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礼让阿绿同自己睡一个院里,她住东厢房,而他就住在正房里。
两个人因为上次的事情有些尴尬,好几天阿绿化为蛇形,躲在梁上,避着他。
最后是任礼拉下脸来找她,准备了很多吃食,加上语气诚恳,又好似万分悲伤,才终于让阿绿从梁上下了来。
阿绿虽不提那事,但是心里却想了很多。
她懂人间的男女之情,这是一个让很多人肝肠寸断丶痛哭流涕的东西。
可她从来不懂那些为爱而死的人,为了一个“情”字真的可以抛弃所有吗?明明人的一生已是这般短暂了。
而就算能相守到老,也未必能同日死,割下一块心头肉,自己升了天投胎转世,空留下另一人独自凄艾神伤,真是自私至极!
这般又有何意义,想来也真是混乱如麻。
阿绿更加烦躁了,她想不明白。
任礼为了逗阿绿开心,带她出去看花灯。
祝帝为了庆祝大祝王朝的建立,特许所有街道夜晚放花灯庆贺,持续一个月。
阿绿还没见到过这样繁华美丽的景象,即使周围都是人,她也不在意,全身心地观赏着各色各样的花灯。
任礼默默地跟着她,好几次想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他讪讪地收回了手,只能悄悄看着她的背影。
阿绿一副俏皮可人的伶俐模样让周围很多男人暗暗抛去打量的目光,任礼看在眼里,一个个回以冷冽的目光。
而任礼高大俊朗的模样也让许多姑娘羞怯地低下了头。
不一会儿,一个胆大的红衣女子婀娜着身姿,借着周围的人潮一个劲儿地往任礼身边靠,最后突然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啊”,一个脚步不稳,崴了一脚,并顺势扯住了任礼。
阿绿循声望过来,只见一红衣女子抚着额头,靠在任礼的右臂上,一副亲昵的样子。
任礼淡淡地问:“姑娘没事吧?”
红衣女子又虚晃了一下身子,“公子见笑了……”
盏盏花灯映衬着他们,周围的人们互相交流着暧昧的奇怪眼神,只有她。只有她是一只格格不入的蛇妖。
任礼安抚着红衣女子,同时又试图和她拉开距离,却瞥见阿绿呆滞着双眸凝视着自己这个方向。
阿绿不小心被旁边一人撞了一下,她回过神来,正好和任礼的眼神碰在一块儿。阿绿忙低下头,不知为何,转身就走了去。
任礼见状,不管不顾地推开周围人,挤出一条路来,追着阿绿而去。
在人很多的时候,阿绿不能随意化形,只得用双脚。她漫无目的地乱跑,找到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子。
她思索着,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适合蛇妖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传来,阿绿定睛一看,任礼已经往自己这儿跑来了。
阿绿起身,任礼忙唤道:“阿绿!听我说!”
阿绿脚下一顿,却被任礼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圈围住。
耳畔响起他略带着喘气的声音:“阿绿……”他又吸了一口气,最后轻轻说道:“阿绿,我喜欢你,是人间男女之情的喜欢。”
阿绿脑袋空白,她的人形高度才到他的脖颈处,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如惊雷一般的心跳声。
任礼继续说道:“阿绿,我说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
“可是……可我是蛇妖啊。”
任礼轻抚她的发丝,温柔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们都认识快十五年了。”
阿绿突然鼻子一酸,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蛇妖啊……人妖殊途啊……”
任礼放开她,弯身凑近她的脸,正视着她,“我知道,所以呢?”
阿绿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惊慌,“人和妖,怎么能……唔唔……”
任礼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攫住了她翕动着的双唇。久违的软嫩让任礼忍不住将阿绿揉得更紧丶更严实了。
阿绿抵着他的胸膛,仰着头被迫承受他的亲吻。近乎野兽一般的啃食让阿绿喘息不能,憋红了脸。她又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分叉的蛇信触碰到他。
谁知道任礼却自顾自地伸了舌头进去舔舐,阿绿惊讶地睁大双眼。任礼感受着怀里女人冰凉的体温,不禁又圈紧了一分。
男舌冷不防嘬住她的,搅动之间,水液潺潺。
这个小男孩真的长大了。
阿绿被他用力抱着,周身尽是他浓郁的男性气息。
任礼吻够了,才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呵气,并说道:“人和妖又怎么了?我喜欢你,管你是人还是妖。”
阿绿怔怔地看着他,任礼又问道:“阿绿呢?阿绿喜欢我吗?”
阿绿胸中五味成杂,她看见他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踟躇的神态。
任礼握住她的手,忍不住逼问道:“阿绿不喜欢我吗?”
见阿绿没有反应,任礼耷拉下脑袋,叹了一口气。
既难以长相厮守,不若共惜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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