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轮奸这娘们这一条任务完不成了,接下来,我们的任务是好好教训这娘们一顿,再不动手,怕有变故发生。” 这人说话的时候,手里一把小刀熟练地甩来甩去,在我眼中,形成一片残影,看不出刀身在哪。 而他话音落定,那把小刀停在他手掌心,手一扬,向我的脸划来。 我本能地伸手挡了一下,手肘上立时传来伤口割裂的痛楚。 我嘶了一声,心里的恐慌直线飙升。 可即便害怕,我也要挺直了脊背,尽量控制着声线不抖,“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贺家的少奶奶,如果你们现在就离开,这一刀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执迷不悟,贺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贺家在昆城,就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黑白两道听到贺家的名头,都得俯首听命,不敢造次。 我期待说出贺家名头后,这帮歹徒能有所忌惮,可这帮歹徒竟是丝毫不惧,甚至还露出嘲讽的神色,“贺家少奶奶?我们怎么听说贺家少奶奶要换人了呢。” “少跟她废话。”那个阴沉男又开了口,随后扬手又要向我的脸划来。 我双手交叉举起护在脸上。 边上立即有人过来,扣住我的肩膀,抓住我的手腕。 那男人阴笑一声,随后紧紧握住那把小刀,向着我的脸刺来。 我使劲摇头挣扎。 他们互换了一个眼神,又把我的那袋死死按在车顶。 从头到脚,我彻底动弹不得。 阴沉男嘴角勾起诡谲可怖的笑,手中小刀“唰唰唰……”地转着,一点点向我靠近。 我很清楚,他这是要在动手之前先击溃我的心理防线,就像一只猫逮到一只耗子后,它不会马上动手,而是先要戏耍一番,折磨猎物的同时取悦自己变态的心理。 那把银色的小刀离我的脸越来越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刀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直逼我的脸。 我闭上了眼睛。 “砰!”一声闷响响起。 随之,一个惊疑的声音响起,“谁?” 脸上预感的疼痛一直没传来。 按着我头和四肢的力量却骤然松开。 我尝试着睁开一只眼睛,看到眼前这十二个汉子全都惊惧地转身往后看。 阴沉男一脸阴鸷,左手捂着后脑勺,右手举着那把小刀,像是在防备什么东西。 气氛,有些阴森诡异。 之后,一只白色的棒球在蓝色天空下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正正落在阴沉男的面门上。 紧跟着,又一个棒球降落,又一个,再一个…… 天上仿佛下起了棒球雨,每一个都稳稳落在这些人的身上。 那帮汉子惊惧地转身四处查看。 那光头瞅着棒球发出的方向,抖了抖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地带了四五个小弟过去查看。 我不想帮我的好心人吃亏,便把手拢在唇边朝着那处大喊,“快跑,他们人……” 话还没说完,我脸上就被阴沉男重重打了一巴掌。 我被打得脑袋空白了一瞬,耳朵嗡嗡作响,口腔里也尝到一股铁锈味。 这时,警笛声不知从那个方向传来。 那些汉子慌了神,之前跟着光头跑出去的人也都着急忙慌地返回来,慌乱地招呼众人快点离开这里。 三十秒还不到,我身边就没了人,两辆黑色大众和那辆银色桑塔纳也瞬间消失在我眼前,就连警笛声也在突然之间消失。 如果不是脸上的辣痛和手臂上的伤以及满地棒球提醒着我,我还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西边夕阳斜落,打在棒球上,原本圆形的影子被拉长。 这些棒球可是解了我的危急,我甚至能想象得到救我的人该多么英勇神武,正气凛然,俊美非凡…… 好吧,请允许我的少女心在24岁的年龄依旧未完全消散,对英雄的美好憧憬与向往在我心底依旧留席之地。 我抬头朝着棒球飞来的方向看,可只能看到一辆白色的suv越走越远。 那么远的距离,我连车牌号都看不清。 我想追上去好好感谢人家一番,但又想到刚才的警笛声在此刻全然无声息,没半点余音。 我便不难想到这是刚才那人想出来吓唬人的,我怕那帮歹徒反应过来之后再折返回来,便抓起地上的包,把散落在地上杂七杂八的东西胡乱塞进包里,驱车回了贺宅。 手臂早就不出血了,可整只衣袖还是被血浸透,干涸后紧贴在伤口上,我卷起袖子清洗伤口时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我疼得皱起脸,再没勇气触碰伤口,可不能不管,我咬紧后槽牙,下了狠劲把袖子拉开,那一瞬,疼得我抱着手臂不停跳脚。 痛到极致,是喊不出来的,我以前便深有体会。 清洗伤口后,我又在药箱里找到贺骏琪之前拿给我的那两瓶药,分别抹了一点,又缠上绷带。 把衣服换下,丢在洗衣房里,因为上面有血迹,看起来还是很惊悚的,我不想吓到佣人,便打算自己动手洗。 