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回怀里用袖子捂着,只露一个小脑袋。
苏良缘愣了一下,然后用十分抱歉的眼神看着灯陵君,“原来如此,想不到小兄弟年纪轻轻就要入土为安了,那这猫以后可怎么办,不如......”
灯陵君总算见识到了,苏良缘苏老板气人的功夫不是吹的。
“主子,既然这位小兄弟不愿意,我们就不要勉强。”蝉衣管事走了过来,不由得低下头。
“稀奇,蝉衣竟然说这么多话!”琥珀在一边跳来跳去,“大概是因为他昨晚吃了四十个包子,又吃个五十个......”
灯陵君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不经意似的扫了一眼蝉衣,“苏老板,好好跟着你这手下,她倒是有些本事。”
说罢,灯陵君就抱着姜小猫离开了调料铺,他才懒得管人族的事情。
只是蝉衣管事站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着灯陵君离开的背影,正巧和灯陵君的回眸对上。
眼下四道红痕,满眼笑意,满眼凉意。
蝉衣管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那个少年明明只是个小妖,怎么会看穿自己的身份。
“蝉衣。”苏良缘甚是遗憾地看着小猫咪就这样离开了,“走,去找茬。”
今天不把那些敢糊弄他苏良缘的人骂得狗血淋头,他就就改名叫苏怂宝!
蝉衣看着琥珀高高高兴地跟着苏良缘,自己也追赶上去。
他没有苏良缘高,也没有他走得快,好在自己会些功夫,也能追得上苏良缘。
“蝉衣,下次你骑马算了。”苏良缘走在前面,回头看看自己那身单体薄的小管事,不由得笑了起来,“看你走得多辛苦。”
蝉衣管事五官精致得跟女子似的,好在能打能算,是个得力的助手。
就是成天冷着一张脸,不好逗弄。
蝉衣面无表情地跟在苏良缘身后,捏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不能揍,这是他的主子,他的饭碗,打烂了就没有了。
苏良缘一行人朝城北行去,而灯陵君也带着姜小猫顺利买到了调料。
“阿灯兄弟。”
姜雪里听到有人在喊阿灯,就从灯陵君怀里钻出来,好奇地看着来人。
梅九一手提着竹编的篮子,一手擦着头上的山水,从通往城外的一条长街上走了过来。
“喵喵喵?”他不就是那个喝醉了客人?这是去做什么了?
姜雪里用两个小爪子搭着灯陵君的胳膊,使劲儿往出探头,看着梅九篮中的东西。
“梅公子。”灯陵君赶紧把姜小猫抱紧,明知道她就算摔了也没事,可就是不想让她受到一点伤害。这么小小的一只猫,就该被捧在手上。
梅九倒是在出门前见过这只猫了,大概是食肆自家的猫,他轻轻点头,“阿灯兄弟这是要回去了?正巧,我也要回食肆去。”
灯陵君和梅九一同朝食肆走去,对方没有开口说话,灯陵君也没有说什么。
姜雪里抱着自己的尾巴仔细查看着,阿灯刚才抱得太紧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尾巴毛毛有没有掉几根下来。
数着数着,姜小猫就开始打哈欠,抱着自己的尾巴睡着了。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过了一会儿,梅九突然咳嗽了几声,而且愈来愈厉害,他扶着墙壁,一副就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的样子。
灯陵君有些无奈,只得停下脚步,开口问道,“梅公子?你......”
“无碍无碍,”梅九长舒一口气,好像缓过劲儿来了,“昨日酒喝得太多,倒是我该受这遭苦。”
灯陵君点了点头,十分友善地说道,“那就好,梅公子一直咳嗽可不行,我家小猫刚睡着,会被吵醒的。”
“......”梅九一时无语,只能点点头,“在下会注意的。”
好在眼前就是姜氏食肆了,梅九一抬头,白戊竟然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和旁边的那位小兄弟。
“都回来了?”
白戊顺手接过灯陵君手里的篮子,看到姜雪里睡着了,压低声音说道,“灯陵君,先送她休息去吧。”
“嗯。”灯陵君正有此意,小心翼翼地抱着姜雪里回房去,还是让白戊和那些人族打交道去。
梅九缓步走进姜氏食肆的客堂中,找个了清静些的角落坐下,顺手把小篮子放在一边的长凳上。
白戊提着一壶热茶走了过来,向往常一样,笑眯眯地招待客人,“梅公子今日出去做甚,刚下过雪,山路也不好走。”
梅九的鞋边上尽是泥土,衣袖角还有些许枯黄的草屑,他的神情却变得悲伤起来,“在下十五年未归故乡,也没有办法拜祭先人,如今有机会去尽些心意,自然是不怕麻烦的。”
白戊轻轻点点头,既然对方失去拜祭先祖,那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询问了梅九晚饭想吃些什么,便回到厨房忙自己的事情。
梅九却叫住了白戊,有些犹豫且不大好意思地问道,“掌柜的,昨日的酒,可否能给在下来一坛?”
“这真是让我为难了,梅公子昨日喝的可是店里最后一坛青梅酒。”白戊遗憾地摇了摇头,“要不梅公子换别的酒试试?”
回应白戊只是一声叹息,梅九对别的酒并无兴趣。
苏良缘倒是不介意现在自家酒楼的酒窖里是哪种酒,只要不再出现怪象就好。
已经深夜,良缘酒楼里的守卫都在打哈欠,苏良缘却依旧很精神。
今天晚上,他非把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抓出来不可。
“蝉衣,外面可有异动?”
苏良缘拿着扇子,扇骨轻轻点了点蝉衣的肩膀,“怎么穿得如此单薄,我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喝,省下那点做冬衣的钱娶媳妇儿?”
苏良缘仗着自己身形修长,开始捉弄起身量矮小的蝉衣管事。好在琥珀不在这儿,不然他肯定会跟着苏良缘一起起哄。
蝉衣管事冷冷地推开苏良缘的扇子,只认真地回答,“蝉衣不冷——”
话音未落,蝉衣身上就多了一件衣裳。
“穿着,受了风寒可就不能给我做事了。”
蝉衣伸手拽紧了衣裳边,耳朵尖尖出现一丝可疑的红晕。
苏良缘是男子,衣裳自然很大,能把蝉衣包裹得严严实实。
“主子,酒窖里有声音。”
蝉衣的耳朵抖了抖,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先下去看看。”
说着,他就把苏良缘的衣服放在一边,握紧了腰间的匕首,朝酒窖入口处跑去。
“等等!你一个人去作甚!”
苏良缘跟在后面追了过去,这蝉衣管事,明明长得跟女子似的,怎地胆子这么大,难道是仗着会些功夫?
然而就在此时,酒窖里传来的声响越来越大,苏良缘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良缘酒楼的酒窖非常大,里面寒意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