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情商低也要谈恋爱 > 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92
    是来了。

    不过想到隔壁关着那该死的方柏融,凤梧又觉得心气稍平。

    甚麽都不知道的家伙就敢信口开河,自己没揍死他算他走运!凤梧气呼呼地打个盘腿坐下,盯着小桌上的烛台发愣。

    思过崖有百余小洞府,专门用来关犯错的弟子。说是小洞府,其实并无灵脉。进入的弟子也被封了法力,就为让他们静思己过。一个蒲团,一张小桌,就是全部。至于那桌上烛台,烛心自燃而烛身不减,甚麽时候烛火熄灭了,这小洞府前的禁制便自行解开,这弟子也就可以出去了。

    据说这是离象宗每任掌门才得掌管的门内秘术。换言之,师尊是不可能来救自己出去的——说得好像他会就会来放自己出去似得。

    凤梧摇头叹口气,想到师尊心里就甜蜜又酸涩。这辈子师尊似乎比上辈子好亲近些,但又仿佛性子更不好捉摸了。一贯重规矩的师尊在听了自己惊世骇俗的言谈后依旧不动如山,但看着不像胸有成竹已有应对之法,反而……更像是打算假装没发生过这事儿?

    凤梧甩了甩头,这种想法怎麽可能出现在自家师尊身上!

    此时眼前那灯却摇曳一闪,竟就灭了。随后左侧手边亮光一线,却是洞府门开。凤梧愣在当下,自己被罚在思过崖蹲一个月,如今进来最多不多十日。难道,是灯坏了?

    凤梧借着一线微光看去,那灯却是青烟袅袅,并无复燃的意思,这才将信将疑迈步出去。踏出小洞府那一刻,身后山崖立刻闭合,他才确定是真出来了。

    没等凤梧想明白,一看见一个道人踏剑自云端落下。凤梧看清那道人眉目,心里猛地一惊,忙躬身见礼:“见过正清长老。”

    来人正是正清,他微微颔首还礼后正色道:“掌门有令,门下弟子凤梧,性顽劣而志需琢,幸心尚向善,故此十日后如藏,誊门规百遍以示警醒。”这就看他一眼道,“走吧。”

    ……这意思是,关小黑屋十天,然后改去罚抄书?凤梧嘴角抽了抽,老实地躬身应道:“弟子听令。”

    正清长老嗯了一声,掏出一个系着红绳的小铃铛挂在他手腕上:“你自去藏,门前接应弟子见这自会将你引去书室。”

    上辈子可没这待遇。凤梧下意识举起手来晃了晃,那铃铛发出清脆之声。

    正清长老又道:“这铃铛会与书室内法阵相合。”

    也即这是确认身份进入,以及抄不完仍旧出不来的法宝。凤梧连忙颔首,表示绝不会私自逃跑,一定认真受罚。

    正清长老深深看他一眼:“莫要辜负了你师尊。”言罢转身一晃,已踏剑升入半空疾驰而去。

    凤梧眨了眨眼,这意思是……减少关小黑屋的惩罚换成抄书,是师尊的意思?!师尊呐师尊,凤凰虽确实喜阳厌阴,但也不代表我喜欢抄书啊!更别说还是抄门规了……

    多说无益,老实去做。

    凤梧一路到了藏前,累得差点儿晕过去。

    没办法,有法力时一个云跃就能轻松在门中移行。如今是一步一步走来的,还不算太远——也就走了一个时辰罢了。

    好容易看到“藏”三个金文大篆,楼前却一个弟子都不见。楼中还隐隐出来呼喝之声,更有不少弟子匆匆赶来。凤梧看得很是诧异,随手拉了个弟子问道:“这是怎麽了?”

    那弟子一跺脚:“似乎是楼中闯进了甚麽妖物,刚发出警号。”

    “警号?”凤梧张张嘴,自己完全没感觉啊。

    那弟子也稀奇地看他一眼:“这怎麽可能。莫非道友是万法宗的弟子?”

    凤梧嘴角抽了抽,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离象宗道袍。那弟子眨眨眼突然道:“难道你是那个被罚关思过崖的正阳长老徒弟?!”

    我有名有姓的好麽?!凤梧有些无奈,却又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被罚思过崖封住法力,这才一无所查。如此一想,他也就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了。横竖离象宗多得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这种被封了法力的小弟子就别多事,安安分分去抄书吧。

    才进楼中,凤梧便觉腕上那铃铛似乎拽着他行到一层某处门前。他方要举手扣门,那门已轻启半扇,里面三面墙壁皆是卷宗书册,当中小窗下有一木桌,一个凤梧从未见过、也毫无印象的女道士坐在椅子上,正读着一卷木册。她低垂眼目,眉间微皱。捏着卷册的手指却很用力,已有些微微发白。

    凤梧迟疑着打个躬:“这位师姐——”

    唰啦一声,那女道将书简卷起,换过桌下还堆着的一堆里另一卷,只挑了挑眉毛表示自己听见了。

    凤梧呃了一声:“弟子凤梧,前来——”

    “闭嘴。”那女道扫了一眼他的手腕,扬手一招,东墙架子上三卷木简便飞到凤梧眼前,“出门下楼梯左转。”那女道又低下头去接着看,“门开的那间,就是你的。”

    凤梧眨眨眼,认命地接过那三卷木简转身去了。

    踏出这屋时,凤梧有些惊讶地发现屋外并非来时经行的木廊,反而是一条长长的石道。光线幽暗,道深且长。凤梧自觉行路身轻如絮,耳边却能听到沉沉的行路声。

    这一路果然经过不少紧闭的木门,当行到某处时一声细微的咔哒声,凤梧右侧的一扇门打开了。凤梧顿了顿,试探着伸手一推。那门却发出沉闷地巨响,仿佛打开了甚麽不祥之地一般,里面一股冷风袭来,吹得凤梧忍不住抖了抖。他很想转身就走,可腕上那红绳却紧紧扼住他脉门,叫他往后回转不得。

    叹了口气,凤梧认命地踏入一步。

    房中有一张极小的旧木桌,正对蒲团的后墙上悬挂一张古画。

    凤梧一时好奇凑近去看,原来是一副山水垂钓图。山远色清,水波潋滟,用笔精巧细腻,说不出的闲适悠然。但那画上的钓叟却有些奇怪——丑的太奇怪!

    那老叟坐在船头,蜷缩着身体望来个子很小。一边脸上不知是年代过久画质泛黄,还是画者故意以细墨溅出点染,总之那脸上有无数细小的黑斑。若是真人长这样,真是有碍观瞻。最丑的还不是此处,那老叟头秃了当中一片,周围残存的头发全白了。稀稀疏疏就如被山火烈焚,以至卷曲歪斜,张牙舞爪一般在脑袋上逞凶。

    凤梧嘴角抽了抽,总觉得好好一幅画就被这麽个臭老头儿毁了。这就忿忿不平去找题跋,想看看是哪个奇怪的画师所做。

    画角还真有一行四句古篆题字:

    凤行山峦无桐碧,嫡立树元尤无疑1。戏仿长春山河在,赠环衔佩草木依。

    凤梧看得一头雾水,转眼一扫却见藏头四字,这就心中一惊。凤嫡?这,这不是……没等凤梧想出个所以然来,那画上的老头儿却轻甩吊杆,转头冲他露齿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