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奶晕倒一次后,我慢慢意识到,我们住在林场里太偏僻。两个老人一旦有什么突发病情,很容易耽误事。我思前想后就找到苗壮商量。我是想先把家搬到村子里来。将来如果能赚到钱,再搬到县城里去。找个离医院里近点的地方,这样两位老人有些什么突发病症,就能得到及时医疗。苗壮到是挺赞同我的想法,只可惜穷哥俩兜里都没多少积蓄。搬家买房子,都不是个小数目。即使往村里搬,也得花不少的钱。我也看好了一处房子,房子主人随儿女在县城买了房子。正好想把村里的房子卖掉。我东平西凑还是缺了一些,不过这房子也不是一时能卖出去的。所以我也没太着急,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赚钱。可是怎么赚钱呢?山里人靠山吃山,这座大山就是我们天然的宝库。只有懂得诀窍的人,才能取走自己需要的财宝。我和苗壮计划着先进山采山货来赚钱。
小山村还是像往常一样安静祥和,最热闹的地方要数村口山货收购站了。这个收购站老板娘我叫白姨,也就是我同学李兰兰的母亲。以前是村里的杂货铺,自从改建成带住宿式的山货收购站,来往的客商就多了。往年有商人来收些野味皮草,现在政府号召保护野生动物,有公安人员专门到村子里来普法教育。山里人都朴实,知道打野味犯法后,谁也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但山野菜和野山菌却没有人管,这些东西在山里人眼中,都是一些稀疏平常的物件。可一运到城市里身价暴涨。一些精明的商人成批的来山里收购。白姨靠经营这一家收货站养活全家。
这天我背了点干山货,想去杂货店找白姨卖了,我一般都是把山货交给白姨。不太喜欢和山货贩子打交道。商人逐利,看我年纪轻喜欢跟我玩缺斤少两的猫腻。我犯不着和他们玩心眼。直接把东西交给白姨来卖更省事。其一白姨是收购站的老板,那些收山货的商人要长期和白姨打交道,就不敢跟白姨耍什么心眼。其二白姨这些年对我家各种照顾,我也想让白姨能从中赚点。可惜今天白姨外出办事不在家。所以我只好在她店里等,闲着无事就和其他送山货的人闲聊着。
聊了一会觉得没多大意思,白姨也没回来。我就准备先去找苗壮,看看他那边在忙什么。刚准备出门,店外一个老头手里捧着一块红布包裹从外向内走了进来。这老头六十来岁头发早掉光了,上身穿着件黑布棉衣,下身穿着一条深色麻布料裤子。腰里缠着一圈麻布带,麻布带一头别着一把小柴刀,一头斜插着一杆旱烟杆。脚上一双老式黄色大头皮鞋看起来陈旧不堪。一看这老头就不是本地人。老头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红布包进屋,径直走到柜台前,轻轻将布包放在柜台上。这时候几个收山货的商人马上围了过去,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是有大料了。
挨着老头最近的是一位长得痴肥的商人。他看着老头走近,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双喜的香烟,熟练的抽出一根递给老头说道:“老爷子,这是有啥好货。你让我们大伙涨涨眼瞧一瞧”’
老头笑眯眯接过他递过来的香烟说:“这可是好东西啊,一般人瞧上一眼也算是福分喽。你这后生想瞧也行,老汉我本就是打算找个买家。货卖识货人,各位请开眼。”老汉说着就把红布包拆开,只见里面一棵乌黑的植物躺在红布包里,外形看着像个小娃娃,成年手臂粗细,根须四散,顶上还带着枝叶。空气里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传来。
“天哪,百年何首乌。”那伙围笼的商人里有一人吃惊的道。
老汉待众人看过之后,连忙用红布将那乌黑的植物盖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各位老板,这株百年何首乌可算是天灵地宝,寻常人是见不着。我老汉也是急用钱,看看哪位识货的老板给指个价呗”
