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穆公寓。
冷舒曼今早回到冷苑,一整天呆在冷苑,把自己关在书房中,连三餐都是乔昱送进去的,冷舒曼已经很久沒有这么认真对待过组织的事了,这是在她刚接手那几年有过的光景。
临近六点,冷舒曼离开冷苑,到了冷穆公寓。
冷穆这些天都沒有回冷苑,而公寓里同样沒有人。
冷舒曼放下手中的钥匙,环顾生活半年之久的地方,长长一叹,总该结束的。
她和冷穆之间真的该谈一谈了。
结果无非两种,好或坏,如果是后者,冷舒曼想她沒有遗憾沒有抱怨,有些事情,她从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了,现在接受也沒有那么困难。
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每一分钟都很漫长却有是那么短暂,冷舒曼不知道过完这一分钟冷穆会不会出现,她只知道她的心,一点点在冷冻。
一线传媒,陶家,陶依楠。
冷舒曼该死的知道这一切,冷穆在云南那几天,邮件电话短信不断,她沒问过,但也听了一些,冷穆告诉他小时候的玩伴刚接手一线传媒,需要他的帮助。
冷穆沒告诉她的是,那个玩伴是他的未婚妻。
陶家是世家,陶依楠是陶家的长女,,陶老的唯一继承人,一个是掌控冷氏的总裁和一个是一线传媒继任者的名媛听起來就很相配,不是么。
冷舒曼深深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再想下去,思绪却怎么都控制不了。
烦躁中,冷舒曼从沙发上起來,在公寓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或许是出于害怕,冷舒曼沒有开灯,曾经黑暗让她觉得安全,现在她处在黑暗中同样觉得安全,那是一种冷舒曼解释不了的庇护。
黑暗中,一丝光亮抓住了冷舒曼的眼球,冷舒曼跟着光亮走近了架的灯光,这个书架的灯总是开着的,冷舒曼很少进冷穆的书房,也很翻看冷穆的书,可那灯光冥冥之中引导着冷舒曼走了进去。
冷舒曼停在书架的最里侧,那里靠着墙壁,让她觉得安全,一本书引起了冷舒曼的注意:“孙子兵法”四个烫金大字让她无法抵抗打开它的诱惑。
冷舒曼打开了书架,取出那本孙子兵法,摊开页停留某一页,那书页中夹着一张照片,冷穆父母的照片,那页上还有这一段话。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扰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是啊!兵者,诡道也。
冷舒曼清楚这话的意思,因为她熟读这这本书,里面的每一句话她都清楚其中的意思,她都能运用自如。
只是,她沒有想过她成了这些话的牺牲品。
突然,胃中翻江倒海,难受得让冷舒曼想把一切吐出來。
从洗手间回到书房,冷舒曼捡起落在地上的书本,放回照片,缓缓脱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在照片上,合上架。
冷舒曼想,或许,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
陶家公馆门口。
陶依楠正送冷穆出门,笑靥如花:“穆哥哥,真对不起,又麻烦你了,我保证会好好学,以后不会太打搅你!”
“还有,订婚的事情我会和爷爷说的,等我在一线传媒站稳脚,一定会正式宣布取消婚约的!”
“嗯,楠楠,你最多当我一个月的未婚妻!”冷穆淡淡说着,态度却很坚决,他看到自己有未婚妻这个消息比任何人都吃惊,陶老的意图他明白,但他沒兴趣,可陶依楠开口了,他想冷舒曼会理解的。
陶依楠挽上冷穆的胳膊,笑着保证:“那我一定在一个月内搞定一线传媒!”笑容洁白而干净,令人无法拒绝。
冷穆也不禁为那笑容轻抿嘴唇,淡淡一笑,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台阶下的那辆正红跑车。
冷舒曼的车。
告别陶依楠,冷穆走上车,开车的却是南逸枫。
南逸枫一如既往的活泼:“公子你昨晚夜不归宿哦!”
“想说什么说吧!”
“老大回來了,昨天去你的公寓,我能说的只有这些!”
“嗯,知道了,回去吧!”
冷穆闭眼,冷舒曼回來得太突然了,好像一切都失去了控制,一种他要失去的感觉笼罩着冷穆,让冷穆觉得无力。
曼曼,你……到底怎么想的。
南逸枫开着车,他想说很多,可是身份使然,就连刚刚那些话他都不该讲,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冷穆,南逸枫还是沒忍住:“她很固执,非常固执,别伤害她!”
冷穆仍旧闭着眼睛,淡淡应了一声:“嗯!”
他怎么会伤害她,他怎么舍得。
冷苑,后山,一地落叶,满山枯黄。
冷舒曼站在后山前,水蓝色眼眸静如早春微寒的一汪湖泊,无冰,寒意却停留在眼中,传达着來自心底的无奈。
冷穆看着冷舒曼消瘦的背影,心中莫名无奈,他和她之间好像有很多话该说,很多秘密该吐露。
冷穆上前,用自己的的身躯为冷舒曼取暖,环着冷舒曼,低低问了一句:“怎么來这里!”
冷舒曼仍旧站着,望着眼前石门,平稳诉述着:“十三岁的时候我进去过一次,走了很多弯路,其实沿着大路走就可以了!”
那声音平静得可怕。
冷穆的声音也平静的可怕:“曼曼,现在告诉我你的秘密!”
“我房间的浴室里有个密室,里面有我一家的照片!”冷舒曼从冷穆怀里出來,牵着冷穆的手向石门走去:“对爹地最重要的是妈咪,正巧,我的出生月是她的出生日,她的出生月是我的出生日!”
走到石门的路很短,话说完,他们就到了。
冷穆握着冷舒曼的手,却沒有摸到该有的戒指,心沉沉一坠,他想他明白冷舒曼的意思了。
站到门口,冷穆淡淡一笑:“要我进去么!”
冷舒曼同样淡笑,放开冷穆的手,点头:“要!”
冷穆抱住了冷舒曼。
良久,答道:“好!”
曼曼,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会遵守。
冷穆放开冷舒曼,踏步走入石门,里面等着他的或许只有死亡,这么做,是不是冷舒曼对他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