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们在干什么？烧烤聚会吗？”一个人影从被火光扭曲的空中跃下来，一脚把是崇恢从火中踹了出去。
周围的邪教徒显然被吓了一跳，然后纷纷动作一致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拔出了枪来，指向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而那个人则像是没看到一样，径直走到了满地打滚哀嚎的是崇恢面前，语气不太耐烦：“嚎个屁！自己看看你有没有伤。”
是崇恢在哀嚎的间隙中抽空抬起手看了看，发现果然没有什么伤，连熏黑的痕迹也没有。
“怎么回事？”是崇恢疑惑道，又看着眼前的人，看起来年纪还不大，他转头看了是崇恢一眼，微微眯着眼睛，眼神有些冷冽，不过和其他的疯子相比起来太正常了，“呃，你是谁？”
“我啊……”季泽惆怅地看了看天空，“不必在意，我只不过是一个漂浮不定的孤魂罢了……”刚才沙子眯眼睛了，但是这种时候揉眼睛太败坏自己的高手气质了……
是崇恢有些无法接话，周围的一干教徒大概也被这货的中二气息震慑住了，一时居然没有人开枪。
季泽提着是崇恢的领子把他拎起来，盯着他的眼睛小声说道：“别发呆，记住了，这里是你的梦，只要你不想，就没人能杀你，知道吗？”
是崇恢茫然点点头：“哦。”
“还能走吗？”
点头。
“很好。”季泽满意的点点头，大喊一声，“跑！”
喊完之后，这个刚才还神兵天降来救人的家伙便已经身先士卒地冲了出去，后面提枪的人也才反应过来纷纷边开枪边跟了上去。
是崇恢也只能撒丫子跟上，除了跟着眼前这个唯一比较靠谱的人他似乎也无路可走。
季泽跑了不远就找到了一个掩体，立刻顺势蹲下顺便把是崇恢也拉过来，试图溜边离开，而后面暴动的人群却总是能精准地跟上来。
“怎么回事？”季泽一边和是崇恢躲躲藏藏，一边在心里暗自想着，“连位置都可以感知到吗？这他喵怎么玩？”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崇恢虽然看得出来这个梦走向奇怪，但还是想刨根问底。
“和你签订合约的那个怪物骗了你，它打算现在就杀了你，如果你被这些人杀死，现实中的身体也会死亡。”季泽匆匆解释道，拉着是崇恢一头扎进了废墟中的一座危楼，鬼知道这楼是哪来的。
“哦。”是崇恢点点头表示淡定，“你是谁？又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个孤魂而已。”某种程度上他也没有胡说。
不过是崇恢也不太相信，但他还是没有再追问，可能以为季泽不愿意多谈。
好在废墟内部结构比较复杂，他们还能有喘息的余地，季泽终于有时间和是崇恢解释一些事情。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第一，你和它的合约基本是作废了，我需要带你出去，第二在这里，你只有一条命，一旦死亡，就全部完蛋了。”季泽看着是崇恢。
是崇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说的要带我回去，是指回到现实世界吗？”
季泽舒了口气，看来是崇恢还知道自己是在梦里：“没错。”
“不。”
季泽一惊，他没有想到是崇恢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愿意回去：“为什么？”
是崇恢似乎有些焦虑：“反正我不会回去的，它要我的命，那就拿去好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我早有准备，但是我是不会回去的。”
他似乎要用刻意的重复来坚定自己的决心，连说了两遍自己绝对不要回去。
季泽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的眼睛：“是因为你的……能力？”
是崇恢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季泽还没回答，他就垂下头，眉眼都耷拉下来，一副丧气的样子：“随便了，知道就知道吧，那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了吧？”
他说这话时眼神很茫然，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选择，他一向没有什么主意，但是季泽的出现，以及这遍布各地的马桶神教，都在提醒着他，如果回到现实中，他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季泽站起来，沉默了一下：“我一向尊重别人的选择，如果你不想离开……我也不会勉强。”
诶？就不再劝一劝了吗？是崇恢更加茫然了，你是不是太容易放弃了？
“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季泽又严肃起来，“你刚才，是不是和一个女孩在一起？”
“是……是啊……”是崇恢没想到问题的跨度这么大，下意识回答了季泽。
那个女孩，大概是他现实中为数不多的牵挂了。
很大程度上，他之所以会答应梦魇的要求，也和女孩有关，毕竟他暗恋了女孩那么多年。
但是他又一直都不敢告诉女孩自己的心意，以及自己身上奇怪的诅咒，要一个男人向自己喜欢的人坦陈自己在排泄问题上的独特爱好，可能比让他坦陈在某些其他方面的隐疾还要难。
但在这个世界，他是完整的，可以毫不自卑的告诉女孩，自己喜欢她。
季泽点点头：“好吧，问题就在这里了——我是隶属于Eint管理局的执行员，这次你的存在牵扯到很多问题，如果你不愿意回去的话，我们可能会给那位小姐带来一些麻烦。”他顿了顿，“现实中的麻烦。”
“什么？”是崇恢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样赤裸裸的威胁，“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季泽如同一个反派那样露出了邪恶的嘴脸，“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慈善机构吗？”
是崇恢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在说：难道不是吗？
季泽露出了冷血无情的反派嘴脸：“我们是邪恶的反人类组织，如果你非要这样做的话，那就在奈何桥边等着和你的女孩团聚吧。”
虽然第一次看到有人坦诚自己是反人类组织的，但是是崇恢立刻慌了，因为他和那个组织接触过，他明白那个组织是有这样的能力的，而季泽脸上的表情则表示这家伙明显没有什么节操做得出他说的事情：“等等，我，我答应，我按照你说的做。”
“那就好。”季泽见恐吓有效，满意道，“现在，努力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