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华回到剑阁,今天虽然晋级了可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躺在床上思考着崔弈凯所说的话,想了许久,只得默默叹出口气,念念自语道:“狮子搏兔吗?”然后难过的睡了。
恍恍惚惚的睡梦中,袁华梦回五年前的那场大比,吕茯苓凶悍的眼神出现在袁华脑海中:“以后不要让我在擂台上碰见你,你会死的。”袁华突然惊醒,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吕茯苓的脸,旋即想到:“他肯定很想杀死我吧……心爱的东西被夺走,是不是和我那时的心情一样?”同时脑海中重现出吕茯苓对战苏璃芮时,压倒性实力的景象,袁华心中推测:“恐怕他也是凡胎大成的水准了……”袁华看了看窗外,是一片黑压压的景象,看样子离天亮还有些时辰,袁华索性起床出门散步去了,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山的绝崖上。
清风拂面,月亮也慢慢从厚重的云层里探出脸颊,照耀远处黑压压的森林。袁华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上的疤痕,它已经变得圆滑柔韧了,袁华拾起一块小石头,奋力的投向远处的森林,悠悠月华下,石头经过一个抛物线落入森林中,惊飞了几只鸟。袁华感叹自己来这个地方也有**年了,上天让自己再活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陡然间,袁华感觉自己连那几只在黑夜中乱窜的鸟都不如,虽然彼此都很弱小,容易担惊受怕,可至少,它们是自由的。
袁华躺下身,看着被遮住半边的月亮,喃喃自语道:“真想让张晨看看这个月亮,真大啊……”说着对着月亮伸出右手,月光从指缝倾泻在袁华的脸上,袁华看着自己的手,可以把月亮握在手中一般,又一阵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静谧的环境让袁华很快睡了过去。
“哐!”一声锣响惊醒袁华,袁华慌张的坐起身来,惊慌的自言自语道:“坏了!大比开始了!”袁华也顾不得收拾,慌慌张张的朝着门派广场跑去,恰好在裁判准备宣布袁华弃权时赶到了。袁华浑身十分邋遢,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上还有些泥土野草,袁华喘着粗气紧张笨拙的登上擂台,逗得台下一阵哄笑。
袁华看着眼前要对战的人,瘦胳膊瘦腿,额骨外凸眉稀目小,见到袁华,他遍抱拳道:“共济院牟阳。”袁华也赶紧抱拳,回答道:“剑阁袁华。”话毕,牟阳抽剑紧紧的盯着袁华,袁华也抽出剑,剑出间雷光飒爽,牟阳淡淡道:“早就听闻你有一柄好剑,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袁华见他不愿攻过来,便向着牟阳冲去,并道:“师父抬爱,受之有愧。”借由《北斗》剑法,剑尖犹如雨点般向着牟阳攻去,牟阳将左手负于身后,优雅从容的接着袁华的攻势。几个回合下来,虽然袁华攻势凶猛,可并不占上风。
牟阳看着袁华,自信的笑道:“这是《北斗》剑法吧?”说着牟阳挑开袁华的剑,反守为攻,招招皆是《北斗》之法,而且角度刁钻,让袁华接得有些吃力,袁华心中大惊,旋即使出一掌《排云》呼啸而出,不料牟阳也用出了《排云》与袁华对了一掌,这一掌让二人拉出了距离。
袁华惊讶的看着牟阳,牟阳似乎知道他会露出这种表情一般,友好的微微颔首,袁华心中暗道:“剑法相同,我姑且可以认为他是现场模仿的,可能用《排云》接上我的《排云》,这该不是现场能模仿的吧?真有这么巧?”思考间,牟阳向着袁华攻击而来,可此次用的并不是《北斗》剑法,而是一些袁华没有见过的剑法,袁华一时间陷入了被动,十几个回合下来,袁华小腿也受了点轻伤,根据此人的套路变换,袁华约莫估计此人已经换了七八种路数。每当袁华想使用《排云》之时,牟阳都能在恰如其分的地方制止。
袁华就这样一直被压着打,很多次,袁华都有使用《雷天行》的想法。可一闪只能用一次,而且是自己的杀手锏,袁华不想过早的暴露出自己的底牌,他知道自己若是早早的暴露了底牌,后面的比赛也就走不下去了。好不容易进入的决赛,袁华渴望拿个名次给师父高兴一下,报答师父给自己丹药的恩情。
