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话里提及陆庭深和乔静好的婚事,刹那间,在她的心口上像是戳破了一个洞。 鲜血淋漓。 黎向晚垂眸,死死咬了下嘴唇,遏制住心头的那一股剥骨抽筋的痛。 再抬头,脸上已经不见起初的颓唐。 她慵懒的散着一头卷曲浓密的发,精致的五官沦陷在暗影里,眼珠淡漠,神态懒洋洋到漫不经心。 纵使身后被对方的保镖用枪指着,她绯色唇却勾起了淡淡的浅笑。 开腔直接和对方打招呼,“哟,白小姐,终于被精神病医院放出来了?” “你……” 白雅想到这件事,就来气。 都是因为黎向晚,她才会在这个女人和裴修远的虚假订婚宴上被捉住。 之后,又被裴修远关进了精神病医院。 只为了,不再伤黎二小姐分毫! 简直荒唐可笑。 她花费了那么大力气,才从那里面出来。 可现在越想,她越是来气。 娇俏的脸蛋怒得通红一片,白雅纤瘦的肩膀也不停地颤抖着。 索性,她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信步向前,攥紧的长指在瞬间摊开。 扬起手,一巴掌就狠狠地抽在了黎向晚的脸上。 黎向晚的头被打得偏向了一边,精致的脸蛋迅速就红肿起来。 可她依旧淡淡笑着,唇角的鲜血,让她平添了一份惊人的艳色。 “二小姐!”徐立神色惊愕担忧。 但是因为被对方的保镖制服着,他竭力挣扎都挣脱不开,被对方的人狠狠踹了一脚,也没办法上前一步。 亲眼看着黎向晚就那么被打了一巴掌,徐立攥紧拳头,眼瞳中怒火中烧。 对方人多势众,他不能就这么看着二小姐受苦。 必须要想个办法,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护她周全。 …… 气过了,白雅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身上还穿着刚才在远东集团招标会上穿着的晚礼服,婀娜的浅粉色。 安静下来的时候,一副小家碧玉的姣好模样。 也算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她死死瞪着黎向晚,脸色苍白,“如果不是因为你,修远怎么会和我分手?又把我关进那里?” 长发散乱,黎向晚被对方的保镖桎梏着,眼神却慵懒玩味十足。 她好笑地看向白雅,“你和远哥分手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了,现在还拿出来说,有意思吗?” “黎向晚,如果不是因为你突然回来,修远是不会和我分手的。” “白小姐,你和你前男友玩儿脱了感情破裂,把锅甩在我这么一个路人甲头上?” 路人甲? 她才不是什么路人甲。 白雅冷笑,眼前这个女人怕是不知道裴修远为他们黎家做了多少事吧。 白家和陆家也曾是合作关系,互惠互利。 北城除了乔家,先前就数得上他们白家和陆家合作的时间最长远了。 当初为了给黎家探底,裴修远不惜牺牲自己钓着她和她开始谈恋爱。 让她毫不知情的一点点迷恋上他。 到最后才清楚,那个男人和她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从她口里打探陆家的消息给黎司南。 即便如此,假戏真做,她上了瘾。 迷恋上了那个心里没有她的男人。 甚至,不惜背叛白家,将陆家和他们合作的诸多细节出卖给裴修远。 一点点地沉沦,放纵自己深陷地狱。 她以为,就算那个男人不爱她,至少看在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的份儿上,也不会不要她。 可自从黎向晚回北城,一切都变了。 她被他当即狠心甩了。 一度沦落为裴少落魄前女友不说,甚至怕她动用白家出手伤了黎向晚,裴修远还把她关进精神病医院。 可就是这样对她狠到没有人情味的男人,哪怕只当她是个利用工具。 她还是发了疯似的,病态的爱着这样的裴修远。 他恣意玩弄她感情,她却当了真。 这便是最可悲的犯贱。 又一次冒险,她过来特意找上黎向晚,自然也不是掉价到因为什么嫉妒吃醋。 她是为了裴修远来得。 这个女人仗着修远对她一味的包容纵宠,有点太过于肆无忌惮了。 实在欠教训! “黎向晚……” 信步走向被保镖绑起来,扔在地上的女人,白雅俯身和她对视。 “你以为你今天为了陆庭深做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吗?” 黎向晚挑眉浅笑,“我自以为光明磊落的很,做龌龊亏心事当然比不过白小姐。” 