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不好意思地快速抬头看了我一眼,之后点了点头。    我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那一刻,我希望我拍的是贺骏琪。    现在已经很晚了,佣人都已歇息,我也不好得做个恶人再把他们从被子里揪起来,便只能自己把床单被子全都换走,又拿了一套干爽的睡衣出来,丢在贺骏琪脸上,“自己换。”    他撅了撅唇,虽然双腿不便,但手还是好的。    我看着他一颗一颗解下睡衣扣子,健硕的胸肌一点点袒露在空气中,八块腹肌喷薄有力,再往下……    我霎时觉得脸十分热,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坐了三年轮椅,一点肌肉萎缩的迹象都没有。    “喂,帮我!”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贺骏琪傻里傻气地声音传入我耳中。    我转头,看他睡衣已经换好了,只有睡裤……    我瞪他一眼,刚要训斥他让他自己换,又一想他现在腿脚不便,换不了也怪不得他,就认命地走了过去。    我托起他的后腰,把他睡裤往下一扒。    他里面还穿着一条四角内裤,双腿中央高高鼓起,全是挡不住的旖旎春色。    讲真,结婚三年,这是我第一次给贺骏琪换衣服。    我脸霎热,顿觉口干舌燥,偷偷咽了口唾沫,深呼吸一口气,伸手去扒他的内裤。    那东西弹出来的时候,我下意识便想把眼睛闭上,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刚才虽然只瞟了一眼,但不得不说,真挺大的……    闭上眼睛还没三秒,我就忍不住唾弃自己,又不是纯情小女生,闭眼睛做什么,矫情!    想着,我猛然睁开眼睛。    看眼贺骏琪,他脸上无波无澜,还带着一点点无辜,丝毫不觉尴尬。    我突觉气滞,凭什么我差点呼吸不过来,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越想越觉得气滞,可很快,我就想到了报复他的方法。    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坏笑,恶作剧似地握着那东西捏了捏。    然后就见那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昂首挺立,还越变越大。    我被骇住,像是碰到滚烫山芋般快速松手。    贺骏琪身体好像抖了一下。    我抬头向他看去。    他依旧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无辜表情,眼中还氲上了些许委屈,期期艾艾地开口,“难受……”    我稳定下不安跳动的心情,安慰自己他应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给他快速换好睡裤后,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乖乖睡觉,醒来就不难受了。”    他半信半疑,“哦”了一声躺平闭上眼睛。    我也随之躺下。    经过这么个插曲,我再也睡不着。    刚才拿走贺骏琪的书还有跟贺涵虚以委蛇逢场作戏对上他冷厉无情的视线时,我还在想他是不是在装瘸扮傻?    毕竟贺骏琪三年前并不瘸,也不傻,试问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模样?    贺家家大业大,为了钱财自相残杀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贺骏琪为了自保,只得想出这个法子。    可现在看他狼狈胆怯模样,我把这个念头抛在了脑后。    由于昨晚没睡好,第二天我顶着一双熊猫眼到了维斯。    今天本来想早点回去休息的,结果下班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我正收拾东西,忽然有一个人钻进我办公室里,双手撑在我办公桌上,“小贞贞,你昨晚可是说好陪我吃饭的,可不能食言啊。”    去你妈的小贞贞!    我被这个名字恶寒了一下,面上却笑得妩媚灿烂,伸手勒紧贺涵的领带,“好呀,你想吃什么?”    贺涵被我勒得难以呼吸,要来抓我的手。    我适时松开,他呛得咳嗽起来。    我趁着他弯腰猛咳的空档东西也没收全,拿起包包快速离开。    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进电梯的时候还是被贺涵抓住了手。    他脸色涨红,估计是咳得狠了。    我心里涌出一阵快意,可看到贺涵眼含三分煞,便知道他绝不会容忍我那么整他。    所以在他开口之前我笑道:“贺二少,不是要吃饭吗?电梯快要走了。”    他微微张唇,“你真要陪我吃饭?”    也不怪他这么错愕,之前他堵了我好几次,都被我以各种理由推掉了。    我笑着反问:“不然?”    他撩了撩额前碎发,“那就走吧。”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进电梯时,我总感觉有一双炙热的视线在盯着我,盯得我后背生寒发毛。    可等我转回头去看时,又什么都没看到。    坐上贺涵的车后,他问我去哪吃?    我也不跟他客气,毕竟地点我自己来选的话,掌控权就在我手里。    我只说了一条街的名字,之后就一直瞅着窗外。    看到前面发廊时,让他靠边停车,下车后带着他往发廊旁边的一个窄巷钻。    这条巷道污水蜿蜒弥漫,刺鼻气味不时侵袭着鼻腔,墙面上贴满了各种开锁、治性病、特殊服务等的小广告……    贺涵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弃之色,甚至不知该往哪里下脚。    我则走得毫无心理负担,带着他七拐八弯。    他许是被我绕晕了,忍不住问我:“我们到底去哪里吃?”    “贺二少,不是说地址让我选的吗?”    贺涵紧拧眉头,“可这地方……”    我忍不住呛他,“贺二少,你养尊处优可能不知道,小老百姓的生活就是这样。住的地方脏污一片,吃的也没你们的精致美味。如果你不愿意,那咱们就回吧,这顿饭我想应该也吃不成了。”    贺涵急了,“别别别,别啊,我跟你去,你可千万别生气。”    我呵呵笑,继续在前面带路。    我十六岁就离开了孤儿院,爹爹不疼,后妈不爱,自是不可能去住元家那敞亮豪华的别墅,只能自己在这附近租了个廉价单间。    从十六岁住到二十一岁,也算是我比较熟悉的地方了。    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兰州拉面。    即便三年过去了,店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操着一口独特的普通话问我:“小贞,你可有段日子没来了啊。”    以往笑得假了,看见店主那黝黑朴实的异域面孔,我发自肺腑地笑,“嗯,快三年了。”    店主也笑,“小碗拉面,不要酱油,不要香菜,不要姜蒜,少放盐,对吧?”    我重重点头,完全忘记后面还有一个贺涵,自顾找位置坐下。    贺涵在坐之前掏出一块帕子,把凳子和桌子仔仔细细擦过才满脸嫌弃地坐下。    我挑了挑眉,杵着脑袋不想看他。    没想到他老妈子上身,指着我衣袖不远处一滴油渍“咦”了一声,“你快把手拿开!”    我白了他一眼,手肘一拐一抹,那滴油滴瞬间不见。    他见鬼似地瞪大眼睛,捂着嘴干呕了一阵,之后再不看我,逃也似地跑了。    “诶,二少爷,你别走啊,这家店味道很好的。”    贺涵走得更快了。    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大好,把垫在手肘下的纸张抽出来丢进垃圾桶。    我就是要恶心贺涵,恶心死他才最好。    贺涵含着金汤匙长大,这么脏这么乱的地方必定不会踏足。    我还想着如果他定力够强,待会借口上厕所把他扔这个胡同,让他与污水杂物垃圾呆一块,刺激他的感观与心理。    ……啧,可惜他第一关就怂了。    正好这时店主把我的拉面端了过来。    我拌了拌,正要挑起一箸子送嘴里,忽听得一个朦朦胧胧,不是很清楚像是被一块布蒙住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