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大唐西宁王 > 章节目录 57.要分春夏秋冬
    吕芮很快就找回來了,丰安城破,她便装易容辗转回到河东,投奔养父吕本中,改名换姓后嫁给了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富商做填房,颇受用了两年舒心的日子,

    不想天有不测风云,一贯谨慎的丈夫一次外出办货时,因为喝醉了酒跟人斗富,小小地显露了一下腰间的钱袋子,于是,他的回家路就成了不归路,一伙劫匪劫了他的财,怕他报官顺手又取了性命,

    她守了一年寡,熬不住闺中寂寞跟家中小厮私通,被婆婆拿住一顿痛打,剥夺了衣裳首饰,剪掉头发赶回了娘家,此刻吕本中已经病逝,她在娘家也不受待见,凄凄苦苦地熬了半年,正准备着远嫁江南,去给一个五十多岁的新安商做侍妾呢,

    吕芮听说杨昊要接她回去,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就上了吊,所幸被送水的丫鬟及时发现救了下來,

    前去接人的刺马营特使假借杨昊的口吻威胁她养母说:“限十五日内将吕芮送去丰州,否则你一家人性命不保。”

    她养母着了慌,哭着求她,要她上路,为了怕路上出意外,令她的堂哥堂嫂亲自护送,

    吕芮见了杨昊痛哭不已,忏悔说:我先是对你不忠,继而又不能守贞,再后來贪慕虚荣改嫁他人,最后连淫戒也破了,无廉耻地与贱奴私通,我还有何颜面见你,这不是现世报吗,你接我回來,是要看我无地自容,惩罚我吗,

    杨昊扶起她,说:昔日我亡命天涯,丢下了你,是我的过错,你一个犯官之妇,为求活命还能怎样,你当日错信谣言,认为我已死,为了存身,这才改嫁,夫死妇改嫁,并无不妥之处,你这个人虚荣好淫,我岂不知,可我怪过你吗,你既说这是现世报,下半生就该多多收敛,再不可贪慕虚荣,贪淫好色,否则何止是现世报,我让你立时报,

    吕芮的堂兄吕芳和嫂子顾大华念及旧日曾对吕芮行恶,恐杨昊见责,逡巡不敢进城,不久郡公府里传出吕芮被封为孺人,又有管家驱车來请,二人这才欢天喜地赶去拜望,

    那时,西宁郡公府还在修建,杨昊暂借了丰州大昊马力大的一处宅邸居住,做了孺人的吕芮让人关了大门不让哥嫂进,吕芳唯唯诺诺不肯啃声,她嫂子顾大华倒來了脾气,在门口撒泼说:“如今富贵了就忘了我们,你也不想想,要是沒你哥嫂养活,你早饿死了。”

    嫂子嘀嘀咕咕骂骂咧咧,引來一众闲汉和在家婆子围观,郡公府侍卫长甘多恼了,正要出面驱散,吕芮冷笑道:“让她骂,看她能骂出什么难听的。”

    那婆娘到也是个精明人,坐在外面哭骂了一天,到底沒敢把吕芮守寡期间跟僮仆私通的丑事抖露出來,到了黄昏,杨昊从西北五军兵马大元帅府回來,见他哥嫂坐在二道门口石阶上凄凄惶惶,便令人唤入宅中洗漱,

    一面轻责吕芮待哥嫂无礼过甚,

    吕芮哭泣道:“你打了败仗带着小鱼跑到蛮人那避难去了,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回家去傍养父母吃碗残羹冷炙,自家弟弟都沒言语,他俩却苦苦相逼,百般不肯容我,逼着我改名换姓再嫁他人,如今看我重得富贵,又來攀附,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跟他一刀两断最好,免得看着气恼。”

    杨昊笑道:“这世上有几人不趋炎附势,好歹他们也是知根知底的亲戚,人家來投奔,怎可闭门不见,这些年你吃了许多苦,追根究底错在我,与他们何干,若说有愧,是我有愧于你,你要怪怪我,要发脾气冲我來吧。”

    吕芮破涕为笑道:“谁敢跟你争执,你既为他们说情,我还能说什么,只是你能大彻大悟看淡人情,我做不來,这口恶气不出,我吃饭也不香,睡觉也不稳。”

    发了一通牢骚还是吩咐将堂哥堂嫂安顿下來,未几,又让派人去河东变卖他们家产,取了他们家小,留在府中帮办家务,

    寻找王芸儿母子的事办的也算妥帖,杨昊在小长安兵败,丰州城一片混乱,先是晴儿和关索离去,不久小鱼又失踪了,再后來吕芮也卷了细软悄然离去,

    王芸儿只得抱着孟逊趁乱逃出丰安,去永丰投靠父亲王仁通,杨昊成了钦犯后,王仁通的梅山煤矿也被官府封查,王芸儿母子只得又随父亲回到原籍秦州乡下,

    经过这番折腾,昔日的丰州首富彻底败落,王氏一族上百口人在秦州乡下守着几百亩薄地度日,乡人见王芸儿青春年少,又是功勋之后,劝其改嫁,亦有当地官绅豪户愿意接纳,怎奈王芸儿坚意不从,为杜绝骚扰,她自己剪了头发,穿上麻衣,种菜养鱼为生,含辛茹苦地抚育孟博昌的遗孤孟逊,

