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佣人带睿睿去花园里玩,而后主动向叶南庭打招呼,道:“叶大哥,新年好。” 叶南庭看着我,道:“新年好,我们能聊一聊吗?” 我琢磨了下,他会跟我聊什么呢? 思来思去,只有周勋和叶北北。 今天是大年初二,我其实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不过看叶南庭的样子,应该有备而来。 于是我点头道:“好的。” 他坐到我对面,开门见山道:“上次阿勋去瑞士,是我叫他去的,这个事,我要向你道歉。” 我微微一愣。 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表达歉意。 而且我也没想到是他把周勋叫去瑞士的,我原以为是周勋在机场碰到叶西茜,听到叶西茜说叶北北病重,他才刻意赶过去。 我没说话,等着叶南庭往下说。 他道:“当时我以为北北她……可能熬不过新年……就把阿勋叫过去,想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 我瞪大眼睛。 叶北北的情况已经恶劣到那种程度了吗? 说实话,虽然我确实介意叶北北的存在,可听着她很可能有生命危险,我还是很揪心的。 毕竟是一条生命啊…… 叶南庭深深地看我一眼,道:“你很善良。” 我摇头。 不是我善良,是任何人听到一个陌生人病危,都会起恻隐之心吧。 叶南庭收回视线,继续道:“那几天北北一直在重病室,直到阿勋去了,她的情况才稳定下来。她醒来后,得知你被绑架,就立刻劝阿勋回国。” 这样说来,他妹妹并没有什么私心? 我迟疑了下,问叶南庭道:“你妹妹……她是得了什么重病吗?” 虽说知道她身体不好,但我一直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是出了意外事故呢,还是得了疑难杂症? 叶南庭道:“五年前,我妹妹出了车祸,下半身瘫痪。” 我惊愕不已。 竟然……瘫痪了…… 不过,为什么会有生病危险呢? 瘫痪虽然严重,但应该不会危及生命才是。 叶南庭大约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神色一顿,低声道:“……北北是学舞蹈的,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前两年总是瞒着我们自残……家里给她请了心理医生,本来情况已经好转,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又……”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却懂了他的意思。 估计是叶北北又开始了自残。 我听得黯然。 确实,比起绝症,瘫痪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更折磨人的意志。 五年时间,想必叶北北承受了很多的心理压力吧,尤其她还是学舞的。 叶南庭静了一会儿,神色透着心疼和无奈,道:“好在没有大碍,现在已经好了……而且经过这次,她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安慰几句,又觉得自己的语言很苍白。 最后我只能道:“……那就好。” 叶南庭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沉默几秒,道:“你的确很善良,难怪阿勋放不下你。” 我一愣。 他在说周勋放不下我? 明明周勋放不下的是他妹妹…… 他看着我,道:“我今天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够原谅阿勋……阿勋和我妹妹什么事情也没有,他们俩以后也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你不必介怀。” 我苦笑了下,没做声。 其实我并不怎么介意周勋跑去见叶北北,尤其是在叶北北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 我更介意的是他欺骗我。 他对我撒谎,这才是最无法容忍的。 而这也间接说明,他有多在意叶北北。 越是在意,他才越是害怕被我知晓他的心思。 虽然叶北北瘫痪了,虽然叶南庭说她和周勋没有可能,但我却知道,周勋心里永远都有叶北北的位置。 她就像是一抹白月光,会永远地驻留在周勋心间。 想到这里,我不免惆怅起来。 可能是见我不做声,叶南庭看了看我,也没再多说。 恰好这时周勋和几个发小从书房里走出来,我和叶南庭便中止了谈话。 周勋走到我身侧,低声问道:“和叶大哥谈了什么?”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 他凝视我片刻,转开话题道:“阿琛他们打算去后院烧烤,你想去吗?” 今天的天气很好,确实挺适合露天烧烤。 但我和他的发小都不怎么熟悉,姜景琛更是十分排斥我,再加上刚刚和叶南庭聊起叶北北,让我心绪有些低落。 我想了想,道:“我有点累,想回房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周勋立刻用手背探了探我的额头,语气颇为紧张,道:“是不是感冒了?我这就叫医生来给你做检查……” 我连忙拉住他,道:“没事……算了,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烧烤吧,把睿睿也带上,他应该很喜欢。” 周勋皱眉,道:“你真的没事吗?” 我点头。 他又看了我片刻,大约是见我气色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之后我们便去了后院,那里有个很大的草坪可以进行露天烧烤,佣人很快就准备好了器具,连食材都备好了。 周勋几个发小兴致勃勃。 我带着睿睿在一旁玩,没有参与。 不知过了多久,姜景琛突然朝我走过来。 我心下一紧。 他是不是又要来找我的麻烦? 我不由暗暗戒备。 就见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道:“听说你在和阿勋闹别扭?” 我睨着他,没做声。 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道:“你干嘛和他闹别扭……那只是误会……” 我还是没说话。 他似乎有点着急,道:“你不是研发了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能造福人类吗?你都那么牛了,怎么就不能心胸开阔一点?” 我几乎被他气笑了。 谁说厉害的人,心胸就一定开阔? 我不想和他对话,便把睿睿抱起来,淡淡道:“抱歉,我带睿睿去趟洗手间。” 结果我刚起身,他就一把拉住我,道:“喂——” 我冷冷地盯着他。 他放了手,嗫嚅道:“我……我只是想告诉你……阿琛和北北没什么……这次是阿琛做错了,我们都说过他了……” 我有些惊讶。 他这是在对我释放善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