战绩全部正确,所有人看着圣岚的目光更为敬佩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听到这种反驳,圣岚看了他一眼,说:“如果你要这么说也行。”
所有人轰然大笑,看向这个人的目光讥讽而鄙夷,事到如今,他们自然都心里有数了。
圣岚见他们再无疑惑后便指着被自己点了名的五十四个人,将他们的真实战绩与虚假战绩一个个念着。
“你,第四次战斗时加入,在第六次战斗杀一名兽人,虚报杀兽人两人。”
“你,第七次战斗时加入,无击杀兽人战绩,虚报杀兽人一人。”
……
才念了几个人,他们已经忍受不住了,在周围人的目光下面色又青又红。
“够了!你要怎么样!”
圣岚面对他们这直接的问题,给出了他的答案。
“我是你们的首领,我制定的规矩你们需要遵守,而我的规矩用我能掌握的一切力量来保证执行!”
圣岚的声音传递了出去,到这里顿了下。
很多人都明白了,似乎是首领想要立威。
“我说过,永远不要欺骗我,虽然我没有说欺骗我的下场,但现在我给你们的惩罚是……”
圣岚金色的目光看过他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们五十四个人将集体挑战我,赢了,活!输了,死!”
圣岚说到这儿看了看天色,继续说道:“我给你们一夜的时间,明天太阳出现的时候我等着你们,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离开,我不会让任何人拦着你们。”
……
入夜
圣岚坐在一块石头上,仰望着天上陌生的星系。
身后远处,所有看到他的厄索斯人都是目露尊敬。
那个小丘上,圣岚的所作所为已经传出来了,没有丝毫意外,这也是圣岚想要的。
在任何时代,谁也不能保证上位者对下位者遵守诺言,而在这种类似于古代的时期,甚至很多人甚至认为上位者不用对下位者遵守诺言是理所当然的,但任何人都渴望着给予自己承诺的人能遵守承诺。
许多统治者都会回避这个话题,或者随便说说不会多提,但圣岚却是直接做出了自己会遵守承诺的承诺。
虽然厄索斯人没有一诺千金一言九鼎这些成语,但他却是准备用自身的行为形成典故。
此时他的威望,谁也不知道达到了什么程度。
但圣岚知道,说的永远比做的好听,哪怕说的再好听也不如做的,只要等到一次足够分量的机会,他的威信将稳如铁铸。
圣岚伸出手,两行信息出现。
可升级为骑兵。
可升级为弓兵。
圣岚选择了骑兵,开始了升级。
他一天都没参加战斗,除了眼睛盯着他们外,还熟悉了自己昨夜新增的力量,白光也在他们杀的兽人中得到了补充。
“战兵是突出耐力和力量,骑兵是突出爆发力和双臂?”
圣岚感到升级后,有些猜测的呢喃着。
骑兵升级消耗的白光远高于战兵,但是对自身的强化却是比战士弱了一些,因为骑兵还配上了马,和装备一起放到了库存里。
只是虽然身体的力量不能和战兵比,大约只有七八成,但这双臂的膂力却是高出了自身正常力量比例的一半!
圣岚将袖子挽了起来,他的手臂没有丝毫改变,看不出肌肉轮廓,也没有坚硬如铁石的感觉,肌肤与其他部位一样都是雪色中泛着玉质的光泽。
看起来很美,但却不会有人与之联想到力量。
兹--
一柄弯刀从手臂犹如薄玉瓷胎的肌肤上划过,但却只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白痕,转瞬又再次消失。
圣岚神情凝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因为这柄刀并不是钝刀,虽然锻造技术不怎么样,但毕竟是磨得锋利的铁器,现在以一定的速度划过却连皮肤都没有伤到。
看来骑兵在这双手臂上的侧重很大。
圣岚站起来忽然出拳,打出一串拳影,密密麻麻的残影看起来让人感觉像是幻象。
“爆发力也很强。”
圣岚忽然觉得,这三种兵种就是要配合起来强化。
因为骑兵爆发力极强,但爆发是消耗体力的,而战兵极强的耐力却能弥补,两者结合等于攻击稳定增强。
也许战骑弓三个兵种单个的也许也就这样了,在人类中只是算得上难得的豪杰,但如果互相配合起来产生的效果是相乘,能一下子达到非人的级别。
“不知道弓兵是什么特点。”
圣岚呢喃着,不过他今天没准备升级弓兵,他今晚只准备升级骑兵这个兵种,毕竟这种升级兵种而来的实力不如那种奇迹赠与的自然而然,力量提升得少点能更快熟悉。
第二天,清晨。
圣岚静静的看着远处的东方,感受着略带清冷的晨风吹拂。
“吾主,一夜之后剩下的只有四十六人了,有八个人逃跑了。”
卡朗和霍戈走到圣岚身边,和他说着刚刚统计到的人数。
