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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家热议的不再是吴王得胜凯旋而归,变成了郑王大病一场, 醒来之后性情大变的传闻更加吸引人。
据传性情大变之后的郑王,爱上了养王八乌龟!
就在江宁府民众茶余饭后都在讨论, 郑王为什么开始养王八乌龟的时候,郑王殿下正在抱着一只乌龟往龟壳上刻字!
只是这项高难度活计显然不是他能做的, 到最后也只是用手中的刻刀, 在龟壳上留下了不轻不浅的划痕,然后乌龟还跑了。
郑王殿下忙活一上午, 也没忙活出什么成果来,气的将刻刀往书案上一扔,内心十分忧愁。
他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落到这地步的, 一闭眼一睁眼就从科技发达的信息时代穿越到了烽火连天的五代时期, 简直快要把人吓尿了。
等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大概是因为……他挖了李正言的墓?可是他只是考古队里一个不起眼的考古队员好吗?因果轮回也应该去找队长吧?
郑王再郁闷也于事无补, 李正言这个名字一般人可能不太知道, 但是他爷爷的名字只要是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 应该都听过。
那就是鼎鼎有名如雷贯耳的李煜。
郑王就是李煜。
只不过现在李煜还不叫李煜,那个名字是南唐后主登基之后给自己改的名字, 南唐中主给他起的名字叫李从嘉。
挖了人家孙子的墓, 就让他来当人家爷爷。这都什么事儿!
好在穿过来之后,他多少得到了原主的记忆,再加上他对这段历史也有所了解,还能表现的不那么格格不入, 坏就坏在了他对如今的身材不满意,并且职业病发作上了。
对身材不满意是因为,闻名遐迩的唐后主他是个胖子!是,李从嘉知道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身材颀长面如冠玉是美,身材壮硕高大威猛也是美。
可惜这具身体,跟两种都没任何关系,就是单纯的胖,胖成球那种!
胖成这样对日常生活已经造成了极大不便,减肥,必须减肥。
然而减肥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到如今李从嘉也不过瘦了两圈,然而基数太大,还要继续努力。
职业病则是因为……他觉得既然过来了,反正也死不回去了,那就努力一下想办法将真实历史流传下去。
然而记录了两天之后,李从嘉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写在纸上,不保险啊!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史料失传?
他想了许多办法似乎都做不到万无一失的流传下去,然后……他就异想天开,不是说千年王八万年龟吗?他干脆养点乌龟王八,然后把一些史料刻在龟壳上。
哪怕沧海桑田,总也有流传下去的可能吧?
至于为啥不是龟甲,龟甲也会碎,只有活着的王八乌龟才有可能避开战乱。
这就是郑王性情大变之后,爱上了养乌龟王八的缘由。这法子有些异想天开,说到根本不过是李从嘉想要找点事情做,好让自己别因为慌张心虚而自露马脚。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目前看来这件事情的成功率约等于零。
站在一旁的阿林看他家大王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轻声说道:“大王,您让建的那个池塘,已经初步建好了。”
说到这里阿林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从来没见过建在室内的池塘。
阿林不知道,这东西叫游泳池,是李从嘉弄来减肥用的,毕竟跑步减肥之类的并不现实,他不想在性情大变之后,又被人扣上有心疾的帽子,嗯,在这年代,说他有心疾,等同于说他神经病了。
李从嘉的眉头松开,刚想详细问一问,书房门忽然被推开,把他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面色不善的郑王妃周娥皇。
看到这位郑王妃,李从嘉心中一沉,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他拥有的并不是原主全部的记忆,更何况就算拥有全部记忆,脾气秉性不同,也早晚穿帮。
索性,李从嘉干脆就没装,穿越这种事情,他敢说,别人也不敢信啊。别的不说,王府中人还指着他吃饭呢,只要他不脑子一热去造反,哪怕私下嘀咕觉得郑王性格与以往不同,也知道该闭嘴闭嘴。
唯一不确定的,大概就是郑王妃了,女人这种感性生物,在发现丈夫性情大变,并且对自己态度也不一样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都不知道。
李从嘉站起来从容问道:“娘子匆忙前来,可有要事?”
