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燎原黑火 > 第十七回 家变
    次日,那杜甫父亲出了中元村,便绕开县城,在驿站买了匹快马,披星戴月的往西辰国的省城赶去。

    到得城内以后,他更不歇息,来到知府门外,便即入府将黑火的事情说了,信誓旦旦的道:“大人。此事唯有靠你,我那朋友妻女才能得救,希望你能尽快安排。”不料,那知府却是一脸难色,只见他抬头又低头,目光在左右两边扫了又扫,脸上皆是犹豫之色。

    过得一炷香的时间,那知府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你还是走吧。这事我帮不了。那孟郊虽然官职不如我,但他和当今陛下的关系非同小可,我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把身价性命搭进去。你骂我也好,咒我也好,实在抱歉了。”

    这登时便伤到了那杜甫父亲的自尊。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那孟郊还有这样的身份,只是略一回忆黑火昨日的愁色,终于明白肩上担子有多沉重,暗道:“我已做出承诺。再要拒绝怕是不行。”即便心中千般后悔,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索性把心一横,亲自出马。

    他战力不弱,境界已达两仪境,若和那孟郊单打独斗,轻易便能取胜,何况只是救人。一想到此处,那杜甫父亲便信心暴增,出城以后,换上了贼寇行装,便趁着夜色,弃马潜入县城。但并不知道,有一道人影无声无息间,始终跟在他身后。

    其时已过半夜,正是警卫换班时分。那杜甫父亲无声无息间来到两名要去换班的官兵身后,急运星元力于双手,只是在那两人身后一点,砰砰两声轻响,那两人便即柔弱无骨般先后横斜在地,只听两声弱不可闻的轻响回荡。

    “喂?喂?”那杜甫父亲左脚轻轻踢踹了两脚,呼唤道,见那两人身子半晌也无反应,终于放下心来,将那两人拖到暗处,换上行装,便大摇大摆的潜入牢狱,装模做样的和换班守卫交接了一番,不等那守卫离去,便再次出手,将那两人打昏。

    这登时便惊动了那杨炯妻儿,只见那杨炯妻子小口一张,便欲尖叫,脸上皆是难掩的惊恐之色。

    那杜甫父亲忙左手做了个噤声手势,小声的说道:“我是来救你们的。”取钥匙将那牢门打开,要他们离开,不料,就在这时,一个魁梧的卫兵挡在门外,阔口一张,便欲呼叫援兵。

    幸好,那杜甫父亲当机立断,一见到那人便冲将上去,眉心黑白辰星旋转,上去便是绝招,右手一推,砰地一声,将那壮汉胸口打穿,只需慢上顷刻,那孟郊定然带兵来围。

    其后的一段时间,那杜甫父亲异性运气便着实不错,从那牢狱出来,一直到混出城外,也未让一名官兵起疑,那孟郊更毫无察觉,始终处在梦中,眼看便要成功。蓦地里一大队官兵从城外追来,唰的一下,便将他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忽听得一声轻响回荡。

    “噗!”

    一把三尺长剑已将他心口洞穿,只见红光一闪,鲜血飞溅,那杜甫父亲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断气。那出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有了数十年交情的知府。

    原来那知府了解杜甫父亲的品性,又见他离开之时大是焦急,知道不妙,怕那杜甫父亲被抓之时一口咬定是自己的命令,那到时便是八张口也辨不清了,为了自保,他早已派暗哨跟随,自己则亲自带兵待命,一有消息回来,便立即追来。

    一天以后,一轮红日刚从东方升起,一大队官兵已用马车将那杜甫父亲尸首运回中元村村口,悬吊起来暴晒示众。随后,他们尊奉那孟郊的命令鱼贯而入,进入村内以后,便径直冲向那杜家大院洗劫。只见他们见人便杀,见财便抢,也不顾是妇孺或老幼,如同强盗。

    那杜甫惊得目瞪口呆,脑海一片空白,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一天之内,家中遭遇这等变故,只气的怒火中烧,杀性大起,取出神来笔便是一顿猛划,眉心辰星浮现,要替父报仇。

    可是,他自小志向不大,平日里又疏于修炼,即便早已激发了星元力,那神来笔能长能短能大能小,又软硬随心所欲,处处彰显不凡,也抵挡不住数以百计,精于作战的官兵。他只是把两人打下马来,已给打落了神笔,负伤跌倒,险些饮恨。

    幸好关键时刻,那黑火和杨炯乔装相救,只是灾难并未停歇,只是开始。就在杨炯和黑火将杜甫抬回学校的时候,那群官兵马头一转,竟如狼似虎般的闯入了周边的其余村民家中,抢财抢粮,倘若有人阻拦,便残忍屠杀,只听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汉紧紧抱住一名官兵的大腿,哭得老泪纵横,求饶道:“大人。求求你!求求你了!不要拿走粮食。这是我们一家七口一年的存粮,田地里的你们已经拿走了,要是再把这些拿走,你让我们怎么活啊!”