光明磊落? 白雅嗤讽一声,鄙夷地看了眼徐立冷笑,“你的狗动了修远的私人电脑,别以为没人发现。” 修远绝对信任她,她可信不过这个女人。 有意差了人混在裴家的人里,果然就发现了这个叛徒。 即便被绑着,女人神情懒洋洋的,不以为意,“被发现就发现了,我又没干什么缺德事儿需要遮遮掩掩。” 挑了下黛色的眉,她依旧在浅笑,“你们不就想要乔氏剩下的90 %成本数据,我从陆家拿出来交给你们就是咯,凭什么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多没意思啊。” “你放屁!” 白雅怒愕,“你他妈让徐立输送过来的数据全都是假的,一堆没用的垃圾废物!” 不仅如此,之前好容易到手的10 %也被清空销毁了。 她还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能为一个抛弃扔了她的陆庭深做到这种程度? 不惜背叛黎司南吗? 黎家还真他妈养了一条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属她最狠! 双手被绑着靠在背后的水泥石柱上,黎向晚抬眼看向白雅,笑容妩媚又动人,“你们说要我送数据,我送出来就是了,至于是真的假的,有谁知道呢?” “你……” 白雅指着她,纤细的手指气到颤抖,“真是白瞎了修远那么信任你,到现在还在担心你是不是因为陆庭深和乔静好的婚事躲在哪儿哭呢?你可倒好,还真是出其不意会给人捅刀。” “白小姐,过奖。” 看着她这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白雅就来气。 “黎向晚,你他妈到底有没有良心?你以为你为了陆庭深,这一刀捅地是修远?插刀给修远,最后捅死的可是你亲哥黎司南。裴家和黎家连在一起,你别装傻说你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 黎向晚垂眸,死死咬着嘴唇。 任由着白雅的话,像是鞭笞一样,每一句都狠狠地抽打在她的软肋上。 她痛得心脏被生生撕裂,涌出大肆的鲜血。 那股绝望的血腥气息,带着深入骨髓的冰冷,将她一点点吞噬。 可她又能怎样呢? 两方相争,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绝不背叛。 懒得和她继续争执下去,白雅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肯不肯交出从陆家得到的那份真实数据?” 女人莞尔一笑,“我给你们的,就是真的啊。” “黎向晚,你真拿修远和我当三岁小孩儿耍是不是?” “别把你自己和远哥混为一谈,他才不会用绑架人这种龌龊又下三滥的招数。” “对,我就是龌龊下三滥。你说得没错。” 白雅神色阴狠,薄唇却勾着浅笑,“黎向晚,我从来就不给自己标榜是什么好女人。最烦的就是上流社会虚假的条条框框。这个高高在上的圈子,你我心知肚明这里面到底有多肮脏下贱。” 抬手,轻挽了一下耳侧的碎发,她穿着晚礼服鄙夷的冷笑了下。 “并不是哪个女人都像乔家大小姐似的,从外到内一直装到骨子里。你输给她,被陆庭深甩了,也活该你不会像她一样会在男人面前扮弱装白莲。一门心思的为陆庭深拼命,他可倒好,不过拿你玩玩消遣。那样的男人,也配你为他守着那份数据?赶紧说出来,把乔家和陆家一并整垮,算是也为自己出了口恶气。” “白小姐,你犯不着对我用激将法,我啊,最不吃这一套。””好。” 白雅点头,“既然你都说我是龌龊下三滥了,总得做点和这些相符的事情吧。” 黎向晚拧眉。 听到守在她身边的徐立冷呵,“你们要做什么?” 白雅后退一步,对站在身后的男人冷声道,“高晖,给我动手!我倒是要看看,是我们的手段硬,还是黎小姐的嘴硬。我就不信了,从她嘴里撬不出东西来。” “是。” 刚才那名拿枪指着黎向晚的男人,不知道和身边高大的男人说了什么。 两个人齐齐向着黎向晚,走过来,直接伸手去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滚——你们都给我滚开!” 女人喉咙嘶哑欲裂。 让徐立听着,瞬间就炸出了一身冷汗,眼眶通红眦裂,“你们敢动她一下,我杀了你们!” 白雅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抽在被绑着的徐立脸上,“黎小姐,你家的这条野狗,叫得实在太欢了。” 