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劳动的价值是有标准的。一个农民和一个教授，你要问谁对人类的贡献大？不同人有不同的解读，但若用普世观点来衡量，很简单，数票子就行。当然不能选那些农村里的土豪。这决不是矮化农民，只是说一个事实而也。
对人个体来讲，农民和教授差别却是不大的，都是光溜溜的来光溜溜的去，至于什么实现自我，各人都有各自的理解。老农里很少有秃顶的就可见事情不是那么一句话就能说得清的。
……
吕富贵觉得自己把美好时光浪费在洗盘子的事情上是不对的。可这种情况下不能和自家爷爷摆事实讲道理。好胜心极强的爷爷，你要是说他的付出没有价值？真的会伤他心的。
在他眼里，先把钱挣够了才是一家人眼下天大的事情。
这理解很正确，可问题就在于挣多少钱才是个够？
借用奶奶的势，看起来不懂事，可却最直接最有效。
回到家的日子那是不用说就是极舒心的了。宽大的院子，往树荫下一躺，想想雪儿大人在干什么呢？
不要太舒心。
雪儿大人在干什么呢？
放了假，虽是酷暑，却是她的春天。天南地北的哪儿都有伯伯们，哥哥们，侄子们的家，就是时间太少了，都玩不过来了。
这个假期却不能那么逍遥了，奶奶八十大寿，自己怎么也得在她身边陪一段时间了。
“宝宝啊，为什么没有爷爷的礼物。”欧阳家老爷子也是八十好几的人了，精气神儿却还好，逗起宝贝孙女来，那是永远都会乐不完的。
“爷爷！”欧阳雪嘟着嘴就抱着老头儿哄了起来：“人家才挣了那么丁点儿钱呢，再说啦，你生日不还早呢嘛。”
“那时间可不短了哦！你打算送爷爷什么啊？”
欧阳雪一脸纠集的苦想起来。这事太复杂，对未来的收益预估，开销计划都得算进去。
“爷爷，要不送你个储钱罐，你每天投一个硬币进去，等你一百岁的那天，我们一起取出来去买个最好的礼物送给奶奶？”
“嗯？哈哈”老头儿开怀大笑。
边上的老太太，陪着的伯伯，伯母，一个个都笑开了花。对这小精灵那是没有办法了，怎么疼都不为过。
欧阳雪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太赞了，虽然这时代还不流行用赞这个词。
而躺着的吕富贵也是越想越是火热。
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普通的补品再好，怕是达不到自己的标准。
最后还是想到了那个方子，若能将药性放缓，变得柔顺起来，一点一点的把效果堆集起来，一定差不了。
问题的关键还是中药材。
那些东西真的太贵了，虽然这时代银子很硬朗，虽然好的中药也没到绝种的地步，虽然也没有后世那样被疯炒。
可几千年的开发，价值早被确认，哪怕汤锅店的收益已经很高了，和那些东西比起来，依然是让人难以接受。
不是觉得不划算，非常划算，只是钱太少。
钱从哪里来？
看着门前的这条河，还有河滩上的石头，吕富贵放肆的奸笑了起来。
“啪！”老太太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见这傻样，让她想起了乖孙嚎哭着要媳妇儿的时候，一样的让她心里不踏实。不打他不放心。
“奶奶！你说爷爷挣了那么多钱为什么变得那么抠了呢？”他坐直了身子，一脸气愤的说道。
“哼，挣再多，回了家一样得进奶奶的包包。乖孙想要多少，奶奶给。”老太太把西瓜塞到他手里霸气的说。
其实他知道，爷爷不是舍不得给自己钱，也不是怕自己乱花，而是想让他养成一个习惯：再多的钱也是存出来的。
这是多少辈人传下来的教训。积累财富是长久的事情，而败家却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当地的历史不长，可乡里解放前那可是大烟的集散地啊，这片大山里偷偷种那玩意儿的，就是眼下都有不少，更不用说那个年代。同时赌场那玩儿就更是三胞胎之一了，哪里会少得了的。老辈人亲眼见的，听说的事，太多了，这种刻到骨子里的东西，说得多了就变成了文化。
别看奶奶现在说得霸气，自己要是真的拿着钱进了那种场合，别管多大，别管多疼自己，往死里抽自己的一定会是奶奶，不会是其它人。
这种爱到极深痛其不争的后果就是那样。
“奶奶啊，孙儿我得想办法挣大钱才行啊，给你和爷爷调身子用的中药材可不便宜。”这种有志气的话，奶奶一听准喜欢。
“乖孙哦，哪里用得着你挣钱啊，等把债还清了，你想买什么就买，奶奶说了的话看谁敢不听！”奶奶西瓜都不啃了，笑得咧开了嘴。
吕富贵一听心里就撇嘴了，欠了多少钱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早就够还了，只是老爷子不敢还罢了，财不露白的道理不是说着好玩儿的。这店才开一个多月，就把别人多少年都拉不清的债还清啦？红眼病在任何时代都是很可怕的。
“奶奶啊，你知道舅爷给的那个棒槌完整的值多少吗？”
“多少？”奶奶知道珍贵，可真不知道具体数字的。
吕富贵撑开手掌晃着五个手指头。
“五千？”本想说五百的，可想想差得太远。
吕富贵不支声，只是摇头。
“五万？”老太太声音都不对了。
还摇头？
再后的数字，老太太不敢说了，一脸惊恐的看着孙子。
吕富贵伸手托住了奶奶手里的西瓜，才轻飘飘的说：“至少五十万！”果然，西瓜掉在了自己手里。
“这，这，这！”老太太除了这，说不出话了。
“等十年后，五百万都买不到。”他又把事情往高了说。
老太太本就不管事了的神经，被他再一加码，反而正常了。实在是这个五百万在她心里已经是神仙才能管的事了，自己凡人一个就不用想了。
“你确定？”
“奶奶，人参那玩意儿，从古到今就没有便宜的说法，古时候啊那是皇家才能用的，那些宰相啊将军啊之类的想用都得皇帝赏给他们。现在人比古时候多得多了，再说那种东西一百年才长成得成，你说贵不贵。”尽量按老太太知道的来说。
见奶奶听明白了的样子，从自己手里取回西瓜小口小口的，心不在焉的啃起来，他敢肯定自家奶奶一定在想怎么还舅爷的情了，给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奶奶啊，你说，舅爷怎么得到这种东西的？”
“哼！就他？还不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我老子临终前只用了一小节，你舅爷手里一定还有。”
一听就假不了，难怪舅爷守着自己，就是不开口提要求。按理奶奶家人用了，还真没有超出规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