周娥皇将所有侍候的人都留在外面,书房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静静看着李从嘉半晌,看的李从嘉浑身发毛之后才问道:“大王呢?”
李从嘉愣了一下:“什么?”
周娥皇压低声音问道:“大王去什么地方了?”
李景遂大笑道:“六郎到底年少,阅历尚浅啊。”
韩佩也笑道:“殿下和王妃感情深厚,令人羡慕!”
李从嘉心里默默对周娥皇说了声对不住,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把郑王妃拉出来当挡箭牌,这么一看,穿过来就已经娶妻生子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无论那些文人怎么调侃,李从嘉依旧不动如山,咬死了周娥皇就是他掌上的朱砂痣,是他心头的白月光,除了周娥皇他谁都不喜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李从嘉怎么强调,李景遂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说不出的暧昧,看得李从嘉浑身起鸡皮疙瘩。
到最后李从嘉索性无视李景遂的目光,就看着这些“文人雅士”们,一个个的用淫/词/艳/诗调戏那些小娘子。
若有小娘子中意,自然会走到那人身边,李从嘉本来以为,大庭广众之下这些小娘子也不过就是陪酒而已,结果万万没想到,这群人作风这么豪放!
李从嘉目瞪口呆地看着宴厅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淫/靡,一时之间颇有些接受不了。
他倒是想走,但是他身边已经坐下了一个小美人他没作词,这位是慕他名声主动过来的。
如此看来,这些小娘子跟文人之间还有些你情我愿的味道,可是这些小娘子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别无选择。
李从嘉倒是可以走,但是他若不带走这个小娘子,等他一走,不定就落到哪个禽兽碗里了。
于是一时之间,整个宴厅之中,只有李从嘉一个人格格不入。
看着那个小娘子楚楚可怜的样子,李从嘉轻声说道:“倒酒就行了。”
于是,挺漂亮的一个小娘子就被他硬生生的当成了侍婢。
渐渐地李从嘉有些坐不住,这些人眼看着有上演活/春/宫的架势,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李从嘉跟身旁的小侍低声说了几句,让他去给李景遂带话,准备等李景遂同意之后就闪人,反正看那些人乐不思蜀的模样,估计也不会注意到他提前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结果没想到李景遂在听了那个小侍的传话之后,居然亲自从座位上走下来,并且衣衫不整的搂着一个小娘子走过来,醉意熏熏地说道:“六郎要走?可是玩的不尽兴?”
李从嘉笑了笑说道:“重光之前大病一场,如今尚未痊愈,是以想要早些回去休息,还请皇叔见谅。”
李景遂摇了摇头:“你气色看起来不错,想来是这些小娘子不合你心意,你且略等一等。”
李景遂一边说着一边又拍了拍手,李从嘉听到凌乱的脚步声,皱了皱眉,刚想张口说些什么,结果就愣在了那里。
他本来以为李景遂又喊了一批小娘子过来,结果没想到这次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居然是一排小郎君!
这些小郎君一看也是经过训练的,一个个相貌清秀,目光灵动,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丝天真稚气。
当然会有天真稚气了,这些小郎君看上去普遍比小娘子们要小一些,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青涩稚嫩的很!
李从嘉压抑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
戴胄放声大笑道:“大善,大善!殿下今晚是早有准备啊,看来又要有许多传世佳篇诞生了!”