圣岚似乎没有听到般,静静的看着东方。
“这些人已经将尊严丢掉了,他们很可能怀恨在心,在以后可能会成为敌人。”
霍戈皱着眉头说着,在他看来,敌人就应该趁早杀掉。
圣岚的身影依旧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回了四个字:“求之不得。”
四十六个人走了过来,他们拿着自己的武器,但却没有人拿弓,也没有人骑马。
“你们的马呢。”
卡朗走过去问着。
“我们没有脸骑马挑战吾主。”
他们平静的说着,没有人知道他们昨天有着怎样的心理变化,但今天赶来赴死的他们看上去充满了平静。
是的,赴死,他们都知道圣岚的实力,也知道厄索斯人下马后的实力,没有人觉得他们会赢,但他们还是来了。
没有人再说话了,越来越多的厄索斯人走了过来,他们静静的看着东方,他们都在等着,太阳出现的那一刻。
感到身后他们的动静,圣岚嘴角似乎勾动了一下。
他们记得昨天他说的是‘太阳出现时’,那怕现在他们都来早了也没人开口说应该提前开始。
这就是昨天的成果,他给所有人留下了说一不二的印象。
当东方地平线的第一抹赤红出现时,当圣岚转过身时,所有人都好像从沉寂中苏醒了过来,议论嘈杂声逐渐响起。
“你们还有什么愿望么,也许我能答应。”圣岚走过来问着。
这些人其实都算是有点冤的,因为他要立威,还特意给他们设了套,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进了局,被他逼得不得不死,的确是冤了点。
“我们因为渴望一柄刀的荣耀而送了命,但我们还是希望在挑战您时,您能使用另一柄同样携带着荣耀的刀与我们战斗。”
他们有人这么说了一句,就再也没人说话了,似乎这就是他们共同的愿望。
但其他厄索斯人却是有些急了,他们都知道,圣岚的双刀只是随便从一个部落里捡来的,那柄已经赐予卡朗的弯刀还算是宝刀,可是另一柄一些明眼人已经看清了只是普通甚至劣质的厄索斯弯刀。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种刀只是用普通的铁随便在火焰中敲打成刀型的,一般只是给还没成年的孩子练习刀法用,虽然用来杀人也没太大区别,但经历多次高强度碰撞后很可能会断裂。
这些人虽然看上去已经不抱生的希望,却还跟狐狸一样狡猾阴险。
“好。”
圣岚点了点头,并不在意他们的小伎俩。
听到他的答复,所有厄索斯人都不得不让开,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百米直径的大圈。
也没有谁去喊开始,因为唯一有资格裁决这场挑战的人就在其中。
“来吧。”
圣岚随意的说着,他们一下子毫无犹豫的全部冲了上来。
一瞬间就是好几具身体向着他扑来,封锁了圣岚除后方外的所有闪避路线。
这是他们商量一夜的战术,放弃马匹,转为步战。
虽然马对他们的加成非常大,但却会导致他们的距离分散,难免被逐个击杀。
用更灵活的步战,才有活命之机!
但圣岚只是用比他们扑杀更快的速度后退着,弯刀已经从他们每个人脖子上划过。
噗噗噗噗……
一具具尸体扑倒在地上,发出闷沉的声音。
不过他们并不畏惧,他们要是怕死昨晚就跑了。
越来越多的人向着圣岚冲来,有的将武器挥舞如风,刀影重重;有的扑过去挥出兵器,舍身一击;有的如幽魂般靠近了忽然暴起,难以防备……
事实证明,他们也许找到了一种新的战术,对付强大敌人的有效战术。
厄索斯人的速度,不止能在马背上将杀伤力发挥到极致,在步战中也能变成凶险无比,稍不注意就会被一瞬间分尸。
但圣岚心中却毫无波动,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他只是跳舞一般,踩着轻盈飘忽的步子,在刀剑锋芒中不快不慢的翩翩起舞着。
昨日被上百兽人鲜血染成血色的衣袖翻飞,像是化为了两只妖异的血色蝴蝶,拖着道道残影,似真似幻的围绕他周身飞舞,随着舞姿时聚时散。
又有三尺寒芒变化莫测,在两只血色蝴蝶周围交替闪现,让一具具靠近的身体上绽放出朵朵血花,血色的蝴蝶染上后更红更艳。
所有人都看呆了,为这血色的惊艳之美。
他们从没人想过,舞能跳的如此之美,更没人想过,如此美的舞也能杀人。
甚至此刻,许多人都已经忘记这是一场战斗,单纯的欣赏着那支血色的舞蹈。
良久,这支舞结束了。
那道身影站在遍地的尸体中,与之前没什么两眼,依旧是白衣血袖,只是饱饮鲜血的双袖更鲜艳了,还有鲜血不断从右手的弯刀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