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到古城里寻了一家药店,买了治疗晒伤的药,回到旅店涂抹一番,就在房间里呆着,哪都没去,打算歇一歇。
当然,这毕竟不是现实版“死神来了”,这一天足未出户,也没什么悲催的意外发生。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恍惚间有种时光已过几十年的沧桑感,之前的经历就如梦中往事,醒来后似泡沫般破裂,没有记忆的声音,不留岁月的痕迹。
一日无话。第二天醒来后,这已经是我来到白里城的第四天,普海也去过了,其他的地方我也没有兴趣,便打算离开。于是我收拾了东西,来到楼下,找老板退房。
黝黑的憨憨老板一看我要走,变忙不迭的拉着我的手,狠狠表达着这些天,我们见面不多却感觉“浓情蜜意”的不舍与送别。
送我出门时,他悄悄拉着我,用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目光对我说,你还记不记得上次那姑娘,我说我记得。
他说今天刚见了负责那姑娘的妈咪,那妈咪说那姑娘上次从我这回去以后,没吃没喝在床上躺了两天没起来,第三天一大早找她,说不干了要回家。
那妈咪就问她为啥本来干的好好地,突然就不干了。她说心伤了,害怕了,身体也累了,她也看透了,不想在外面飘着了,打算回去找个老实人嫁了,拿这些年赚的钱开间小卖部,安安稳稳的生活。
那妈咪很是感动,对我说,这也是她们这行人金盆洗手后的大多数选择,按行里的话就是,“安全保险,低调稳定,不亏不赚,除旧迎新。”临走时还多给了姑娘几千块钱,让她买些营养品补补身子,回去了好生养。
我听完憨憨的老板用猥琐的表情给我说的话后,一阵不可思议。愣愣的看着他。
他不解的问我看他干什么,我说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一脸懵逼也不知道我说谁。
对于姑娘这件事,我没什么想法,人各有命,在经历过一番痛苦后不乏突然就觉悟的人。
这姑娘以辟谷的方式悟了两天,也算是圆满得道,兢兢业业的完成了自己最后的工作任务,去开辟新的生活。也算是晚节得保,全身而退。
我只能在心里深深祝愿,希望回去之后不要祸害了谁家的老实人,而最终还能回到这个光荣伟大为全人类默默做贡献的崇高行业,去继续发挥她历经风雨后更加娴熟更加精炼更加丰富的工作技能,为每位孤独游离的上帝带来可以交换整个天国的福音。
挥别老板,我回到当初瘸腿小哥来接我的巷子口等公交。我站在简陋的像一张小广告似的站牌下,面前是一条绵延在这块有些起伏的平原上宽阔的公路。车辆稀少,风轻轻吹着,十分安静。
我看着对面远方那雾气蒸腾的普海,在温煦的阳光照射下,虚实迷离,朦胧梦幻。我怔怔的凝望着它庞大的身躯,狠狠呼出一口气,看向远方的城市,向它告别。向与我同台的演员们一一道别。
再见了差点让我迷失自己的幻幻画幕,再见了把我当做猎物的大怪兽,再见了一路陪伴我的大家伙,再见了还是没忍心干翻你的老帮子,再见了灼伤我的太阳,再见了每天提醒我起床的清凉的风,再见了那些飘荡在我记忆里洁白的云,再见了神秘的普海,再见了美丽的白里城,再见了曾经的我,过去的心。
再见了将要嫁人的坏女孩,但愿那个老实人永远也不会发现你的秘密。我的手心到现在还能感觉到你的丰满。
再见了小蛇精,我还是未曾吻到你鲜艳的红唇,没有感受你的柔软,祝你好运,我的达令。
这里的一切,就此,别过,从此江湖深深,不再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