刚放好水,我突然耳尖地听到元瑶的声音自洗衣房大开的窗子里飘进来。 “骏琪,我知道这样不合理,可我实在控制不住想你的这颗心,就贸贸然又来了。” 我耐不住好奇驱使,探头出去看。 洗衣房在二楼,只要他们不仰头,就不会发现我正明目张胆地看好戏。 底下两个人相对而立。 女的身材娇弱,微微低头的模样,让我想到了徐志摩那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微微凉风卷起她的发梢,鬓边一绺飘啊飘的,飘得我想把它剪了。 可偏偏贺骏琪并不觉得那绺头发惹人烦,他缓缓伸出手,将那绺头发别在元瑶耳后,神色柔得能掐出水来,“瑶瑶,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解决了那些麻烦,我一定赠你一场轰轰烈烈的盛世婚礼。”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他替元瑶拨头发时眼神似乎有意无意向我飘来。 元瑶猛然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你。” 她扑过去,双手紧紧箍着贺骏琪的腰,“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我做梦还梦到你跟别的女人在床上……我真的好怕,我怕会失去你。我现在好后悔,后悔三年前为什么要把你让给妹妹。我当初态度应该强硬点,这样妹妹就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了。” 她说着说着,大有哽咽得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妹妹是三年前来到我们家的,我们自知亏欠她许多,想尽一切办法补偿她。可妹妹还不知足,竟要我把你让给她。我不愿意,妹妹就寻死觅活,我无奈下,才把你拱手相让……”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袋顶,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 拎起脚边一桶水,倒扣掀出去。 底下两个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元瑶被浇了一身,崩溃地大叫。 贺骏琪凌厉的目光朝我射来,腮帮子蹦得十分紧,“元贞,你给我下来!” 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我的心颤了颤,但依旧梗着脖子跟他叫板,“你上来!” 贺骏琪抹了一把脸,搂着元瑶的腰,“你先去找我妈换身衣服,免得感冒。” 随后就拖着元瑶的腰走了。 在走之前,还不忘抬头狠狠给了我一个眼刀,脸色极其。 我莫名打了个寒噤,暗想:这次贺骏琪一定会丧心病狂地报复我。 怎么办怎么办? 我慌得有些六神无主,怕贺骏琪真来找我算账,我把洗衣房的门都给反锁了,可深知这样压根拦不住贺骏琪。 所以,我想到了跑路。 想到就做,我控制着颤抖的手重重打开门,然后一头扎出去。 却撞到一堵坚硬的肉墙。 撞得我后退几步,脚后跟踢倒一个大盆,偏偏又在这时,眼角余光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两腿一软,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之后就坐进了盆里。 盆里满是水,我穿得又比较家居,衣服触了水后,紧紧贴服着我的肌肤。 我想要起来, 试了几次,腿上也没恢复半点力气,还像一只受了惊不会水的母鸡扑腾着翅膀,搞得整间洗衣房里全是水。 狼狈不堪。 再加上今天那帮歹徒给吓得我到现在也没缓过神来,刚才又被贺骏琪那么一吓,情绪瞬间像根蹦到极致的橡皮筋,“咚”一声断了。 我索性不挣扎了,抱着双腿坐在盆里“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只管扯开嗓子使劲嚎,不管那哭声有多惊天动地,也不管面前那人耳膜遭不遭罪。 我面前那尊大神许是看不过去了,踢了踢盆,声音冷得毫无温度,“现在知道怕了?” 我不管他,继续嚎。 他许是觉得我烦,脚尖转了个弯走了。 我嚎了一阵,确认没危险,慢慢地从盆里站起来,正要出去,刚才消失的贺骏琪突然又抱着双手出现在我面前。 我在心底骂了句“阴魂不散”,继续坐回盆里,正欲张嘴,就听他说:“再哭信不信我把你嘴给缝上。” 我彻底噤了声。 他狭长的眸子极快地闪过一丝促狭笑意。 随后迈开长腿向我走来。 他身上还穿着刚才那套衣服,被我泼得全身湿透,白色衬衫紧紧贴服在他身上,绷出肉色的肌理线条…… 我看得鼻腔发热,忙移开视线。 他在我面前站定,“出来!” 我挺了挺胸,梗着脖子,扬起脸丝毫不惧地看着他,“怎么的?还想打女人啊?” 他先是扫了一眼我的胸,喉结滚了滚,很快不自然地移到我脸上来,霎时,眸中紧了紧,似是装着万千风云变幻,晴阴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