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这天花都把我急地胡思乱想了。”霍水仙自嘲地笑了笑。
“稍后我给你开服宁神的药,你服下后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温子然笑得人畜无害。
霍水仙赶紧摆手回绝,“别分心,用不着麻烦,我说说而已。”
“你如此怕喝药,难怪。”温子然终于明白为何那日齐天要让他倒两碗药了,原来是因为霍水仙怕喝药,他便要陪着她一起喝,不知该说他深情,还是该说他蠢。
“难怪什么?”霍水仙却是没听明白。
“难怪你爱胡思乱想。”温子然戏谑道。
霍水仙一想到苦到肝胆俱裂的药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你可莫要嘲笑我了,我每次一闻着药味儿,恨不得拔腿就跑。”
温子然轻笑道:“真该让你学学医术,日日与药草为伴,就不会觉得药难闻了。”
“若是温大夫肯收下我这个愚笨的徒弟,天天闻药又有何难?”霍水仙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学医可不是拜个师、认几味药材就能成的事儿,这口,她倒也真敢开。
“此话当真?”温子然看向霍水仙,余光瞥了眼齐天处,却见二人神色凝重,似乎在谈论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
霍水仙说做就做,当即起身,躬身抱拳,“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温子然停下笔,笑道:“别折煞我,拜师就不用了,医术非短短几日就能学成,世上敢挂幌子行医治病的大夫,多是经过千锤百炼,定不下心,耗不起时,便学不好,我可以教你识治一些常见之症。不过,你一定记着,大夫一双手,只能救命,不能害命。当然,大奸大恶之人除外,此类人,害上一次又何妨?”
“师父谆谆教诲,徒儿谨记于心,一刻不忘。”霍水仙这个徒弟做的是有模有样,温子然倒当真起了几分收徒弟的心思。
而另一边,若尘心怀忐忑地等着齐天示下。
沉吟良久,齐天道:“今晚齐府设宴,你去请公主过来。以防万一,你跟在公主身边,务必将她请来赴宴。”
“公子,戈瑶她什么都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了,定不会同意此事的。”若尘明白齐天要以凤戈瑶来威胁前朝余孽,使其不敢乱来。
齐天负袖而立,神情寡淡,“你跟着我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为人?”
“属下只是……”若尘知道自己方才冒失了,但总归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此事不得声张,尤其不能让霍姑娘知道。”
“是。”
交谈完毕,齐天回到霍水仙旁边,温言笑道:“方才看你们说的甚是欢欣,我可是错过了什么好事?”
霍水仙浅笑道:“温大夫答应收我为徒,你说这算不算好事?”
齐天瞥了温子然一眼,道:“自然是好事一桩,那你可得花功夫跟温大夫好生学了,依我看,温大夫的医术,当今世上,望其项背之人,寥寥无几。”
“齐公子就莫要取笑我了,在下学艺尚浅,不敢妄揽此誉。”说话间,温子然搁下笔,展开刚写满的一页,拂袖扇了扇。
齐天睇向霍水仙,意气自若地道:“我知道城外有一处河林,一入夏,夜里便有萤火虫,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两日烦心事甚多,今晚带你出城散散心可好?”
听闻齐天之述,霍水仙先是一喜,而后一思,虑道:“可如今城门被关,我们怎能出的去?”
齐天笑着道:“不是什么麻烦事,你要想看,自有法子出去。”
萤火虫在二十一世纪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致,既然齐天说有办法,霍水仙便欣然答应了下来,“夏夜绝景,自当想睹上一眼,子然也一起去吧。”
未等温子然开口推辞,齐天抢先相邀:“温大夫一路罢。”
温子然睨着齐天,暗想这齐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节骨眼儿去看萤火虫,也亏他想得出来,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温子然压了压火气,酸言酸语地道:“既然齐公子都开口了,我哪里还有不去之理?”
话音刚落,敲门声哆哆响起。
齐天一把摁住就要起身的霍水仙,“你坐好,我去。”
门外站着的,竟是白叔。
“公子,我给你们捎了些东西来。”白叔取下肩上的两个包袱,转而拧在手上。
“白叔你来的正好。”齐天一语双关。
霍水仙迎上前接过白叔递来的包袱,“白叔你辛苦,大家都还好?”
“姑娘放心,好着呢,都惦记着你,”白叔掂了掂较重的包袱,“这里面有春姨特地给你蒸的糖糕。”
霍水仙笑盈盈道:“春姨做的糖糕比外头的好吃。”又与白叔言说了几句,她便提着包袱回了房。白叔来的当真及时,霍水仙身上的衣裳还是昨日出门时穿的,到现在都不曾换洗过,刚巧晚上要出城,她正好洗个澡,再换身儿干净衣裳。
放好包袱后,霍水仙扯起身上两日未换的衫子凑近鼻子闻了闻,讶异道:“竟是一点味儿都没有,这姑娘的身子,当真是奇了。”
外面,齐天趁霍水仙回房之时,将前朝之事说与了温子然和白叔听来。
“少爷,你尽管带着姑娘和温公子出城去,这边就交给老奴来办,只要将公主囚住,那些人断然不敢轻举妄动。”白叔言辞中都是独揽此事之意。
齐天神色一凛,厉声道:“今晚你们都得出去,此事未消之前,不得入城。”
温子然微微皱眉,“你让我们都出去,那你自己呢?”
齐天面色阴沉地道:“我今夜将小蝶送出城后便折回来处理此事,她,我就暂时交给你们了。”
“少爷,你……”白叔欲出言阻止,却被齐天一个眼神打断。
霍水仙出来了。
☆、衣色天青
这是若尘今日内第三次来到藏香阁。
彼时,凤戈瑶正在房内小憩。
敲门声响了数下,不多会儿,房内便传出柔缓的脚步声。
雕花木门由内而开,凤戈瑶着了件单薄的鹅黄色夏衫,如缎长发随意散在肩上,无任何珠饰点缀,双唇亦未染绛半分,粉黛未施的面庞更显婉秀清丽。
凤戈瑶看到门外的若尘时略显惊讶,惑问道:“还有别的事?”
若尘僵在门口,迟迟开不了口,踌躇之下,胸腔中有一团浴火烈烈灼烧,目光交汇的一刹,若尘似酩酊之人般呓语乞求:“戈瑶,跟我走吧,只要你愿意,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与你一起去。”
凤戈瑶却更加疑惑了,“若尘,你在说什么?我为何要跟你走?”
“你先回答我,愿意跟我走吗?只要你说愿意,上畅九垓,下坼八埏,我都与你同往。戈瑶,跟我走吗?”若尘越说越着急,焦炙难息。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如果凤戈瑶点头,那即便是背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