袁华这时十分期望能再有一次对掌的机会,下一掌他会倾注目前最大的元力,将牟阳推出场外,但是这样成功的关键是牟阳没有凡胎大成。袁华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好好的跑去后山赏什么月,要是早点到擂台来,收集点情报多好。
心中抱怨间,袁华终于抓住牟阳的一招失误,格挡开了牟阳的剑,抬手就是一掌《排云》甩了出去,牟阳顺势接上了袁华的《排云》,一息间,袁华将大量的元力从掌中倾泻而出。牟阳暗感不妙,也用出了自己的最大掌力。
一声空气爆响后,二人瞬间都被拉出几尺的距离,袁华心若死水,牟阳却“哈哈”大笑起来,收了剑。袁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住了,问道:“师兄……你这是何意?”牟阳摆摆手道:“不打了,我认输。”袁华霎时摸不着头脑,露出尴尬的表情。牟阳抬高声音,仿佛说给不远处在比赛的吕茯苓听一般:“八年时间凡胎大成,真是千年不遇的天才!”此话一出,台下皆为沸腾,连正在比赛的擂台都停下手来,齐刷刷的看向袁华这边的擂台,崔弈凯在远处瞬间就炸毛了:“你们说谁?谁八年凡胎大成了?什么!袁华?”袁华瞬间便成了承天宗广场的焦点,牟阳走到袁华身边,轻声说道:“如果后面遇见了吕茯苓,给我狠狠打他,抱歉了,我才不给你试剑《雷天行》的机会!”说完便一个终身跳下擂台,走入人群中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袁华心中哑然,这一嗓子,不是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了吗?
远处的楼阁上,看着袁华擂台的崔弈语笑了出来,心中暗暗道:“叫他帮忙放放水,这可真不厚道。”说着跳下楼阁,露出期待的表情,喃喃自语道:“袁华?接下来你怎么办?”
半决赛的第二场比赛设置在了第二天,袁华虽然心中挺高兴,可这都是师父给的丹药造成的,并不是自己的实力,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屈辱,于是乎受不住瞩目的感觉,便穿过人群向剑阁溜去了。
不料,自己屁股还没坐热,崔弈凯就气势汹汹的杀来了:“袁!华!你给我解释清楚,就这两三年的时间你是怎么从凡胎小成给变成了凡胎大成?”对于其他人或许还好,可对于崔弈凯,袁华自己之前还在请教他关于凡胎中造的事,袁华紧张的舔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圆,索性就转移话题。袁华向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你今天想吃点什么?”崔弈凯滔滔不绝道:“什么想吃什么,别想转移话题,你得告诉我这两三年干了什么?”袁华心虚感越来越重,就好像作弊被逮了个正着一般,尴尬的搪塞道:“师父给我做了特训,他不让我透露。”崔弈凯步步紧逼,问道:“没事,你给我说,我绝对不会说出去,我到凡胎大成总共用了十五年啊,那可是含辛茹苦十五年!”这时大门处传来一个声音:“没事?”二人转头看去,正看到风尘仆仆的穆竭雨从剑阁大门进来,见到穆竭雨回来了,袁华心中长出一口气。
不料,崔弈凯转头直接谄媚的向着穆竭雨跑去,询问道:“师叔,弟子也想快速变强,帮个忙呗!”穆竭雨边走边叹气道:“这个方法对凡胎大成及其以上没用了,况且你们也用不了。”崔弈凯笑道:“有什么用不了的,万一以后弟子收弟子呢?”穆竭雨面不改色的道:“你先看看袁华的经脉有多粗,全天下你能找出几个人?没这么粗的经脉,用这个方法便是自取灭亡。”崔弈凯闻言,好奇的到袁华身边,伸手打量起袁华的经脉,崔弈凯突然惊叫道:“袁华,你是人是妖怪?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粗的经脉,你怕是青牛成精了吧?”袁华对着崔弈凯后脑勺就是一下,怒斥道:“你才是青牛成精,你全家都是青牛成精。”
这时候,穆竭雨才稍稍松了口气,心中暗想:“幸好是这小子,要是崔弈语那丫头可就不好糊弄了。”崔弈凯突然大叫起来:“你这一身经脉真是可惜了!没有仙灵根不能破丹化婴到金仙小成,要不以后你还不在天下横着走。”袁华听到这里,心中挺不是滋味的,崔弈凯看见袁华沮丧的样子,拍了拍袁华的肩头,打包票道:“就算是凡胎大成也没事,以后我保护你!”听到“保护”两个字,袁华心中不由得想起张晨,眼中闪过一丝难过,道:“你啊,先保护好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