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曼和贾大红双双在镇上出了名时,阿水也开始崭露头角。李银曼见贾大红不容易,阿水倒是常见。因为和阿水不是同学,李银曼对阿水总好像隔着一层什么。阿水对李银曼倒是热情得很,每次见到李银曼,总要上前说话。阿水对别人不怎么地,对李银曼倒是尊重。李银曼知道,阿水这个混混对自己好,多少也是看在贾大红的面子上。果然,阿水和李银曼说话时,很多次都提到了贾大红。阿水问李银曼:“最近见我红哥了吗?”李银曼说没有。阿水理解地点了点头,说:“别说你没见,就是我也很少见,红哥玩得是越来越大了。”李银曼在街上遭遇污辱,也想到让阿水出面帮自己一把,这叫以黑制黑,以毒攻毒,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担心赶不走狐狸反惹一身骚。
一天午后,李银曼睡觉起来,冼梳完毕,向办公室走去时,单位的车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前车。李银曼加快速度,走进了办公室,却站在窗前,往院子里看。两车停下,车门打开,下来几个人。除了站长和姐夫赵成外,还有几个人,这几个人,大部分都认识,都是镇上的一些头头脑脑,李银曼司空见惯,心里波澜不惊。但有一个人引起了李银曼的注意,这个人竟是阿水!阿水什么时候和镇上的头头脑脑混在一起了呢?是巧遇还是已经相当熟悉,可以称兄道弟?阿水自己开车,第一个下车,下车后打开车门,请其他人下。最后一个下车的,亲热地拍了拍阿水的肩膀,说:“水老弟,麻烦你了啊。”阿水不说话,只是笑了一下。阿水这时还在照顾他身边的人,哪一位从车上下来时,只要站立不稳,阿水就眼疾手快地急忙上去搀扶。一帮人上楼梯时,阿水紧随,眼睛上下左右看着,非常警觉,随时准备着帮扶身子开始歪斜的人。阿水还是很少说话,给别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光做不说的人,是一个极腼腆的人。阿水没有在兽医站多呆,匆匆地走下楼来,驾车时速度很快,当然也是车技很高,一下两下,车就掉转了头,吭的一声,疾驶而去,车后一团浓烟,像是在告别。阿水好像没有喝酒,而且不像其他人,酒足饭饱之后,不管别人有事没事,要留下来喝茶打牌,扯闲篇,拧磨着不走。阿水与众不同的表现给李银曼留下了一些好印象,她觉得时间在往前走,人也在跟着变化。
李银曼以前对阿水没有多想过什么,阿水虽然见了她,都要和她主动说话,但李银曼觉得自己和阿水是两路人,是风牛马不相及。但是在这个午后,李银曼对阿水有了新的认识,她瞬间觉得,自己和阿水也是有一些相同之处的。今天阿水和这些头头脑脑们在一起,不正如自己和他们在一起一样吗?想到这些相同之处,李银曼受到了一些刺痛,心里弥漫起一片凄凉。李银曼努力地想把自己从这些相同之处拽出来,从而与阿水撇清,她搜索着阿水的往事,以此来彰显自己与阿水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