黎向晚脸色煞白,一脚踹开扯她衣服的男人,撑着镇定,“白雅,你把徐立放了,我一个人做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 “哦,是么?” 白雅瞥了眼死死瞪着她的徐立,笑了,“我看你的狗凶得很,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宰了我。” “别碰她,别碰她!……” 徐立怒愕,听着一旁黎向晚奋力挣扎的沙哑嗓音,他大肆挣着身后紧紧绑死的绳索。 只听,一声残忍的帛布被撕裂的声音,在昏暗阴沉的地下车库显得格外刺耳。 女人身上新换的那件外套被撕裂了,露出里面羊绒衫。 对方一个人按住她的手,另一个人直接伸手去扯,绒线扯断,瞬间就露出了大片雪色的肌肤。 她长发凌乱,闹腾的太厉害,按着她手腕的保镖拧眉。 直接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在她瞬间缺氧的时候,将她身上的羊绒衫已经扒到了肩胛骨上…… 她抬手,让那些先停手,“黎小姐,想好了么?现在要说也不迟,你何必遭这份罪?” 黎向晚靠在身后的水泥石柱上,喘息着轻咳了几声,不屑地冷嗤,“把我弄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也不怕裴修远杀了你?” “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你都为了陆庭深背叛他快害安盛损失惨重了,现在还希望他能站你这边?” 女人冷笑,“商企竞争,各凭本事,他们赢得起更输得起。有没有我,都没什么大的影响。你把他看低了。” 更把他们的竞争关系,看俗了。 “少废话!成本数据你到底交不交?” 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白雅都看不出黎向晚有一丝一毫,想要服软背叛陆庭深的意思。 真他妈够倔的! “在冷氏的会客厅,你没听清楚吗?他要娶乔静好了,婚期就在四个月后,都甩了你,不要你了,你还用得着为他守着那份破数据?” 黎向晚垂眸,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其实内心疼得厉害,却从未想过背叛。 白雅冷笑,“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你不是高高在上的黎家千金吗?现在为了一个男人搞成这副落魄狼狈模样,可他不要你了,你还真是可怜!给我动手,我看她能嘴硬到什么程度?” 昏暗无光的混乱地下车库。 她被推着,背后撞在水泥地上,有尖锐的石子硌得她的背脊生疼。 她从没想过背叛,更不想参与进这无休无止的混战。 可命运如此,她逃不掉,也逃不出。 做了,是背叛。 什么都不做,也是背叛。 绝望地闭上眼,她被绑着手摔到地面上,有人死死按着她…… 感觉到在她身上大肆撕扯她衣服的男人,让她恶心到想要呕吐。 疼痛,挣扎,撕扯,崩溃。 眼泪从她眼角一滴滴地渗透出来,她用嘶哑的喉咙潜意识的叫那个人的名字。 “庭深……” “庭深……” “……救我。” 直到她咬破嘴唇,嘴里尝到血腥的味道,感觉到有人冲过来直接护在了她的身上,死死地护住了她。 “二小姐,没事了,别怕。” 沙哑的嗓音,疲惫又疼痛。 黎向晚睁开眼,她不知道徐立是怎么用血肉之躯,硬拼硬打倒那些桎梏着他的保镖的。 她只知道,现在护着她的男人,全身是血。 他头破血流,还死死用手臂将她围困在水泥柱和他的胸膛前。 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滴落下来,掉在她的脸上。 她被他护着,也没有人再能碰得到她。 白雅没想到,徐立这个保镖身手这么过硬。 看着被他打倒在地的几个男人,怒急了低咒一声,“饭桶!一群废物!” “白小姐,他身上带了刀。” “你们的枪是当摆设的吗?这么多人被他一个人打成这样?” 瞥了一眼,死死护着黎向晚的男人,她沉下脸,“把黎小姐的狗给我拖开,实在太碍眼了。” 几个人上来就冲着徐立的后背拳打脚踢,一拳一拳地凿过去。 就算他伸手再好,现在因为护着黎向晚,不能反击只能靠硬撑着。 “够了,徐立够了!” 再这么下去,他会被生生打死的。 黎向晚的手握着他的手臂,眼泪掉下来,嗓音沙哑。 “已经足够了,不要为了我……” 一边承受着身后的暴击,徐立满脸是血的一边气若游丝地淡笑,“……二小姐怕是忘了,我的命……是你和老先生给的,没有你们……我……我和妹妹可能早就被冻死了。” “黎向晚——你的狗快撑不住了,你想他为了你死吗?” 