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力盯着鱼七,皱眉问道:“你没有修行过功法?”
鱼七摇头道:“没有,我甚至连功法是什么都不知道。”
刘大力上上下下把鱼七看了一个遍,然后自言自语:“不应该啊,如果没有修行功法,怎么可能达到凡躯五重,我力气虽然大,但没有修行以前,也就只能搬动两百斤的东西,你这家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如果没有修行,怎么可能达到凡躯五重?”
鱼七笑道:“我小时候就上山打柴,挖窑烧炭,所以力气比别人要大一些。”
那位老师也皱着眉头,此刻问道:“你说是张彩蓝跟你说的?哪个张彩蓝?”
鱼七皱眉道:“就我们学院那个张彩蓝啊,跟李暮雪在一间学舍的那个。”
老师继续问道:“张三长老的侄子?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鱼七看着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师,实在有些无奈,但还是开口回道:“回老师,我叫鱼七。”
老人皱眉思索,嘀咕道:“姓鱼,认识张彩蓝……”
他看着鱼七,“你父亲是不是叫鱼化龙?”
鱼七皱眉道:“老师认识我父亲?”
老人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话,鱼七不明白,刘大力不明白,学舍中其他人更加不明白。
老人却也不解释,继续道:“张彩蓝跟你说的没有错,到了灵体镜之后必须有功法才能继续修行,但灵体镜以下,也需要功法,否则凡躯就不会被划入星位三镜了。张彩蓝这小子,天赋是好,可若是让他教别人,可真是误人子弟了。”
鱼七皱眉。
老人指了指周围的那些孩子,“你看这些人,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可他们却能搬起几百斤的东西,如果没有功法,怎么可能办到?当然,以前也有一种修行的方法,就是像你这样,从小锻炼,不需要功法帮助,完全靠自身蛮力达到十重,然后再修行功法,进入灵体镜,只是这种方法进展太过缓慢,而人力有限,有些人一辈子也无法达到十重,所以后来这种方法就被舍弃了。”
老人看着鱼七,“没想到你竟然用这种方法达到了五重,也算是了不起了,因为你这种方法所得来的境界虽然缓慢,但要比靠功法得来的要扎实很多。修行一途,路漫漫其修远,扎实的功底,可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东西,鱼七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自己虽不曾修行,却一直在用另一种方法修行。
老人道:“不过你如果继续用这种方法修行,恐怕三十岁都无法进入灵体镜,既然来了学院,就找一本功法修行吧。”
鱼七点了点头。
老人抹了下手上的戒指,一个卷轴出现在他手中,他将卷轴递给鱼七,“这是一卷普通的引星决,你看完了再还给我,今天这堂课,我就给你上吧。”
老人转身走到讲台,朗声道:“浩瀚宇宙,星图变幻,先人利用无上的智慧,夺取星辰之力,以强大自身,所以创造了许多功法,而这些功法的目的都一样——夺取星辰之力。比如我给你的这卷引星决,便是教你如何引导星辰之力进入身体,以达成练体的效果。
“当身体强化到某种程度后,便可以使用星辰之力,或防守,或进攻,便是所谓的灵体镜,简单了说,就是将身体当作一个导体,而所谓的星璇,便是一个中转星辰力量的存在,星璇越多,所能中转的星辰之力也就越强。而星灵境,就要说到冰火玄毒四种属性了。
“关于属性的说法有很多种,如今公认的有两种,一种是说人体自身所带属性,激发后加持于星璇之上,一种是说星辰所蕴含属性,从星璇中激发出来利用,但不论是哪一种说法,都必须要激发出四种属性,一般来说,每个人只能激发一种属性,至于能够激发出什么属性也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也有一些人可以激发两种属性,不过那样的人很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这三种境界都和星辰有关,所以称之为星位。”
老人缓了口气,笑着道:“而接下来的天位三镜,就跟我们头顶上这个天有关了,融合星璇,体内成天,称之为成天镜,融合一个星璇为一重,待十个星璇完全融合之后,再分出另一个天体,所以称之为分天,直至分出十个天体后再融合,称之为化宇镜,这里的宇,就是宇宙了。
“不论星位还是天位,都是在人的身体中进行,冥位则不同,是在真正的天地间开辟另一个天地,称之为开天镜,也就是所谓的小天地,小天地中,一切规则由开辟者掌控,至于境界的高低,就看小天地的大小,一般为十里一重。至于往下的天象镜和主宰镜,我这个半桶水的老师也知道不多,就不瞎说了,等你们以后境界提高了,自然而然也就能明白了。”
传言中天象镜能够利用小天地引动真实天地间的共鸣,只是那种境界的强者他没有见过,自然不知道是真是假,而作为老师,更加不敢妄言。与天地共鸣,让天地动容,日月失色,那种境界的强者,真的存在?
