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嘞……”贝利尔不由得飙出了一句脏话。
“怎么了？”季泽倒是很淡定，“看到人偶了？”
“我有一个想法，季泽。”贝利尔的声音也冷静了下来，他喃喃道，“我可能是在通风管道里穿越了虫洞，现在的我其实在一年前。”
“……那你看一眼你的爪子。”季泽说。
“还在……怎么了？”
“给自己一巴掌。”季泽说。
“不，我是认真的，你猜我看到了谁？”
季泽：“孙褚？”
“你特喵怎么会知道的？！”贝利尔更加震惊，“我记得他当时是死了的吧？！在我们两个面前死了吧？！那种情况是救不活了吧？！怎么现在……”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季泽和封烨一时有些愣：“贝利尔？”
“有人过来了。”贝利尔说道。
孙褚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房间内的陈设极尽奢华，但他坐着的姿势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微微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如果不是还能看到呼吸的迹象，贝利尔恐怕要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开门声响起，然后是轮子滚动的声音和一个苍老的说话声：“小褚。”
是孙行，他费力地自己推着轮椅进来，孙褚听到声音也抬起了头
不过一年的时间，他却像是已经过了半辈子，贝利尔已经有些认不出孙行了，他的下半身空空荡荡。所以自己推着轮椅有些费，但他还是把自己送到了孙褚的面前，伸出手去摸孙褚的脑袋，孙褚也乖乖低下头让他摸。
这两人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但贝利尔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一直以来，委屈你了。”孙行忽然说。
孙褚依旧低着头不开口。
“就今晚了，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孙行心中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他想放声大笑，也想伏地痛哭，可是他还是微微抖着手摸着自己弟弟的脑袋，脸上无喜也无悲。
“喂喂，你再摸下去他就要秃了……”贝利尔在内心吐槽了一句。但心头还是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季泽，这里情况不对，我怀疑有诈。”贝利尔对季泽严肃说道。
季泽蹲在小人偶的面前看了好一会儿，这家伙虽然在操纵孙褚的时候看起来很有力气，但那应该是孙褚本身的身体素质，这个小身体很垃圾的样子，被一根笔就能钉住。
封烨的抱着胳膊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口，身上只披了一件外套，他从擂台上跳下来就直奔这里，也没什么机会整理自己，不过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整理。
戒律听到他们已经找到了食骨者，已经在飞车赶来的路上。
季泽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了出去，顺手一拍封烨：“我出去一趟，你看着这家伙。”
封烨顿了顿，微微点点头。
地下金库里，贝利尔落后了季泽一步，只能等电梯下来之后自己再上去，急得上火。
而孙行还跪在孙褚面前，孙褚的眼睛已经陷进了脑袋，五官都错位平铺在脸上，孙行似乎伸手想要碰碰他，但又不知该如何下手，他甚至都不知道孙褚还有没有呼吸。只能说些诸如“小褚，别吓哥哥”“你不会出事的”之类的废话。
贝利尔转头看了这对兄弟几眼，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安慰一下，但是以孙行目前的状态大概不能接受听一只猫开口说保重，只能默默对着那边点点头，转身上了电梯。
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看到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扭动了一下，他的心跳也随之一动，似乎有一丝阴霾掠过心头。
季泽出去转悠了一圈，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回来的时候戒律的人已经到了，一楼大厅里的赌客只看到一群神色匆匆的人进来之后就直接去了直达地下一层的电梯，这些人穿着统一的白色服装，脸色惨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又仿佛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们见到了季泽和封烨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各自拿出自己的装备，开始围着地上的人偶研究，各种测试有条不紊地展开，季泽还看到有人带了活的白鼠等实验品来，这间办公室已经变成了一间戒律的临时实验室。
贝利尔看到白鼠之后整个猫都不太好了，他暗暗凑近了季泽。不过另一边封烨的表情也不比他好多少。
“你去干什么了？”贝利尔试图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就转而问季泽，他上来之后就没有看到季泽人了。
“我去了一趟主控室。”季泽回答。
“你去那里干什么？”贝利尔疑惑道。
季泽：“当然是要办一些事了。”
“温度。”封烨在一旁插嘴道。
季泽转头看他：“聪明。”
“什么意思？”
“他把地下的温度调低了，这样的话，孙褚的身体应该可以多保持一会。”封烨解释。
季泽已经抬脚绕过了一边忙活的研究人员，正要走向电梯，却听到后面有一个研究员平静无波的声音：“主要攻击手段是它的头发，离开母体后依旧可以保持着原本的性能……”
“你说什么？”季泽忽然转头。
那名研究员抬头看着季泽，再次古井无波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就算只有头发也可以做到那些吗？”季泽追问。
“看情况，还不知道离开了母体后有没有繁殖能力。”研究员一边说一边皱眉，“这些初步的实验还没有做完，现在只是收容工作，要回到管理局后才会有这些数据……”
季泽还没有听完他的话就已经冲进了电梯。然而下面的场景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那里空空荡荡，什么人也没有，就连刚才孙褚倒下的地方也干净的没有任何东西。
但是四周没有任何可以离开的通道，他可以确定这一点。
季泽站在温度渐渐降下去的金库内，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但孙行和孙褚还是这样消失了，消失的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V3就这样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低谷，但几个月之后，又传出了孙行再次出现的消息。和这个消息一同出现的还有V3想要一个带着白猫的男人的命的消息。
“说白了这件事情就是个误会。”别羽说，“但是他应该不会相信吧？”
“就算他相信我也不可能去对他解释什么，总不能告诉他其实你弟弟是被一只人偶杀死的，我当时也不是图谋你的财产我只是路过来着。”季泽说。
管理局一直在隐瞒灵能生物体的存在，几乎没有知道这种事情的普通人，而对内部执行员的要求也是要保密。
“也就是说，这个锅只能你来背了。”别羽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他们怎么会忽然消失呢？”
“这……我也不太清楚。”季泽回到。
他总觉得事有蹊跷，但是这一年来V3似乎也一直很平静，他原本已经快要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结果这种时候忽然爆出了这种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