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凤楼春寒浅 > 楼台歌舞、习习香尘莲步底
    第九八章楼台歌舞、习习香尘莲步底这期间又有大臣冒死上谏,污风挽月为妖孽,媚惑君王、yin乱朝纲,但都被陈吟风阴沉着脸冷冷一句:此事朕自有定夺挡了回去。如此反覆数次,便再无人胆敢上奏。

    日日相伴,同桌用膳,同榻而眠。至于这三千宫殿中其他美丽容颜,与另一与其相似的身影,陈吟风早已把其不知抛去了何处。

    侯府。

    红衣的少年坐在屋中,面上是扭曲的愤恨:“你说那甚麽劳什子幻虚散只要给他服下,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是回天乏力,本侯才通了御膳房的厨子,叫人放在他的膳食里。如今怎地被一个不知来历的野道士随便一治便好了?这下可好,不但没死,我看皇上更是宝贝他了,日夜不离,同吃同睡的,再想加害也得不了空子了。”

    少年青葱般的指,指着墨绿衣袍,浑身森冷阴气的男人,像是指责又像是诉苦,把满腔的情绪一下子倾泄了出来。

    幽冥皱了眉,鬼气森森的面上带上了更为诡异的冷笑:“你为了失宠便想加害于他,而本使是奉命而来,各取所需。本应互相商讨大计,如今风挽月为了所救,还不知对方来头,怎就怪到本使头上。君上说得是,果然凡人都蠢笨如猪,不足为谋。”

    白森森的牙,微泛紫的唇,把幽冥本还算俊俏的脸衬得骇人,怜月不由缩回手,硬是打了个冷颤。

    “哼。”幽冥斜了眼一下子消了气焰的少年,冷哼一声,径自起身出门去。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寒气毕露的脸上也涌上了一抹困惑。

    后宫,听雪阁。

    阁子是个三面通透的建筑,通过漏窗可以清晰地看到阁外的景色。阁外是御花园,此时正下着小雪,如棉絮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园中昔日争奇斗妍的牡丹花木已凋,却犹有傲霜欺雪的枝杈挺立,此时皆为落雪所披上一层白绒纱衣。这样的情境,萧瑟之中又带着一股轻灵到极致的美丽。

    俊朗的男子靠在阁中设的软榻上,底下披了厚厚的雪貂皮。一道白皙纤细的人影靠在其怀中,看不清容貌。只观得红衣如火,在漫天银白中甚是明艳夺目。

    “从前只听说过听雨阁,未闻听雪。如今我唯见落雪漫天,却不闻其声,此名何来?”风挽月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靠在他的怀里,便是温暖如春。

    “从前的皇宫里没有听雪阁,这名字是我登基后改的。”男子的眸中映着雪花随风飞舞,思绪似是飞到了远方。紧了紧怀中的身子,淡淡说:“不知挽月可想听我讲一个故事。”

    “故事,好。”温和地应声。

    “听故事怎能不喝酒,书儿,与朕唤人暖酒来。”漆黑的星眸中有神采闪烁。

    从前还顶着国师的空衔,如今皇帝专宠一人的传言早就传遍陈朝每一处。可毕竟这皇帝才登基数年,就把战后的民生恢复得较之当年盛世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家政绩在那摆着呢,这事更是不容他人置喙。尤其是宫中之人,早便习惯陛下即使处理公务也会带着这个美得不似凡尘应有的男子。高傲冷敛的君王,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称“我”不称“朕”。

    原本书儿和另几个内侍宫女侍立阁中,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窥看陛下与美人的亲密。此时突闻陛下出声来唤,书儿猛得站直,过去查看榻前小几上先前斟上的酒,才发现酒已冰冷。

    茫然望了望阁外,不知甚麽时候,原来天气已经变得这般寒了麽?

    书儿忙领了旨去寻热水烫酒。

    不一会儿,便捧着托盘回转来。陈吟风先一步迫不及待接过了托盘,不怕烫地取出其中的酒壶,先予二人一人斟了一杯。

    “从前有个女子,”轻呷了一口酒,暖如火烧的温度一直从喉间向四肢百骸游戈:“那个女子算得上是艳冠洛阳,可怜却是生在豪门。女子德才兼备,芳名远拨,各郡县富贵子弟,上门提亲者络绎不绝。

    上门求亲的有官宦,豪商,乡绅,富贾,多少青年才俊,甚至还有当时朝中的王侯将相。可是女子只远远看一眼便将之拒之于门外。

    这一世生在豪门,她无从更改。只是,她还没有被剥夺选择自己所爱的权利。她不愿下半辈子再在深深的院墙下,与一个不爱的人耗尽半生。

    直到那一日,父王举办寿宴。王府前院熙熙攘攘地全是人影,她于帘后听到人群中毫不吝啬地称赞声。心念微动,竟然闻声寻了过来。缘分来时,谁也难当,那个他竟然也微醺离席向后院行来。

    谁也没有多作介绍,可是他们都知道,这一生再找的就是彼此。”

    “然后呢?”风挽月有些急迫地催道。这个故事虽然让他险些沉浸其中,可是这么久了还没有说到正题。阁外的雪下大了,难免有些急切。

    “后来…后来啊…”陈吟风下意识地又紧了紧怀中的人,像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可是,男子为了事业功名离开了女子,回了他的故里。”

    “哼,岂不是如当初你为了帝业名声,置我于不顾一般?那个男子可真像你,果然像书中所言,你们凡间的男子都是薄情寡幸的性。。”风挽月想到了那时的揪痛与悲伤,早已平复的心竟又是一抽。美眸中晃过一丝失落,不由下意识地在男人怀中挣了挣,换来的却是更有力的搂抱。

    “对不起,对不起,那时,是我不好。你要如何罚我骂我打我都行,只求你不要再离开我的身边。”是男人温柔的低语,就在耳边,声音细细。

    你要如何罚我骂我打我都行,只求你不要再离开我的身边。

    风挽月的心中竟然一下子涌进了股股暖流,甚至让他忘了今夕何夕。

    看到他平静了下来,陈吟风轻叹了口气,这才再次继续刚才的故事:“男人回了故里,走时正是北国大雪纷飞的季节。女子知道,在他的故里的冬季,那里没有雪。男子临行时答应她,三年之约,踏雪来见。”

    “于是那个女子便在每个冬季都独自对着纷飞的雪侧耳倾听,希望听见男子的脚步,踏雪而来,所以有了听雪一说?”风挽月出口打断他,这样问道。

    “……”男子低下头,神情难辨,噤了声。

    谁也没有开口,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得到“”簌簌轻微的落雪声,倒真的如能听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