一下子听了这么多,鱼七一时间难以消化,自然也不会去想那传说中才存在的逆天境界,眼下重要的,是赶紧借着手中的引星决,进入灵体镜才是真的,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在古月城西城,那条杨柳江的江岸上,矗立着一座辉煌的府邸,光是门前那两座一丈多高的石狮子,就能让人望而生畏!这是一个不亚于城主府的所在,因为这家出了一个张三。
而这个张三,改变了整个古月城的命运。
在张家的旁边,立着一栋小小的屋子,歪歪斜斜,满是虫洞的门框上,贴着一副字迹粗陋且已经发白的对联,如同那屋子一般久经风雨,历经沧桑,充满了历史的气息。
这便是鱼七的家了。
鱼七的母亲死得很早,他甚至都忘记了母亲的模样,虽然总是会在梦里梦见,但只要醒来,就会变得模糊,总之那是一个及其美丽善良的女人。
鱼七的父亲不仅是一个酒鬼,还是一个赌鬼,自打鱼七记事起,他就没见自己的父亲清醒过,当然,除了在赌钱的时候。鱼七本来有一个大姐,但鱼七三岁那年,大姐就被一个老头子带走了,去了哪里他不知道,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
除此之外,鱼七还有个二姐,在鱼七的记忆中,二姐没有做过除了看书烧书之外的事情,她总是喜欢将那些看完的书扔进火坑里,然后看着那些还可以卖钱的书籍变成一堆白灰。
对此,鱼化龙倒也不管,而鱼七也问过她为什么要看那么多书,又为什么烧书,她只是笑笑,也不给出答案,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鱼七的父亲有个很响亮的名字:鱼化龙,只可惜没有成龙,反倒成了鬼,酒鬼和赌鬼。所以他在给儿女娶名字的时候,也都离不开赌或者酒,大姐叫鱼单单,二姐叫鱼双双,可不就是赌桌上的单双嘛,至于自己,鱼七七,鬼知道他在给自己取名字的时候在干什么,是拿了一对七?还是喝了七碗酒?
鱼七从学院回到家的时候,鱼化龙正蹲在火坑旁,此刻他提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或许是真的醉了,酒没有倒进嘴里,反倒了满脸,液体顺着他满脸的胡茬淌下,染湿了胸前的衣襟,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醉意更浓。
鱼双双手里捧着一本蓝皮书,眼睛没有离开书本,问道:“在学校里辛不幸苦?”
鱼七摇了摇头,似乎也知道二姐看不到,笑着道:“还好,今天老师给我讲了许多修行的事情,我才知道修行原来这么困难。”
鱼化龙打了一个酒嗝,醉眼惺忪的道:“本来就不是修行的料,还学人家修行,白白浪费了五百星币,给老子打酒都够喝半年了。”
鱼七有些尴尬,“我已经跟学院请假了,明天到山上去烧些碳,到时候再给您买酒。”
鱼化龙翻了翻白眼,“这还差不多,来,把老子扶到床上睡一会。”
鱼七应了一声,将鱼化龙扶起,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自己今天刚领到的新制服。
把被子给鱼化龙盖好后,鱼七对着外面道:“姐,我看张彩蓝是真喜欢你,你对他难道就没点意思?刚才回来的时候,他还特意给你买了糕点……”
“什么?!”本来已经打呼的鱼化龙一下坐起来,“这臭小子死性不改,如果再敢翻老子的墙,看老子不打断他的狗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爬上鱼家墙头的张彩蓝刚好听到这句话,吓得一个跟头栽下墙头,手中刚买的糕点也散落了一地,怕是只能便宜家里的那条大黑狗了。
看着又躺下的父亲,鱼七摇了摇头,走出房间坐在鱼双双的对面,笑着道:“二姐,你觉得张彩蓝怎样?”
鱼双双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吐出两个字,“胆小。”
鱼七点了点头,“可不是嘛,你说他咋就这么怕咱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