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明庭去找徐忠臣的时候被自己的妹妹塞了一盒糖,被嘱咐必须亲手交给徐夫人后才带着小厮阿东出去玩,他只能揣着一盒子糖去找徐忠臣,希望这一路不会碰见什么老板,不然自己揣着一盒糖在路上走的事情让人知道了……脸面他还是要的!

    可是路上他就碰见了住在他家隔壁的两位大人——花三白和江子燕,不得不打招呼,“二位大人刚刚从宫里回来?”

    “是啊,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花三白对他手上拿着的盒子很感兴趣,仗着邻里比较熟的身份直接拿了过来看。

    在他们眼中只能粗制滥造来形容的盒子被分割成了两个空间,一半里躺着许多漂亮的糖块,糖块在阳光下呈现半透明状,翠绿如同上等玉石;另外一半是绿白的糖,白色中镶嵌着绿色,就像是把翡翠打碎了镶嵌进羊脂白玉里面。

    江子燕看了里面的东西,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云明庭,“想不到……明庭兄是如此喜欢糖的一个人。”

    都随身携带了,这得多喜欢啊。

    云明庭已经放弃抵抗了,扶额叹息一声,“是家妹。”

    “清影喜欢?”江子燕说着就从盒子里面拿了一块薄荷奶糖塞进自己的嘴里,甜中带一丝凉爽,脑袋清爽了不少,“倒是有提神醒脑之效。”

    对于一个个直接喊妹妹的名字了,云明庭无力阻止,点了点头,阻止了江子燕继续捞的行为,“江大人还是住手的好,这是她嘱咐我带给徐夫人的东西,若是被人吃光了,非得生我两天气不可。”

    “原来如此。”江子燕将手中的薄荷硬糖塞到了花三白的嘴里,嘴角微微勾起,“既然明庭兄要去找徐大人还是快去吧。”

    云明庭拱了拱手,快步离去,他要飞快的到徐府!

    花三白对于嘴里的糖,有些喜欢不起来,太凉了,“你说皇上为什么要把厨师赛交给云家?”

    “圣心难测,皇上为什么这么做岂是我们能想明白的。”

    “得了吧,多半是你撺掇的。”花三白拿眼睛瞥他,他知道皇上经常去他那边,但有些话不能直接说出来,说出来那就没意思了。

    江子燕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坏笑着开口问道:“你这是吃醋了?”

    花三白直接翻了白眼走了,有时间吃这货的醋,不如想想怎么处理水患的事情,云清影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呢?

    云明庭到了徐俯后,直接被下人引着去书房见徐忠臣,徐忠臣正在那边练书法,说明了来意后将计划书给他,“我人微言轻,怕是请不动几位老先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无妨,几位先生也都老了,愿意出门的也不多。”徐忠臣本来想直接说那些老不死的爱来不来,他年轻的时候也奉旨举办过厨师赛,被那些美食界的泰斗刁难的不轻。

    看了计划书后,沉吟一声,手指在上面敲了敲,“没有什么大问题,但邀请函还是要发的,至于怎么写你自己看着办就好。”语调一变,半是好奇半是惊讶,“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是影儿给我的灵感,她说菜肴美不美味,是因人而异,因为几个人就否决这道菜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云明庭说道,“既然是天下第一厨的争夺,那么这个人选自然是由百姓去决定。”

    “那个小丫头鬼主意挺多的,到时候我会给你找个人帮忙。”

    “那晚生先谢过徐大人。”

    “无妨,你手中的是什么?”

    云明庭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打开给徐忠臣看,笑的有些无奈,“是影儿让我带给夫人的,出门前絮叨了好久,直到我发誓会好好的交到夫人手上才肯放我离开。”

    看着里面的糖果,就算是给自己夫人的,徐忠臣也心中一暖。

    夫人无法生育,而他又不愿意再娶一房委屈了她,没有孩子是他一直很遗憾的事情,所以对别人的孩子总忍不住多看两眼,过年之时侄女百般交代哥哥一定要把某样东西交给母亲时的模样自然是被他记在心上的。

    想必他们收到东西的时候,心里也和自己一样,温暖异常吧。

    “她这么担心,自己怎么不来?”

