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望着他们几个人还是如同孩子一般的玩闹不由得笑了起来,到底是老人很容易被年轻人感染,楚祁夜为太后到了一杯清酒,太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以后赞叹道:“看到他们几个人哀家就想到了你们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陛下很喜欢跟在轩儿的身后,也正是因为这样哀家才注意到了陛下。”
当时身为十七皇子的楚祁夜根本就不受宠,加之母亲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宫女,所以在宫中受尽凌辱,先帝根本就不在意他,出生后就被丢弃在幽庭交于奶娘抚养,很小他就开始懂事,也知道自己不过只是空有皇子之名,在宫中谁都可以欺凌,所以他生来胆子小对谁都毕恭毕敬,那时为了活下去对于年少的他来说确实不容易。
直到七岁那年他遇到了楚璟轩,人生的轨迹也是从那时便开始有了转变。
“璟轩确实是朕的贵人。”他嘴角带着笑,但是眼中却多了几分让人看不透的芒光,太后笑着拍了拍楚祁夜的手,“哀家只求你们几个好好的,这皇室动荡太多,哀家一把老骨头早就经受不起了。”
太后显然话中有话,楚祁夜又怎么会听不懂呢?他抬眸望向了远方,语气却透着几分肯定,“母后放心,而今天下已定,再不会生起事端。”
“有你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太后脸上那抹忧虑依旧难以散去。
苏潋尘和慕容鳕坐在楚祁夜右侧,两个人虽坐在一起却一句话都不说,明眼人就能看出来他们关系不和,不过后宫之争自古以来就有,倒没什么新奇。
而纳兰若云和乔凌坐在一起倒是一直在窃窃私语,只是眉眼轻瞥间皆望向了一人,那个坐在他们斜对面的楚璟昭。
舞曲换了一支又一支,乔璇早就看腻了,她一边喝着酒一边观察着周围,宴会上歌舞升平,他人脸上皆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异样来,特别是十四王爷,他端着酒杯和自己的王妃已经连喝了好几杯,这王妃也是海量,喝了那么多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都说十四王爷的夫人沈琉鸢是一个奇女子,本出生在南越大户人家,不想外出被山匪掳走成了压寨夫人,十八岁那年山匪被官兵清扫,她带着一帮弟兄迁徙至商洛,途经商洛砚山救下了被行刺的商洛先王周业,十九岁入了王宫成了商洛王的宠妃,不想二十岁那年太子周平生逼宫谋反夺了王位而她又嫁给了刚登基的太子成了她的王后,二十四岁那年天下动荡,商洛王志在天下眼看着就要一扫他国却不想被楚祁夜大败死于叶江,那一天商洛王宫失火,都说王后以身殉国,感天动地,谁曾知早在几日前她已经策马逃离了商洛。
那时楚祁夜登基清扫太子势力并且铲除异己,十四王爷被困于项阳差点身首异处,若不是沈琉鸢冲破防线带着他突出重围哪里还有现在的楚祁阳?
沈琉鸢得了一个祸国妖妃的名,却又不理世俗的目光嫁给了燕荆的十四王爷,那时他们大婚,不少商洛人出言诅咒,甚至还有行刺之人欲要取她之命,只是时隔多年她却依旧活的好好的。
平时沈琉鸢很少出现,大多待在王府,除非像这样的太后寿宴,不然一般人很难见她真容。
乔璇以前就对她有所耳闻,她也是难得一个楚祁夜恨得牙痒痒却无法取其性命之人。
想至此乔璇不禁暗自笑了起来,这时一个侍女端着一壶酒走到了她和楚璟轩的桌前福了福身为他们满上了一壶酒,乔璇收敛起了目光,一手支撑着下巴一手轻点着桌面,那侍女离去时与她四目相对,乔璇顺势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侍女端着酒壶离去。
那侍女离去以后,乔璇有无意识的瞥向了那侍女,她已经走到了苏潋尘身旁,正欲倒酒但是却被苏潋尘出手制止了。
原是十四王爷上前开始祝寿,其实这祝寿不过是千篇一律,等到一个个王公贵族祝寿完以后就轮到南越大祭司了。
大祭司一袭白纱敷面尽显神秘之感,她上前微微福身并未行大礼,她的祝词到和其他人没什么分别,只是吐气如兰声音灵动听起来异常好听,让人不禁着迷。
他人皆惊讶于南越祭司的遗世独立,唯有乔璇拉过楚璟轩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询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
“有啊,以前去南越的时候听到过。”
“你去过南越?”
“对啊,怎么了?”楚璟轩眨眨眼睛表示不理解。
“不对,我不是问的这个,我是说在无尘谷见过她。”
这个声音非常有辨识度,即便看不清她的容颜,但是光凭这声音乔璇就能够认出来,她不就是那个喜欢南无月的女子吗?曾经还差点杀了她。
“是吗?我没什么印象,难道是南无月的老相好?”楚璟轩歪着头说道,乔璇不禁白了他一眼,不过他这话说的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却说到了点上,这个大祭司和泠染说不定就是一个人,而她和南无月之间则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说别的,就说他们南越这次还真是大手笔,估计把他们国库都要搬空了吧。”
楚璟轩笑了起来,其实也不怪他会这么说,因为南越确实大手笔,各种奇珍异宝皆献上一份作为太后寿礼,想当年楚祁夜登基都没有这么大阵仗。
大祭司祝寿完以后便轮到了柔然公主拓跋彦,这个公主看起来就是一个娃娃脸,走上太后面前也颇为大方,毕竟她以前经常到燕荆皇宫玩,所以和太后也格外亲昵,大祭司祝寿太后只是点了点头,见到拓跋彦的时候却露出了笑容,“彦儿已经许久未来过了,哀家都有些想念你了。”
“彦儿也想太后,只是事情太多所以没有时间前来。”
想念是真的,不过理由却是假,现在柔然情况非常危急,她身为柔然公主哪里敢随意走动,而且柔然和燕荆的关系可是非常微妙的,这个年轻帝王的心思谁都猜不准,所以行事需要多加小心。
“这次来了就好,哀家很高兴。”
“彦儿特地为太后准备了一件大礼,太后请看。”
拓跋彦笑起来脸上的酒窝格外的好看,这也是她特有的标志,如此大的酒窝长在他人身上可能会觉得有些多余,但是在她脸上却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