    可是,遭来的只是一声冷笑。那官兵狞笑着的说道:“那就去死吧!我送你一程!”右手长戟一缩一推,便将那老汉眉心戳出了一个血窟窿,大摇大摆的离去。

    这一日,诸如此类的情形比比皆是,中元村的百姓突逢此难,多数人只得去野外挖树皮,观音土和神农果为生。虽然此后有人去县城求助亲戚与富翁救济,但均是败兴而归。那神农果服用过多,便易得病。

    是以,人口急剧减少,其后的每年皆要锐减半成,不到二十年,已只剩一成,村民日子困苦不堪,每况愈下。当然,这是后话。

    那官兵洗劫完的第二日,村中便多了一张悬赏告示,上首是一张杜甫的画像,下首是一段文字解释,文中言道:“姓名,杜甫。男。不限日期,不限生死,只对脸面。省内一级通缉犯,抓到者,可凭首级领赏。赏金一万星元币。”

    这一万星元币不是大数目,但对从未进过省城的百姓来说,已足以心动。那杨炯本欲多藏杜甫一些时日,一看到这告示,便即三步并作一步的折回学校,拿出积蓄以后,和黑火一起带着杜甫往警备松懈的村北赶去。

    到得后门,三人便即小心藏在树后,待得日从西落,一轮新月从东升起,放眼环视左右,只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方才制造胡乱突围。那黑火负责引开守卫,杨炯见到空隙,立即带着杜甫逃出村落。

    三人在村西七八里外的一条岔路重聚,只见月从西落,眼看便要天明,那杨炯忙将怀中一个麻布包塞进杜甫怀里,老泪纵横的说道:“好孩子,快走。这些钱是老师我的所有积蓄了。不是很多,但足够你在外面生活大半个月。是老师害的你家破人亡,对不起!”语气中皆是满满的愧疚。

    “老师,这不怪你。都是孟郊的错。我也有错。如果我不是疏于修炼,也不会这么多年实力平平,我若有足够的实力,那时一定能帮得到父亲,这样的话,父亲也许不会死。老师你不用自责。”那杜甫不认同的回道。

    那杨炯摇了摇头,不愿在听,把杜甫翻转过去,轻轻一推,便欲和黑火回去,但就在这时,想到一件事情,左手忙从怀里摸出一个葡萄大的球形金果,塞进他怀里,嘱咐道:“对了。

    这是神农果,你还记得吧?老师曾经告诉过你们怎么区分它。你要是饿了,可以顺路多采摘一些,千万不要摘错了。”

    神农果外面呈金色,果肉清脆苦涩,是中元村周边森林的特产,长在同一棵树上,却有大小两类之分。

    那小的只有葡萄左右,却甚能充饥,一颗足以抵上成年人三日口粮,是中元村的穷人百姓桌上的常见食物。那大的和苹果一般,甜美可口,却带有剧毒,虽然毒不死星元士,也足以让星元士受创不轻。

    那杜甫会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涌起无穷的不舍,还欲久留,但见东方已经发白,知道再不走再无机会,只好对黑火和杨炯两人一拜到地,互相拥抱了一下以后,道谢离开,坚定的说道:“二哥,老师,你们放心,我杜甫以后一定会好好修炼,保护自己。你们也要珍重!”

    第二天,正午时分,黑火,杨炯和宋彩音在大厅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正毫无进展,大是苦闷,突然间,一声轻响回荡。

    “噗!”

    红光一闪,鲜血喷溅。那杨炯脸色骤变,浑身颤抖,喷出一口血来,双腿一软,竟横斜在地,昏了过去,只见他脸色苍白,仿佛一下子老了七八岁,眉梢眼角多了十几道皱纹。

    黑火吓得不轻,忙将他扶进房间歇息,那宋彩音也给他又是擦脸又是按摩,小心照脸,但见无论如何推摇呼唤,那杨炯就是不醒,只见他脸色越发难看,只觉得他额头烫的仿佛火烧。

    黑火抬足便冲将出去,焦急万状的说道:“我去请大夫。公主你留在这里照顾老师,千万别出去。”那宋彩音领命。

    过了一盏茶工夫,黑火将村里医术最高的大夫背回屋内,让那大夫医治。可是,那大夫只是轻轻一把脉,便即摇头离去,无力的说道:“他一点脉搏都没有。体内星元力无比虚弱,死期将至,你快去准备后事吧。”

    “不可能!老师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黑火不信的说道。

    那大夫平静的说道:“人生本是如此,生死有命在天不在人。”转身便走。

    黑火也不阻拦,静静望着那杨炯,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越看越是不信,越是不信越是不愿,收回目光以后,便头也不回的往门外奔去,对那藏在暗处的宋彩音吩咐,道:“好好照顾老师,等我回来!县城的大夫一定能救老师!”

    可是,他刚到村口,一对士兵便将他硬推回来,他强行硬闯又给打的鼻青脸肿,踉跄跌倒,连试了十来次,竟是连一步都没能冲出村口,只觉得一股无力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涌来。

    黑火越想越是愤恨,越是愤恨越是绝望,在心中一遍遍的责备道:“都怪我没本事,要是我能够有力量打败这些官兵,怎么会被困在这里?现在看来,老师性命恐怕难保!可恶啊!”正急的心烦意乱,悲痛欲绝,泪如雨下,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间,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小兄弟,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轻易流泪?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道。

    ——————————————下回预告—————————————

    黑火正欲关门,突然间,一只大手伸将过来,正是许浑。许浑将他右手牢牢抓住,左手将他衣衫轻轻一扯,那黑火便即上半身一丝不挂,只见一具结实的成年男性**显现,除了双目,竟皆漆黑如墨,如同焦炭,只听一道得意的笑声响起。

    那许浑双眼一亮,笃定的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哈!杨兄,这小子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吧!”脸上皆是难掩的激动之色,左手轻轻一拽,带着一股势头将那黑火拉出屋内,便要带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