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承彦从未见庄华笑过,此时乍一见,不由得愣住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笑。”没想到你笑起来这么好看,柏承彦把后半句藏在了心里没说出来,他想着但凡男子都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长相好看。
庄华又笑了笑,然后才收敛笑容,“是人哪有不会笑的呢,我只是平时找不到值得一笑的事情罢了。”说完扯着柏承彦的袖子把柏承彦揪到自己身前,看了看他脖子上只破了一点小口的伤,才放下心来,虽然方才那么唬人的伤是她弄破自己的手信造成的,但是到底还是划伤了柏承彦,下手时她相信自己的分寸,可是事情过后她又担心了,现在看来还不错,自己果然是极有分寸的。
柏承彦自然之道庄华的举动为何,心里有一宗说不出来的感觉,酸酸的、暖暖的。能为他付出性命的人不少,但都是因为他是柏缇的儿子,但是庄华不一样,从庄华和柏缇的相处来看,庄华并不买柏缇的帐,虽然庄华敬着柏缇,处处以柏缇为首,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庄华是不会妥协的,比如收他为弟子这件事情,再比如柏缇喜欢“他”这件事情。
柏承彦虽然很多事情还是不能考虑全面,但是他看得出来,柏缇与庄华在一起的时候,柏缇是占下风的,庄华并不需要巴结柏缇,故而庄华完全不用巴结他来取悦柏缇。庄华对他好就真的是因为“他”不讨厌柏承彦这个人,单纯的想对他好。
就方才撞的那一下,庄华单薄的身躯根本就没办法承受住他撞过来的力道,但是庄华还是过来了,还把他护得好好的。庄华一口淤血吐出来的时候,柏承彦觉得心都快凉了,他怕,头一回从心底里感觉到怕,怕庄华就这么死了。
他是年纪小,但是他不是那么天真,这么久以来的桀骜乖张都是在一步步的试探柏缇的底线在哪里,能容忍他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他知道自己终究要回到肇国,那里才是他的天地。
他知道柏缇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子嗣,十年未见的父子,父亲对儿子的愧疚之情能维持到哪里,而他能依仗的就是这一股愧疚之情,所以他需要他能用这股愧疚之情为自己争取到多少东西。
他一开始愿意庄华接近,也不够是因为看出了柏缇对庄华的感情,如同男女之情,但又不仅仅是这样浅薄的感情,柏承彦想进一步探知,那么和庄华相处时最好的方式了。
他另有目的的接近却换来庄华的真心相待,他为庄华不值,这个蠢笨的人,连真心与假意都分辨不出来,待回到了肇国,进入朝堂,可怎么混下去,还不得被人欺负死。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油然而生,他不知道,庄华从来就不想进入朝堂,那是她最讨厌的地方之一。
“你这是什么表情?”像便秘一样。庄华右手扒拉着柏承彦的小脸,疑惑道。
柏承彦表情十分嫌弃的拍开庄华的手,“你怎么这么蠢,还没什么事呢,就以死相逼,等真有大事的时候这招用老你还用什么来应付?”
原来是为这事啊,庄华默默地为柏承彦点了个赞,小孩心眼还挺多。“我在试探他们。”庄华解释说:“一会儿悦朗要是来了,我们就没危险,他要是不来,我们就要赶紧跑了。”
柏承彦一时不解,已经养成了面对庄华时不懂就问的习惯,问道:“为何?”
“他来,说明重视我们,至少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重视。他不来,就说明他想杀我们,所以也不在乎我们如何,反正都是要死的。”
柏承彦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要是后者的话,我们怎么逃出去?这里最大的窗户还没有我的头大。”柏承彦指了指墙壁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就算是那一次为了司钧的事情,也为她安排好了后路。
庄华心里虽然还是为这件事情而别扭,但是其实如果放到别人的身上,未必就会比柏缇做得更好。
庄华开始认真的考虑和柏缇的可能性了,不过考虑来考虑去还是一点可能都没有,还是老生常谈,除去性别问题,其他的也都为安全不合适,而且庄华从来没想过要呆在王宫那座围城里度过后半生。
于是,庄华心里再次浮起的涟漪再次被平息了下去,所以,柏缇殿下,前路漫漫啊。
这样吃不饱的情况维持到第三天的时候,庄华也差不多地牢周围情况摸的差不多了。
虽然偌大的地牢里只有几个高高的小窗,但是外面的声音还是能传进来的。
附近很少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时常会刮风,而且这里明显气温很低,至少柏承彦说晚上的时候会冷,虽然这里是地牢但是以靖国这样的气候,也不该冷到那里去,庄华联想到悦府的地形,猜测这里其实已经是在山上某个很高的地方了。
然后就是这里的环境很潮湿,再一次印证了庄华这里是在山上,而且是很高的地方,因为低的地方都被划在悦府的建筑群里,没有什么植被,到时再悦府上面有很多的树。再加上这里是一个地牢,庄华已经把位置定位好了,年位于南面的一个植被较少的山坡,它的坡下面就是悦府,因为悦朗一来一回其实也不容易,毕竟腿不方便。
庄华贴身放在束胸马甲里的东西都还在,其中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最有用的煤油火柴被庄华捏在手里,眼中冒出精光,这幅明明面无表情偏又精光大盛的模样让柏承彦小朋友不由的退后两步,庄华衣服穿得多,脱出来一套亵衣亵裤,然后把亵衣丢在柏承彦面前,说:“小解到这上面。”
啥?柏承彦小朋友表示很震惊,很害羞,很……恼火,“又要干什么?!”
庄华嘴角微勾,“点狼烟求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