传世佳篇?李从嘉一想到这些诗词产生的场合,就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李从嘉虎着脸,终于是忍不住说道:“皇叔贵为皇储,带领文武官员如此放浪形骸,恐有不妥。”
李景遂拍了拍李从嘉肩膀说道:“六郎莫要如此紧张,诗词传世,美人青睐,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倒是六郎今晚可一首都没做,这可不好,不好。”
李从嘉有些不忍的将目光从那些小郎君身上移开,这些人他一个都救不了,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是独善其身了。
“今日重光着实身体不适,难以写出佳句,还请皇叔见谅。”李从嘉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时候不早,重光想念大郎,这便回府了。”
自从穿过来之后,李从嘉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谢自己有妻有子,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对那对母子才行。
李景遂伸手按住李从嘉的肩膀,李从嘉一个不防,居然又被他按着坐回了椅子上。
李从嘉皱眉看向李景遂,结果听到李景遂说道:“就知道六郎眼高于顶,莫要不高兴,皇叔给你留了个最好的,就是……年纪大了点。”
李景遂说完,他身旁的一个婢女迅速离开,李从嘉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婢女离开的快回来的也快,只不过她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年纪比起宴厅上那些要大上一些,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修长步履矫健,身上只着一件中衣,在清风的吹动下微微摆动,他一步一步自暗向明走来,周身淡然的模样让李从嘉恍惚中觉得这原本声音嘈杂,各种淫/词/浪/语不断的宴厅都随之一静。
刹那清宁。
当那人彻底站在宴厅中时,李从嘉这才看清对方的长相,眉如新月,鼻若悬胆,目光湛若秋水,精致到可以用美来形容,这美貌之中还透着些许英气,那是一个同时具备英俊与美貌的人。
然而让李从嘉吃惊的并不是对方的气度长相,而是那人头上一根头发都没有。
那是一个气度清逸,面容英俊的和尚!
可少林自从在唐初奠定地位之后,百年来一直香火鼎盛,寺里弟子怎么都沦落不到跑出来做这种事情的地步。
李从嘉坐在那里沉默,想要去思考一下李景遂的目的,也想分析一下释雪庭的来历,然而却心浮气躁。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平心静气地问别人名字,而不是冲过去直接揍死李景遂,真是挺不可思议的。
如果换成他以前的脾气,就算是玉石俱焚也要弄死那王八蛋不行。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都是被强迫的,并没有感觉到任何香艳,虽然实施者就坐在他身边,然而真要算起来,这和尚说不得也是个受害者。
李景遂成功拉走了李从嘉所有仇恨,然而他是皇太弟,在他被废之前,李从嘉再得李?喜欢也不能造次。
md,这个皇太弟必须废!
还没上位呢就敢这么强迫皇子,等他真正上位了,他们这些“先帝”的儿子还有什么活路?
说起来,自从穿过来之后,李从嘉过的其实很随波逐流,只要这些人不把南唐给折腾废,不让他当亡国之君就可以了。
现在看起来这还远远不够,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坐在这个位子上,再怎么与世无争都有人把他拖下水!
脑子里转悠着这些有的没的,李从嘉心中那股怒气慢慢被压制下去,不是消失,而是压制,他没能当场报仇,那这事儿就没完。
回到王府之后,周娥皇迎了出来,在看到李从嘉带回来一个和尚一个婢女之后,脸上微微变色。
李从嘉面色如常地走过去说道:“娘子还没睡?”
周娥皇说道:“大王尚未归来,我怎么睡得下?这两人是……?”
李从嘉说道:“这是碧蕊,乃是皇太弟所赠,你先让人把她安置下来,留在你身边听用吧。”
周娥皇听到皇太弟三个字,眉眼微动,再听到李从嘉说让她安排人,就瞬间明白了李从嘉的意思这位小娘子怕是有问题。
看了一眼李从嘉,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侍女说道:“阿福,让人把她带下去。”说完之后又看了看李从嘉身后的释雪庭问道:“这位法师又要如何安排?”