    特使赶到秦州时,王仁通已经病死,王家族人离散,王芸儿母子日子困窘,虽一日两餐稀粥野菜,孟逊面黄肌瘦,王芸儿形如骷髅,听闻使者要接她去丰州,王芸儿抱着孟逊哭了一场,向使者说要收拾一下行李,

    使者不以为意,在屋前水池边看鱼,逗弄孟逊玩耍,约一炷香的功夫仍不见王芸儿出來,心觉有异,赶忙进屋查看,却见王芸儿已经悬梁自尽,

    脚下留有血书,泣血恳求杨昊妥善照管孟逊,

    特使吓的肝胆俱裂,慌慌张张将王芸儿解下來,不管不顾地施救,这无心之举,竟然唤醒了王芸儿,事后特使推测可能是她太瘦的缘故,轻飘飘地挂在房梁上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乃是不幸中的大幸,

    杨昊见到王芸儿上吊前留下的血书,顿时撕的粉碎,掼在王芸儿面前,厉声责骂道:“我见你母子孤苦无依,接來赡养,以全兄弟之义,你竟寻死觅活,至死也不肯见我,你把我杨昊当成了什么人。”

    王芸儿伏地请罪,泣哭道:“妾身让猪油糊了心窍,罔顾了大帅一片好意,贱妾知错,大帅若见责,妾身一人承担,请看在博昌份上,不要责怪逊儿。”

    吕芮笑着扶起王芸儿说:“他在丰州听闻王老先生病故,姐姐在秦州生活困窘,无人照顾,欲送钱粮过去,是妹妹多嘴说,钱粮可济一时之急,少了:“我是那种善妒的妇人吗,草原上的英雄都有许多妻妾,难道我会让自己的男人守着我一个吗。”她指着杨美、杨目等人:“她们都可以做他的女人,汉家的女子也可以做他的女人,我只是不忿,为何他要了别的女人就丢了我呢,是我不贤德,还是我老迈难看不堪服侍。”她说着眼泪又落了下來,

    这时金创药取來了,郑华泰睁大那只好眼为她上药,一面又劝慰道:

    “他沒有抛弃你,他正是因为深爱着你才沒有贸然把你接过來,唉,你听我说完,他如今是大唐的官,皇帝为了笼络他,赐他公主为妻,他不能不接受,这位吕夫人呢,原本就是他的小妻,失散多年,受了许多辛苦,如今他富贵了,焉能再让她受苦,一个是尊贵无比的公主,一个曾经的患难之妻,你若來,论势你无父兄支撑,斗不过公主;论情义你又难敌患难之妻,充其量也就只能得到和她们一样的恩宠,那也不过是得到了三分之一的他嘛。”

    郑华泰顿了顿,望着杨欣阴晴不定的脸,心里有底了,他接着说:

    “如果把你留在大晴川呢,那里是契丹人的大帐,住的是草原上雪狼的传人,他是契丹的大统领,你是明媒正娶的大统领的夫人,在那儿,他只归你一人,沒人配与你分享,你想想,到底是让他把你接到这儿來,跟其他两个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还是留你在大晴川,将來一个人独享自己的丈夫,两样比起來,哪样更好呢。”

    杨欣怦然心动,她擦擦眼,道:“可是他总也不回家,我都快想不起來他的模样了。”

    郑华泰道:“快啦,快啦,唉,他是契丹的大统领,狼的传人,怎么能会离开草原呢,将來他做了草原的可汗,他就更要住在草原了。”

    杨欣这会儿心气平和了,他走到杨昊面前,清了清嗓子说:“我要你起誓,一年中你要有半年住在大晴川。”

    杨昊道:“春天和冬天我要住在南方,夏天我会去大石城,至于秋天嘛,我是一定会回大晴川的。”

    杨欣听了这话喜滋滋地,瞄了他一眼,猛然跨前一步,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又飞快地转身跑开了,灵巧的像一只黄雀,

    杨美朝她叫了两声,见她不搭理自己,就回头瞪了眼杨昊,又朝衣扬和那群小太监啐了口吐沫,这才领着杨目一伙人悻悻而去,

    杨目追上杨欣,问:“咱们要去哪儿。”

    杨欣说:“回大晴川。”

    杨目说:“什么,咱们不争啦,就这么走了。”

    杨欣笑眯眯地说道:“已经争到了。”

    杨美冲过來,抓着她的马辔头,气喘吁吁地说:“真就走了,那个负心的人,一年只有秋天才回來,你争到什么啦。”

    杨欣满脸红光地说:“傻瓜,大石城又沒有他的妻妾,他的夏天还不是归我吗。”

    杨美恍然大悟道:“唔,这个负心人看起來还是向着你的。”

    “你才知道呀。”杨欣笑咪咪地看了她一眼,打马而去……

    杨目对杨美说:“我们的公主总是自以为聪明,咱们好不容易來一趟,就这么轻易让人打发了。”

    杨美懵懵懂懂地问:“那依你之见呢。”

    杨目道:“至少得在这住上十天半月,总要让那对男女不得安宁。”

    杨美道:“对,顺便榨干那个男人。”

    四目相对,两张脸都羞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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