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裤后磨蹭了半天,将厕所门掀开一条细缝,看到房中无人之后,向上才战战兢兢地走出三凤居。
站在屋前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耳听得“扑哧”一声轻笑,他吓得手脚酸软,差点钻入了房中。
“咯咯咯……”,清脆的笑声在三凤屋前响起,引得无数走向藏书阁的学员侧目而视。
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关系,但在实际生活中,向上与云清三人情同手足,与亲姐弟无异,米拉在将地面清理干净之后,重新做好一大钵鸡蛋面条端到了房门前,先前的教训让她光洁的脸上红晕尚未褪尽,看到向上鬼头鬼脑从房间出来,如释重负的样子,不由笑得花枝乱颤。
江湖儿女年纪尚幼,情窦未开,在他们短暂的尴尬之后,向上席地而坐,稀里呼噜很快将面条和汤倒进了肚子里,站起来接着米拉递过的湿毛巾擦净嘴角,摸了摸鼻尖径直向藏书阁而去。
受梦境的指引,向上径直推开了佛门,万卷贝叶佛经整整齐齐码在刻满壁画的房间内,堆成了一座小山,青灯古佛,禅香袅袅,每日他坐在莲台之上,由浅入深,由熟悉的语言至古梵文,不懈地与一个个高僧大德进行着思想上的交流。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读完《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当按照经书修持金刚不坏之身,日后修得悟透佛道精髓智慧,必将脱离欲界、色界、无色界,到达苦海彼岸。
叩开六百卷《大般若经》的无上妙门,向上如一粒尘埃飘荡在大千世界,任由自己的神识无限的展开。
有时对着墙上的壁画一思考就是一整天,云清三人送来的饭菜原样送来又原样端回,向上晚上修炼《癫经》时,眼中的红光越来越浓,眼神却变得越来越柔和。
空山大院学府的入学考试日期已经定下,据吃早餐时云清讲,来年的正月初一,各府天才齐集大陆王城,免不了一场龙争虎斗。
向上心中已有计划,尽快将文武学堂藏书阁中的书籍阅完,好无牵无挂地上路赶考。
每隔十来天,深夜待向上回房修炼、米拉米粒姊妹熟睡之后,云清都会悄悄咪咪地出三凤居,进入瀑布下的碧潭潜入水洞寻摸,照例一无所获。
满山遍野的梯田里,收割庄稼的贱员整日忙碌的时候,向上终将最后一卷佛经放下,身下的莲台幻化成一串一百零八子的暗黑沉香佛珠,缠绕在他左腕之上。
伴随他度过盛夏的蒲扇,在道房内焚成灰烬之后,他在修炼时,总会捻动把玩佛珠,将随着修行《癫经》而来的烦躁压制在心底。
一滴佛露在脑海中凝成,顺着经脉落入丹田,被安静地悬浮在其中的小红点吸收。
阅读佛经的间隙,向上偶尔将丹田内的真气催动,尝试着逼出三昧真火,掌心的火苗已可燃起一尺来高,只是大鼎不再,无法判断是否能用三昧真火炼丹。
墙上壁画绘就的佛教故事,让他以身代入,在这片方寸之地,他的心已飞得不知有多远。
漫山红遍,层林尽染,在关上“佛”字房间房门之后,向上与三女告了个假,独自一人回家省亲。
米拉米粒不愧是天才少女,在云清的指点之下,这几天已到了冲击问道三级境界的关键时期,无法随行,守护在二人身边的云清寸步不敢或离,无法随行。
身着一身玄袍的光头小子,身高已达一米八零,看起来虽然精瘦,可浑身的肌肉线条隐现,贮存着万钧之力。
出得云木土寨的寨门,向上提气疾行,如一缕黑烟电射向百丈沟的小寨。
途经遇到苍鹰和灰兔相搏的那片草地,向上不免一阵技痒,技击之术展开,一团黑光在枯草间翻滚,待得离开时,方圆百米范围之内,已变成一片光滑的石板。
向府门前的空地上,向选扶风夫妇在翻晒着粮食,看到儿子回家,赶忙放下手中的笊篱和扫帚将其接入府中。
偌大的府第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个下人都没有,显然是父母自己所为,看着笑呵呵围着自己身边转的两人,向上心头一阵温暖,将放在贴身小衣口袋里的存款凭据递给了扶风。
扶风没有看上面的数字,进入卧室将它放在梳妆台的小箱里,那里有向上获得第一名奖励的票据以及他们夫妻二人几个月来的收入。
家里有吃有穿,这些钱扶风留着准备给儿子结婚时用,现在向上年龄太小,还不是告诉他这些事的时候。
得知父母没在城主府做工却在家开辟了大量田地,吃过饭后向上一如以前农忙季节一样,挑着箩筐,跟着父母趁着天色好抢收庄稼,背着背篓手拿镰刀绳索的向选扶风比往日走路轻快了许多。
到了自家的田地,向上看着吊砣的包谷和金灿灿的稻子不下于一百亩,咕哝着责备起父母来。
在儿子面前,母亲总是显得无比温和,向选嗡声嗡气地吼了几声:“别以为进了学堂就尾巴翘上天忘了本,民以食为天,你个大肚汉如果没有咱们这些人种庄稼,吃个屁呀!”
看到老爹发怒,一身功夫的向上赶紧闭了嘴,缩缩脑袋,摸了摸鼻尖,生怕向选如小时候自己顽皮时那样收拾他。
看着吃瘪的比大夫高了不少的儿子,扶风笑了笑,拉着他走向早已干涸开裂的稻田,母子弯下腰快速地割起稻子。
向选话出口后,才知儿子已经大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儿子的功劳,道歉的话说不出口,迟疑了一下跟在母子两人身边刷刷地飞舞镰刀,进入了劳作状态。
一天下来,割谷、脱粒、挑运、晾晒,到傍晚收工时,只收了不到两亩因的稻谷。
望着虽然满面笑容但疲累异常的父母,向上准备趁父母晚上休息之后,将所学的功夫用在收割稻谷,具体怎么做,饭后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