李从嘉略微犹豫一下,却说道:“我与法师在皇太弟那里一见如故,释雪庭法师对佛法研究至深,今晚我要与他继续探讨佛理,娘子就不必操心了。”
周娥皇点点头,也不觉有异,打了声招呼之后,带着人就走了。
李从嘉把碧蕊交给周娥皇也不担心,虽然他们之间有矛盾,但是该一致对外的时候,总要一致对外,如果周娥皇连这一点都分不清,那他才要想办法让周娥皇老实一辈子才行。
或者说,碧蕊就是李从嘉给周娥皇的一个考验。
李从嘉转头看向释雪庭冷冷说道:“今晚还请法师为我解惑。”
释雪庭躬身说道:“多谢殿下。”
李从嘉知道他谢自己是因为自己给他留了面子,如果按照李景遂的做法,释雪庭的身份还比不上碧蕊。
可是在李从嘉看来,李景遂把释雪庭当成杀手锏,肯定是有他的目的。
在洗漱过后,李从嘉回到房间就看到已经换了一身僧袍的释雪庭,双手合十闭目趺坐在椅子上,虽然身上没有了之前那股浓郁的檀香味,但只看这个人,就能让人心清神静,观之忘忧。
李从嘉进来之后,释雪庭睁开眼睛,自椅子上站起行礼。
李从嘉转头让阿林退下,阿林有些犹豫,他看了释雪庭一眼,李从嘉看不出,但是他却从释雪庭行走之间看得出,这位只怕是身手不凡,让大王跟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和尚独处,他怎么可能放心?
李从嘉似笑非笑地说道:“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必想那么多,法师若要对我不利,此前机会颇多,是不是啊?法师?”
“阿弥陀佛。”释雪庭说道:“门墙败类当不得法师之称,某对殿下绝无不利之意。”
阿林心里琢磨着,和尚应该不会说谎吧?
当然主要还是,李从嘉坚持让他离开。
阿林走了之后,李从嘉坐到床上说道:“你的来历,说说吧。”
释雪庭说道:“殿下明眼如炬,某确为少林弃徒。”
李从嘉来了兴趣:“少林弃徒?你犯了什么清规戒律?难道是……犯了色戒?”
释雪庭脸上不见窘迫,只是多了一抹无奈:“不是。”
这两个字说完,无论李从嘉再怎么逼问,他居然都不肯再说。
李从嘉无奈只好拍了拍床沿说道:“别站着,仰头看你费劲,坐过来。”
释雪庭犹豫一下,还是走到床边坐下。
李从嘉从侧面看他,心中各种羡慕嫉妒恨,天底下居然真有这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人,为什么他一穿过来就发现自己是个死胖子?还是个很快要倒霉的死胖子。
一想到自己会倒霉,李从嘉不由得想起了赵匡胤和郭荣。
等等……郭荣?嵩山……可不就是位于周国地盘之内?
李从嘉若有所思地看着释雪庭问道:“你被驱逐出寺,想来是因为郭荣破除佛教?”
释雪庭一直淡然的表情终于出现一抹苦涩,似是觉得自己佛心有瑕,便闭上眼睛默念了句佛偈。
李从嘉觉得十分奇怪,虽然说历史上给郭荣扣上了一个灭佛的帽子,实际上郭荣并不是完全取缔了佛教,而是更加深入管理了一下,也就是说将佛教纳入了朝廷的管理范围内,而不是让他们游离其外。
没有度牒的僧侣自然是要还俗的,而还俗之后,也会按照周国普通平民的待遇登记造册,再怎么也不可能会流落到南唐,被人逼着做人男宠。
李从嘉心里有疑惑,也就干脆问了:“为何来唐?为什么做这种事情?不觉得让佛祖蒙羞吗?”
释雪庭低眉垂目说道:“某已不是佛家弟子,又何谈会让佛祖蒙羞?某来此,自是有求于贵人。”
李从嘉不肯罢休:“你通晓佛法,当知贵人之中多有喜好佛法之人,你却要用这种方式,难不成是想效仿前人,**布施?”
释雪庭佛心坚定,毫不动怒,只是说道:“凡事都脱不开个机缘巧合四字。”
李从嘉忽然问道:“李景遂让你做什么?”
释雪庭坦然说道:“只让我侍奉于殿下。”
只是侍奉?李从嘉闭上眼睛想了想,觉得李景遂深层次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让李?厌恶他,毕竟李?也是信奉佛教的,李从嘉跟男人搞在一起就算了,还跟和尚搞在一起,这就太难看了。
只是李从嘉原本以为李景遂会拉拢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用出这么一个办法。
李从嘉看着释雪庭说道:“你倒老实,我说什么你便回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