众人一听这怪老头真的打算是卖这宝贝,激动的赶紧凑上前去出价。山里人卖货有规矩,尤其是老一辈。这明面上喊着让你指价。可不是让你把价钱喊出来。货卖识货人,明着喊价容易互相哄抬,一旦因为出价起了争执就会伤了和气。老一辈人忌讳结怨,一直守着和气生财的本分。你如果看中某个东西,就上去握着卖货人的手,两个人通过手指间的隐秘动作来交流价钱,最终由卖货人决定跟谁交易。大家互相不知道各自的出价,各凭自己的实力也就不存在争执。相传这一套都是赶山人留下的规矩,赶山这个行当不像是猎户狩猎,他们没有固定活动区域,常年风餐露宿专取这天地之间的天灵地宝,像是些珍材异宝,灵药灵兽等等他们都能手到擒来。我们村以前就有赶山人,只是手艺还没传下去就绝了后。村里老人都说赶山的天生五弊三缺,虽取的天灵地宝不少却也得不了善终。我瞧着这老汉的腔调,估摸着就是干这行的。
我虽然好奇却是看不懂他们手里的动作,我也是小时候轻偶尔听我爷爷讲故事一般讲到过一些传闻,当时就当故事来听,没想到今天到见到了这样一出好戏。老头笑眯眯的和众人握手,一来二去最后还是和那个递烟的商人达成了交易。我见那个胖商人快步走出杂货店,又拿着一个小皮箱回来递给了老汉。老汉也不避讳直接打开箱子,里面满满都是白花花百元大钞,一捆一捆的摞着大概有十好几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老头旁若无人的点着数,把我这站在旁边看的人羡慕得只吞口水。不一会点完之后,老头把钱全部倒进自己带来的麻袋里。他将箱子还给胖商人,随口小声的给对方交代着什么。那个商人听完激动的捧起柜台上的红布包,轻轻的放进了空钱箱。他没再揭开红布看过那株何首乌,直接就关上箱子出门开车走了。老汉背着一袋钱也出门去,顺着村口的路往山外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哎,肥强今天这一票可赚大发了。老子今天是来收山菌的,也就没准备多少钱,不然还能让他捡个漏。”一个没能买到何首乌的商人叹气的说
“是呀,我还不是一样。肥强真他妈走运,那何首乌都有人形了这弄到城里最少是这个数。”另一个商人边说边伸出一个手掌比划着。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次算是吃了教训。下次爷收货无论如何得带足了票子。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溜了”第三个商人开始叹气道。
看得出这些没得手的人心里多么的怨恨,而我则被那一包钱震惊了。没想到那怪老头带来的东西竟然这么值钱。我心想要是自己能赚这么多钱,爷爷奶奶别说搬到村里来,就算是搬到县城里去也不在话下呀。
我迈步走到苗壮家将刚才看到的事情给苗壮说了一遍,苗壮一听有人一颗草就值一麻袋钱,还一个劲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也知道我的性子,从不吹牛说谎。我们琢磨着这老头哪里来,那颗何首乌哪里弄的。大声说着话没注意苗壮父亲刚好回家,苗叔听着我们在嘀咕什么何首乌,他就插了一句,后林子里何首乌有得是,有啥稀罕的。说完就去干其他事情了。
我和苗壮一听这话,顿时就激动了起来。赶忙跟过去问后山那个林子里有何首乌。苗叔就详细的和我们说了说。他以前常年在山里打猎,自己祖传了一些草药的知识。他认识何首乌,也知道那种药材生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习性。只是这种药苗人用于安神解毒。对于猎户来说不如田七常用。所以他看见了也没有采摘。就凭他的记忆有几株何首乌肯定有上百年了。
我和苗壮一听到,这里心里高兴坏了,这不是老天送来的财富么。原先不知道山里有这东西,再个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这么值钱。现在是知道了,那就去取来换钱。现在我家急需要用钱,连忙和苗叔问清楚具体位置,地方也不远来去快的话三四天就能回来。这白捡的钱不取,等到别人去取了我们肯定是追悔莫及。
我和苗壮一商量了,择日不如撞日。各自准备相应的物品,明天一早就出发。苗壮这几年跟他爹在山里进进出出的,也熟悉林子里的环境。其实只要不过野人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们两个无知者无畏,哪里知道这莽莽大山并非我们想得那么简单。这天灵地宝也非人人都能取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