白雅的嗓音,在昏暗的视线里,显得冷漠而残忍。 她冷笑的在一旁看着护主的徐立,“她都背叛黎家了,顶多是你们黎家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你还护着一个她干嘛?黎向晚,怪不得黎司南把你逐出黎家大门,你他妈就是个绝对的叛徒!” 被徐立护着的女人,霎时间一个瑟缩。 她全身抖得厉害。 如果一开始,她还能强撑着和白雅周旋。 现在,出于弱势的她,听到那些言辞犀利的恶毒语言,像是针扎一样狠狠地刺在她的心尖上。 ……叛徒…… ……忘恩负义…… ……她背叛了黎司南…… 她即便在故作镇定,心里还是明白的。 在她选了不背叛陆庭深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了养大她的黎家,成为了真真正正被黎家千夫所指的那种恶劣的人。 白雅低咒的嗓音不绝如缕。 徐立看得出她的痛苦挣扎,他用尽全身力气,护在她身上,在她耳边竭力深呼吸,和她说话。 “二小姐,给裴少电脑里输送数据的人是我。什么都是我做的,和你没关系。你记住,倘……倘若有一天,被黎家追究,也是我……是我徐立背叛了黎家,不是你,和你没……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徐立实在受不住了,一口血压在喉咙里,直接吐出来跌落在黎向晚身上。 她满手都是血,全都是徐立的血,惊恐地叫着他的名字,“徐立……徐立……”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吧。 他早就知道自己交给他的根本不是什么真实的数据,可他依旧什么都没说。 任由着她,拿他当做棋子,给裴修远输送了错误的数据。 倒下后,徐立满脸是血依旧在浅笑,“二小姐,我了解你,从小……我……我就了解你,更知道……你不会背叛陆庭深,也……也不会跟我们走。” 黎向晚跪在地面上,她想将他扶起来,但是扶起来又一起狼狈的摔倒。 这样护着她的徐立,突然让她想起了以前。 不论她做错什么事情,都是徐立出来替她背黑锅。 她打碎爸爸的古董花瓶,他来认罪; 偷偷收了管家不喜欢的流浪猫来喂养,他来替她瞒天过海; 她和以宁在高中被欺负了,他护着她们两个跟外校的男生动手打群架; 又或者是,她每次逃出去和陆庭深见面,都是他在替她向黎司南和父亲说谎。 …… 那样多的过去,不计其数,她数不清的荏苒过往。 也许,当初爸爸培养了徐立来做她的保镖,但是对于她来说,徐立就像是她的亲人一样的存在。 可现在是她害了他。 白雅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主仆情深的戏码,拧眉,“黎向晚,既然你这么看重你手里这条狗,那如果我一枪毙了他,你现在还肯不肯开口?” 一把黑色的手枪抵在徐立鲜血淋漓的额头上,她冷笑,“这么有种,为她死啊。” “呵……” 男人不屑的冷哼,“谁怕死谁是孬种。二小姐,你……你多保重,我……我徐立欠你和老先生的,下辈子再还……” 黎向晚杏眸圆睁,视线惊恐,“不……不要……” 她被徐立死死护着,此刻他的手臂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她推也推不开,心神剧乱。 只听子弹上膛,“砰”地一声枪响,打入了徐立的右肩膀。 鲜血恣意狂涌…… 她捂着他的伤口,情绪陷入崩溃绝望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白雅,谁给你的狗胆,给我动她!” 原本过度放肆的女人,再看到来人后,面色瞬间一白,手指松了。 手里那把枪,也在瞬间落地。 她神情慌乱地叫着男人的名字,“……修……修远……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该在冷氏现在的招标会上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修远快步走过来,浑身染着戾气,无视愣在一旁的女人。 看着中了一枪还护着向晚的徐立,直接俯身,问跪在一旁衣服被撕扯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女人。 “远哥……”她喉咙嘶哑发不出什么声响。 裴修远听着蹙眉,问她,“还能站的起来吗?” 黎向晚咬着苍白的嘴唇,点头。 