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是一顿酒平不了的?如果真有,那就两顿好了!
买了许多衣服,小孩子的、小吉娘的还有小吉的,雇人将东西和小吉一并送回家去。银子还了,符箓全卖了,得了天数的钱财,唯独碍于青殇在侧,花想容没能达成自己来碧山古丘城的最终目的。
城中最贵的酒楼,花想容与青殇于雅间中对饮。
“多谢青殇大哥为容儿压下这事。”本来,依着她的性子,是不预备解释的。
可是,就算她懒得解释,人情世故也是要明白的。
尚云再现上品烈灵火符,也许在她看来真的不算什么,不过在他人严重自然与众不同。或许她说出来都不见得有人会相信,这一路上为了自保或是攻击敌人,这样的火符,她施用了不计其数。
现在,仅仅是那么一盒上品火符都换得了这个骇人的数字,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命到底是用多少银子堆起来的了。
诚然,今日她只是想拿出中品的烈灵火符出来卖。因为她算计着有中品的那盒几十张,也足以卖出她想要的数字。可她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失了手,而且那时候人家青殇说要先看一下,还被她阻止了。
绝迹的宝贝级符箓重现尚云,这将掀起多大的轩然大波可想而知。
那时候,青殇看她的眼神很怪,不同于以往他看她的任何一次。所以,她以为自己完了,不能“寻梦”不说,还极有可能因为自己的过失,耽搁了唤回流光和上仙师兄的唯一机会。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在青殇那样看她以后,居然主动找到女子,让她先行压下。而后,他还走开了两刻的工夫,再回来时候,神色云淡风轻。不知道怎么地,这件事就像没发生过似的。他们已然出楼个把时辰了,街头巷尾居然没听见一点儿这事的风声。
感谢么?不,她应该感激人家才对。
小过失导致的大乱子,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不仅会让她被人瞩目,更极有可能让她暴露出周身精纯的灵力,再也不能出城。
“那我是不是可以敞开了喝上几天几夜?”青殇仍不多话,反而开玩笑。
“酒大哥随便喝,只是大哥…今日的事,真的就此了结了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难道妹子还不相信大哥的本事?不过,要是妹子和大哥说说,你是怎么画制出品相如此纯粹的火符,大哥会更开心的。”青殇若有深意地看了看花想容,想他平生也是画符无数,但中品已是极限。
能画制出那等品阶与品相符箓的人,由古至今,青殇只听说过一人。
所以,对制符仅次于喝酒上心的人,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求教机会?
花想容闻言微怔,这事她还真是为难。一来,她并不像张扬自己制符到了什么地步的事,而自己制符本就是顺应本心罢了;再者,听着青殇的语气,并不是威胁,都是虚心求教似的,她倒是有些不好推辞。
“若是妹子不好说,那就算了。”青殇见她“犹豫”,不由得提起一只小酒坛子笑言之后,便要豪饮。
见此情景,花想容心下有些不舒服。
她放下手中筷子,向窗外望了望,再回眸时候便道:“大哥且在这儿等上一等,小妹去去就回。”
青殇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点头。随后,花想容有门不走,起身之后,单手拍了一下窗口,轻身而起一跃便出了酒楼。
瞧着小丫头轻身落地的姿态,转而走向主街斜对面,算不上很远的一家符箓铺子,青殇的唇角缓缓扬起弧度:母亲,你曾说过那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现在,我也遇到一个这样的人,不知道遇见她,是不是咱们巫族的幸事?
想罢,青殇仰头大口喝着没救,一小坛百两佳酿,就被他喝水一样地灌下肚。
花想容本来也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教给青殇的,恰逢身上的朱砂、符纸没了,符笔也就得不想用了。所以,她也想借此机会到这比剑门关还大的城中做些“补给”,顺道看看,这阴气森森的城里,符箓铺子有没有什么不同。
一进符箓铺子,她便大失所望。这里的铺子除了比别处的客人多上那么零星的几个,店面大了一些,器具样式多、可选性多了一点,也没什么不同。
“哎呦!这位姑娘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儿不是胭脂铺子,是符箓铺子!”一个小二见花想容一身女装走进来,不由得笑脸相迎、好心相告。
闻言,她轻哼一声:果然,就连这瞧不起女制符师的破毛病都是一个样!
“咻——”她将一锭十两的银子扔进小二的怀里,引得小二诧异。
不待他再说话,花想容四下瞧不见管事的,便说:“这是赏你的跑腿钱,叫你们掌柜出来和我说话。”
听她说十两银子都是给他的,小二立时笑得更灿烂。
“好嘞!你你你,你们先招呼着店里的客人。你,还不快去给姑娘倒茶?姑娘且坐下稍待片刻,小的这就去叫我们掌柜来。”小二对着店里的诸多伙计一通交代,转身将她让在堂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花想容不由得纳罕,想不到这小二没对自己恶言相向的缘由不是因为大地方的人有见识。人家这是个小头头,所以才比较有见识。
默然颔首,趁着小二转身去到店后之际,她将铺子里货架上陈设的器具都看了一圈。
不出她所料,就像她起初不懂行时候一般,若是一般制符师,无所谓器具如何,只因根本分辨不清。
大多店铺,店里明面上摆的,多不是成色最好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非要兴师动众,让小二把能说了算的人找出来的缘故。
早听人家说“有钱好办事”,不多时,那得了钱的小二便领着一个而立年华却风姿犹存的女子走了出来。
只与那女子对视上一下,她便知道人家是个人精的角色。前一瞬,女子还有些不耐烦,但是见到她坐在椅子上,立时换上了笑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