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书又等了等，直到指针指到2点，丛迦依然没有出来。林知书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要熬不住了。
心里是一声叹息，看来今天不能交给许晚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这就像是霍斯年和许晚在下象棋，这边许晚这一方派出小兵林知书探路，却受到挫折；而霍斯年那边派出的大车李依依却小有所成。
时间回到晚上早些时候，李依依来到霍氏。
“有什么发现吗？”霍斯年淡淡地问道，似乎并不十分对李依依抱有什么期望。成与不成好像都不能引起他内心的波动。
李依依在见到霍斯年之前是沾沾自喜的，此时看到霍斯年寡淡的态度心里的喜悦打了个折扣。
抿了抿唇，李依依从口袋里稳稳拿出U盘，递给霍斯年：“这个。”
霍斯年看了一眼U盘，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备用电脑，接过U盘插了上去。
李依依看到霍斯年的行为，虽然知道他是为了保险起见，但这明显是不信任的行为，还是让她有些不甘。
攥紧了拳头，李依依只求这能带给他有用的消息，从而提升自己的地位。
霍斯年此时已经看到了U盘里的文件，正挨个打开来查看。
名为“工厂”的文件夹里好像确实有一些生产图景，上面的相关标志被马赛克打了个模糊。
霍斯年皱起了眉，继续往下看去，看到了一些生产假冒伪劣产品的方案。
滑鼠标的手一顿，然后搭在滚轮上的手急速滑动着，似乎手的主人看电脑时一目十行。
一刻钟过后，霍斯年已经浏览完所有文件。
李依依不敢说话，看到霍斯年沉思的模样，忐忑地等待着他的开口。
“这些文件跟工厂的指向我会让人追查的。”霍斯年淡淡地说道，补充一句，“你做得不错。”
棋盘的车行动，攻下了一座城池，霍斯年似乎领先一步。
和丛迦一样的话语，李依依的反应却不尽相同。
“能帮到霍总就好。”李依依脸上挂着一抹甜笑，眼里没有冰霜猛坠，反而是和煦春风。
在霍斯年面前，李依依是另一种pokerface（扑克脸），不再是冷美人，反而多了一丝温婉。
她很有分寸，不会让自己表现得太过粘人，也知道在霍斯年面前她应该表现成什么样。
虽然她搞不懂许晚与她截然相反的表现为什么会吸引霍斯年，但是李依依觉得那只是个例，男人还是喜欢温柔可亲的女性。
但实际上霍斯年只是不讨厌而已。
李依依打错了算盘。
“你怎么获得的资料？”霍斯年提出下一个问题。
李依依噙着一抹甜腻的笑容，跟霍斯年讲述了她在丛迦那所采取的行动。
“我把咖啡装作不小心泼到丛迦身上，趁她换衣服的时候查看她的电脑……”
李依依的讲述没有自吹自擂，而是实事求是，干净又简练。正好是霍斯年惯于听到的汇报类型。
“……摄像头在丛迦工作的时候并不开启……”
霍斯年听到这一点，眼神里划过一丝浅淡的赞赏。
“……跟丛迦说完，我就走了。”李依依结束了汇报。
“她有没有问你我这边应付她的动作？”霍斯年继续问道。
从这可以看出他对李依依真的不甚在意，他与李依依的谈话根本不算交谈，纯粹就是问答机器。
而自负的李依依没有发现这点，还以为这是能证明自己能力的绝佳机会。
于是她自以为聪明地说：“问了，我说霍总你准备亲自侦查。”
她很快又装作担心地补充一句：“不会给您带来麻烦吧……？”
“不会。”霍斯年轻描淡写地说，却也没有对李依依的自作主张予以置评。
霍斯年关心的问题已经问完，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对李依依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我这边还要处理下你送来的文件。”
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太冷酷无情，霍斯年又补充了一句：“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你的帮助很有用。”
李依依本来对于霍斯年的话有些失落，但是听到霍斯年对自己的肯定，心里又莫名多出几分欢喜。
笑着跟霍斯年告了别，李依依出了门。
是从未出现过的明媚笑容，嘴唇咧得大大的，一扫在外人面前伪装的冰冷。
这样的笑容一直持续到李依依进入保姆车，沿途一众路人都十分惊讶，看着一向的冰中玫瑰竟消融展颜，他们交头接耳一阵觉得这大概是恋爱的魔力吧。
经纪人看着李依依的笑容，也以为是跟霍斯年的见面为她带来了好心情，笑着说道：“依依我从未在你脸上见过那么明显的笑容啊，看来霍总魅力不浅啊。”
听闻这话，李依依才感到嘴角的酸痛，笑容渐渐散下来消隐。
她皱着眉头没有搭理经纪人的话茬，抚着跳动的心口细想，自己笑得有那么明显吗？为什么会笑那么长时间？
霍斯年旗开得胜，许晚那边却一筹莫展。
第二天早上，许晚接到了林知书的来电。
“小晚啊，对不起，我没能看到丛迦的电脑。”林知书慌忙道着歉，内心十分不安。
许晚本来也没对林知书抱有太多的期待，闻言说道：“没事，舅舅你再帮着注意下吧。”
“她昨天晚上在书房睡了，我从她进去就等，等到半夜也没见她出来哈欠。”林知书打着哈欠，愁眉苦脸地说。
许晚心头一动，他为了自己委托的事务那么卖力……
许晚放柔了语调：“谢谢舅舅，你先去睡吧。”
“诶好嘞。”林知书听到许晚缓和的口气，愣着随口答应了。
等挂断了电话，他又怔了半天，才回味过来。
这是许晚许久以来第一次用那么温和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之前的谈话虽然说不上色厉内荏。但也许是他敏感或者说做贼心虚，总能从许晚的话语中感到她与自己的疏远。
这次他只不过为了许晚合作的事费点心血，她就对自己和颜悦色；那如果做成了呢……
林知书攥紧了手，发誓一定要从丛迦那里知道仿冒伪劣工厂的信息。
这样他跟小晚之间的裂痕……也能修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