    老傲娇的徐忠臣自然是不会表露出自己很感动。

    “向家的小姐和顾家的少爷约她放风筝,若不是推脱不掉,此时也是一定要来的。”云明庭笑的无奈,“还请徐大人帮我转交一下。”

    他一个外姓男子面见有妇之夫,多少有点不方便之处,这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徐忠臣点点头,挥手让他回去好好做事情后,在书房里踱步了一会儿,拿着这盒糖去找自己夫人了,看着坐在院子里面缝衣服的夫人,心中柔软一片,“夫人。”

    “你怎么来了,今日不是有大臣来拜访你吗?”徐夫人见他来了,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针线活。

    这是在给自己做夏衣么?徐忠臣上前放下盒子,拿起篮子里面的衣服看,衣服已经做好了,蔚蓝色的衣服薄如轻纱,冰冰凉凉的摸着很舒服,只是那款式和大小一看就不是给自己做的!“这是……”

    “夏日快到了,但清影的身上还是穿着春衣,明庭又是一个男孩子,对清影肯定有照顾不上的地方,正好库房里面有一块冰丝料子,给大人做又小,给清影和明庭做两件倒是足够了。”

    果然是给那个丫头做的!你都没给我做过衣服!徐忠臣默默的放下衣服,坐在石凳上面,有些扭捏的开口说道:“你倒是对那个丫头上心!”

    这是吃醋了么?徐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扭捏什么,我不是也让丫鬟给你做了么。”

    “能比么!”吃醋的徐大人一下子没控制好,说出了心声,红着耳朵将盒子往自己夫人那边一推,端起茶盏喝茶不看她,“这是那丫头让明庭给你带的。”

    徐夫人暗笑,一边想着什么时候给自己的夫君也做两件,一边打开了盒子,看着盒子里面的糖果微微发愣,捏起一块硬糖放入自己的嘴里,原本难受的厉害的嗓子顿时好受多了,味道也好。

    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拿起一块塞到了他的嘴里,“味道可好?”

    “嗯,一般般吧。”

    “你又来了,明明觉得很好。”徐夫人轻笑,这可比薄荷糖浆要好多了,“夫君,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

    “我想收清影当义女。”

    徐忠臣没说话,含着薄荷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影和明庭无父无母,我知道皇上对云家的态度很微妙,但清影不是还没长大么,皇上暂时不会有那个心思,再说了,她要是不愿入宫,还能有谁强迫她不成?”徐夫人将手放在了徐忠臣的手上,语气里面带上了些央求,“不管是入宫还是关在后宅,对清影这个孩子来说都是一种残忍不是吗?”

    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他才犹豫的啊!

    那日夫人将她是如何反击顾家少爷挑衅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云清影是苍鹰与猛虎,关在笼子里确实是一种残忍,可这也是对别人的一种保护,若是他们成了打开笼子的人……猛虎伤人了他们又该怎么办?

    “再……容我考虑几日。”徐忠臣皱着眉头出了徐夫人的院门,嘴里的薄荷糖还没融化,甜的同时还带着一丝凉。

    徐夫人叹了一口气拿起针线篮子,开始在衣服上面修些花样,原本这些都应该是丫鬟、婆子们做的事情,可一想到是清影那孩子穿的,就忍不住拿起多年不曾拿过的针线。

    她身边的丫鬟见她闷闷不乐的,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夫人,我看啊,这云小姐不是您女儿,也胜过女儿了。”

    “瞎说话。”

    “奴婢哪里有瞎说话,您看,您嗓子不舒服,她就变着法的让您嗓子舒服,怕您不喜欢吃硬的还给您准备了软的。”丫鬟看了一眼那个糖,“这两种糖,我都没在市面上看到过呢,云小姐不是挖空心思了在让您嗓子舒服么。”

    徐夫人觉得也是,摸着手中的衣服,嘴角上扬,“也不知道那丫头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样,我这衣服也知道她喜不喜欢。”

    “云小姐一定喜欢的。”

    这问题云清影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很确定自己一点都不喜欢放风筝这种活动,看一群人跑来跑去有什么意思啊!

    顾景明和向若春带他们来的地方是城外的一片空地,五月草长莺飞,天气也还半热不热的状态,是个放风筝的好时节,所以这边大多数都是来放风筝的人。

    这人一多,就有了比赛,都暗自较劲看谁的风筝飞的高、飞的远!

    云清影躺了下来,看着风筝满天飞的画面,昏昏沉沉的有些想睡觉,阿勒?这种画面有点似曾相识啊,是什么时候呢?这么多的风筝,这么好的天气,这么悠闲的时刻……

    好像是刚刚被师傅带回去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