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肩头,将她裹在里面,裴修远俯身继续查看徐立的伤势。 “向晚,你先带着他离开去看医生,把这里交给我。” “好。” 黎向晚咬牙撑着站起来,徐立身上的伤势不能耽搁一秒。 她被裴修远带来的人,带着一步一步慢慢向车库外走。 …… 白雅望着他们离开,顿时恼了,命令身边的保镖。 “给我追上他们。” 男人沉声冷斥,“我看谁敢!” “修远,你这是在做什么?她对你做的事情你不清楚吗?还是说,你要任由着黎向晚害你破产?” “白雅。” 男人冷眼望着她,已经没有刚才面对徐立和黎向晚的十分之一耐心。 “别激怒我!能把你从那个医院放出来,我还能把你送进去让你这辈子死在里面,都出不来。” “裴修远……” 白雅怒急攻心,“你是非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分吗?我是在帮你,是那个女人她在害你!” 男人站在一片狼藉的地下车库里,冷笑着睨她一眼,“我不用你帮,你借着我的名义出手伤人做尽混账事,我倒是想要和你算算总账了。” 原来,他就这么看不上她,她为了他做什么竟然都是错! 而那个女人,就算出手害了他,他却依旧要护她周全。 “算账?” 白雅睨着面前的男人,静静地淡笑,“裴总,想要怎么和我算账?不过就是对黎小姐的狗开了一枪,你要怎么……” “呃……” 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眼前的男人伸手一把掐住了脖子。 白雅脸色唰地惨白。 白家的保镖明明看到白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却没有人敢上前动一下裴修远。 因为他们在清楚不过,白小姐是不会允许的。 长指上不断用力,抽紧,裴修远冷嗤,“太久不教训你这个下贱货色了,你是不是快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嗯?” 白雅呼吸渐渐微弱,纤细的脖子被对方扣在手里,感觉快要断气的时候,对方骤然松手。 她整个身子狼狈的摔在了地上,俯身,单手撑着落满灰尘的水泥地面,大肆地咳嗽着。 竭力呼吸着,拯救自己刚才如同溺水身亡的缺氧状态。 “白小姐……” 四周有白家人围上来,被白雅一把推开,“都给我滚开……” 她强撑着站起身,听到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冷漠无情道,“我的事,以后不需要你插手犯贱,听到没有?” 白雅怔了怔,背脊僵直。 她抬起头,卷翘的眼睫在昏暗的光线中静静地抖动着,突然开始轻笑起来。 “裴修远,你到底分不分的清楚是非对错。一味地护着黎家,你和徐立一样是黎司南和黎向晚的狗吗?” 男人长眉深蹙,英俊无俦的脸上染上阴郁嗜血的笑。 伸手,冰冷长指握住女人尖细的下巴,“既然你都敢这么说了。那你知不知道,碰了狗的主人会有什么下场?啊?” 他笑了。 白雅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阴森冷厉的面孔,沾染着戾气。 手上的动作纵使温柔,让她惊觉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被他一把掐死。 “白雅,别惹我。” 他冷着脸,轻贱的睨着她,“你是个什么样的烂货,我心知肚明。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着我的底线,你犯贱越界了,懂吗?” 白雅浑身颤抖着,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滑落。 她伸手去抓裴修远的手,却被他毫不留情的甩开。 神情紧绷道,她一字一句嗫喏,“修远,我……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话。我去给黎向晚道歉,我给她赔罪。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你……你别让我离开你好吗?” 裴修远扯开唇,笑得玩世不恭,“白雅,你怎么就活的这么卑微下贱?” 白雅的眼泪被吓住了,也不再掉。 她记起,他们分手的时候,他对她就是这么说得。 同样的话,同样的语调。 一次比一次羞耻难堪。 男人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一把推开她,任凭她在背后求他,他都不屑于回头看她一眼。 …… 地下车库,负一层。 因为长时间在昏暗不见光的地下,刚一上来,黎向晚被灯光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护着她被打到重伤,又挨了一枪。 徐立现在奄奄一息地被人搀扶着。 她挽着他的手臂,和裴修远带过来的人一起撑着他的身子。 “徐立,你再坚持一下……” 他的伤口依旧在流血,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混沌不清晰。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死死地握着之前护着她唯一剩下的防身用的刀。 另一只手臂,握着她的胳膊。 像是人在昏昏沉沉的潜意识里,勃发出的对她的保护职责。 徐立被人打中了头部,视线并不清晰。 就算有意志力强撑着,但他模糊的意识,已经让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护好,他应该护的人。 “徐立……听得到我说话吗?” “徐立……保持体力……这就送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 黎向晚喉咙嘶哑,不管他能不能听到,还在对他说着话。 她搀扶着他,继续向前走着。 直到,明亮的地下车库里,从不远处的电梯上信步走下来一个女人。 她手里攥着车钥匙,看到黎向晚的那一瞬,就丝毫没有停歇地踩着精致的高跟鞋向她走过来。 鄙夷地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还有她身后血腥味十足的男人。 不知道她到底又到什么地方去和男人鬼混了,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乔静好沉着脸,开腔问她,“黎向晚,乔家数据被流露,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女人挽着奄奄一息的男人,她争分夺秒要救徐立的命,一点都不想和面前的人搭腔。 “你给我让开,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乔静好拧眉,她心情本就不好。 要不是看在庭深的面子上,也不会和她心平气和的说话。 阴沉下脸,她伸手直接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黎向晚心情烦躁,心系着徐立的伤,看着面前碍眼的女人,直接抬头望向她。 “我现在没闲心应付你,你没看他受伤了,我要送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女人直接打断了,“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庭深,就是这么背着他,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厮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别想轻易就逃。” “给我让开!——” 黎向晚已经彻底失了耐性。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黎向晚,你……” 乔静好眼眸幽然大睁,看着眼前的女人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脸上。 “滚!……” 女人开腔,脸上瞬间的冷艳气场,让周围跟着她的人骤然一惊。 这才是真正的黎二小姐。 黎远山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善类? 随着“啪”地一声,乔静好画着浅淡妆容的脸上迅速红肿起来。 她被她打得踉跄几步,直接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手里的车钥匙,也掉落在一旁。 她拧眉,刚想要去捡。 直到一辆深墨色的迈巴赫开到她身旁停下,车上的男人推开车门,迈着修长的腿走下来。 俯身,修长的指帮乔静好捡起车钥匙,将她纤瘦的身子揽着从地上扶起来。 “庭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