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前一晚,陶朵早早就睡下了。
说那凑巧,明明这一阵子精神好的,却在今天下午发起烧来。
烧得有些严重,身体撑不住,於是跟剧组请了假跑去诊所拿药,回家後洗洗就待在客厅的沙发上阖眼休息。
他下班回来时,估计是动静有些大,把她给吵醒了,一进门便看见她揉着眼睛,嗓音闷闷地说,你回来啦。
那时还不知道她生病,靠近时才发现她的脸有些红,体温也高。问了问,她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之後便被他赶回房里休息了。
处理完手边的事,他回了房间,坐在床边低头看着睡得迷糊的陶朵。伸手摸着她的额头,他垂眸,抿了抿嘴。
还烧着,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好一些?
小家伙这麽期待圣诞节,要是不过这节日,估计她会难过失望好一阵子。
钻进被窝里头,魏隼一手圈住陶朵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小脑袋上,他低声地道:「乖点陶朵,赶快好起来啊,明天才有糖吃。」
夜很深了,任何动静声音在此刻都会加以放大,更为明显。
魏隼是因为那小小的呜咽声而醒来的。
打开小夜灯,他撑起身子,看着蜷缩着身,瑟瑟发抖的陶朵,把原先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全给了陶朵,他的嗓音温柔,像缓慢清润的水流:「不哭了,一会儿就会好些。」
陶朵还是哭,小小声地哭,那声音要命的可怜,魏隼心疼得紧,抱着她就是哄,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就是哄,不知疲倦那样子的。
发烧就是个折腾人的混帐事儿,冷完了这会换热,都是难受。
陶朵後来也不哭,只是乖乖巧巧地待在他怀里,低低抽噎着说热说难受。
疼在心尖上的宝贝儿啊,魏隼哪里舍得看她这样,缓缓抽身,他想去拿个毛巾替她擦擦出汗的身体,可陶朵就这麽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也不让他离开。
说都说了,她不放就是不放,固执得不得了。
他只得无奈地继续抱着她哄。
把人哄睡了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一夜未眠,魏隼眼里的疲惫清晰可见。他看着面容安稳的陶朵。
烧退了,她也不哭了,可眼眶周围,以及小鼻子,都是红的。
看着还是怪可怜。
魏隼想,她以前是没那麽爱哭的。
那时的性子小的不得了,什麽事都自己扛着,也只有在真的没办法了,她才会小心翼翼地请他帮忙,像个小动物似的。
哪里像现在。
想到这儿,魏隼弯弯嘴角,眼底满是笑意。
这几年估计是被他给宠坏了,平时撒娇胡闹事小,可真一娇起来是要人命。骂了不行,她哭给你看;摆个脸也不行,她就一副你坏你欺负她的表情,说有多委屈就多委屈,啧,叫他怎麽忍心。
轻轻拧下她的鼻子,小家伙立马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咕哝一声翻过身子,魏隼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又是揉揉她的後脑勺,把正在睡梦中的陶朵弄得好不安稳。
闹了她好一阵子,也没见她有醒来的迹象,魏隼索性让她继续睡了。
替她掖好被子,他小心翼翼地下床,离开房间开始为今日着手布置。
走到了储藏室,他两手抱出一堆的圣诞饰品。
上回去商场顺道买的,小家伙邀了那麽多人,一个姜饼屋哪能有什麽过节气氛,至少也要有棵圣诞树摆着才行。
随意坐在客厅的地板上,魏隼专注地组装手上的模型,熟练地架起圣诞树的骨架,他接着挂上装饰用的小灯泡和小零件,他的动作快丶手也巧,没会儿就弄得差不多了。
客厅是陶朵最喜爱的一个空间,墙上的一角挂着她从世界各地拍回来的照片,沙发上也摆了些可爱的布偶抱枕,不需要太多的装饰就显得温馨。只要是在不忙的状态下,陶朵都会乖乖待在这儿,抱着布偶看着电视。
将圣诞壁贴黏好在墙壁上,他环顾四周,稍微收拾,随後回房看看陶朵。
晨光熹微,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往远处望去,隐约能看见泛着金黄的色彩,拉开了窗帘,魏隼的心情极佳。
今年的圣诞节比以往还要温暖许多,天气很好,一丝寒冷都感受不到。
转过身子,魏隼背靠着窗,他看着眼前依旧熟睡的陶朵,轻轻笑了一声。
睡姿好差啊。
一只腿就这麽大剌剌地挂在床边,陶朵的衣服随着姿势卷到了肚子上,露出了一小截的白嫩肌肤;她的头发散乱,掩去了半边小脸,只能见着她左眼的睫毛微微颤动。
魏隼看着,又是低低笑了几声。
捡起落下的被子,他再一次帮她好好盖上,伸手探着陶朵额上的温度,确认真的没烧着,他才真正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打理好自己,他拿着钥匙就到外头买早餐去了。
远离了市中心,他所待的环境轻松丶温和,即便资源有着大大的落差,可他就觉得特别舒心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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