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歪着脑袋添了一下糖葫芦，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小妖精，被我逮到了吧。”
问天一身简易道袍，手持一把桃木剑，目光冷冷的看着九灵，见九灵回头，霎时间周围出现强大而又危险的气息，他持剑念动了口诀，可是口诀还未念完突然被一股力量打断，那股力量迎面袭来，他被迫后退了几步，抬眸间只见清衍蹲在旁边的墙壁上支着脑袋颇为慵懒的说：“你又来欺负我家妖精了。”
“我没有想到你会一直跟着她。”问天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来，他确实没有想到清衍会出现，这小妖精向来缺根筋只要用点小把戏就能将她抓住，但问题就在清衍这里，他一出现问天一个人必然对付不了他们两个。
“我当然得跟着她，她可是还欠我两坛桃花酿呢，倒是你没事总打她的注意，难不成你看上这傻妖精了？”清衍说着这话纵身跃下来到九灵的身边颇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九灵立马朝他眨了眨眼。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
“当然不像了，臭道士是独一无二的！”九灵不满的说道，同时已经亮出了自己的长鞭，目光带着几分凌厉，那一刻倒是颇有妖王风范，问天知道自己敌不过，于是只好撤离。
看着问天离去的背影，九灵冲着他吐了吐舌头，清衍立马给了她一个暴栗，并且把她手中那小纸人夺了过去，九灵眼巴巴的看着他，清衍无奈的叹气，“我说傻妖精，这圈套他用过不下百回了，你可长点心吧，每次都中招，你这脑袋里面都是草吧。”
“本来就是草呀！”九灵义愤填膺的说道，并且还举起了自己的爪子。
她本来就是韭菜练成的妖，脑袋里面不是草难道还是肉？
清衍第一次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他若无其事的狠狠敲了一下九灵的脑袋，九灵被敲得眼冒金星委屈的说：“你又打我。”
“因为你蠢，我看看能不能把你打聪明点。”
说着清衍就打算离去，谁知道九灵扯住了他衣服的一角，然后指了指地上的两个人，清衍立马摆了摆手，“不救不救，我不认识。”
“妖精，我说了不救的……”
最终清衍还是无奈的扶着这两人回了九楼。
安顿好了赤慕他们，清衍回到房中拿着剪刀剪起了小人，九灵冒冒失失的冲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剪了不少，桌子上基本上已经堆满了，看着一桌子的纸人九灵就像是看到好吃的一般一下去扑了过去。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纸人……”
“哎？你不知道吗？”九灵看着清衍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怎么会知道，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你蠢……”
“那和蠢有什么关系嘛！”九灵不满的跺了跺脚。
清衍宠溺的笑了起来问道：“到底为什么啊？”
那一年她还沉睡于白草涧，不知何处飘来一纸人将她从沉睡中唤醒，冲破妖格之时她学着那纸人的模样化作了人形，却又觉得怎么都不像嫌弃了自己许久，怎奈她妖力不足没有办法再更改外形，化人后，她在溪边逗蛐蛐玩，见到有纸人跑过，于是激动的跟了上去，在竹林深处，她见到了那翩然的少年，从此一见惊鸿。
少年总会骂她是傻妖精，但每次都会耐心的给她解释一切，她想跟在少年身边苍山洱海不离不弃，只可惜他是一个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道士，都说他们有缘无分，可是这个道士偏偏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主，他道行颇深，二十一岁时已触及天道，飞升指日可待，因而没人拿他有办法，所以即便身边跟个妖精旁人都只敢背后评论。
如若三百年前他没有魂飞魄散，她就不会走过世间各处寻其魂魄为其聚魂，到如今他们或许过得潇洒自在。
忆起往事，九灵眼中星光点点，清衍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好奇的问道：“想什么呢？我刚刚问的你怎么不回答我？”
“我不想说，反正我就是喜欢！”这个妖精倔强的时候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清衍淡淡笑道：“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以后就往这房间贴满纸人，我看下次还有没有人把你吸引走。”
九灵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突然凑到了他的面前，“你真的忘了？道士，这三百年所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忘得一干二净了。”清衍摆了摆手，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见他这样九灵失望的垂下了眼眸，谁知清衍却突然笑了起来，“其实还是记得那么一点点的。”
“什么？”九灵立马激动起来，望着他一脸期待。
“我本来是用式神引来狼妖的，却没想到引来了一只小妖精，还成天没事的缠着我，你说我那个时候干嘛不收了她？”
“道士！”九灵一下子扑到了清衍的背上，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清衍缓缓抚上九灵的手浅笑道：“我怎么会忘记呢？”
是啊，他怎么会忘记，与他而言那些记忆也不是最为珍贵的吗？
“不过傻妖精，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再不回去你的妖族估计都被饿死了。”
“不回去，你不是也没有回去的打算吗？”九灵扳过清衍的脸不高兴的说。
“我留下来有目的，你干嘛啊？”
“我也有目的，我要找到千湮！”
“她已经死了。”清衍说的平静，可是九灵却不满的说：“那我也要找到她，我欠她一条命，我要还。”
“你也欠我一条命啊。”
他指着自己眉眼弯弯，慵懒中带着几分温柔，九灵突然低头轻轻印上了一个吻，“我也会还！”
看着九灵这模样，清衍暗自叹息，这么一个傻丫头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照顾自己。
“道士。”
“嗯？”
“和我回妖族吧。”
“等我把事情处理了，我们就一起回去，以后再也不出来了。”
到那时他们可以将妖界关闭起来，从此不再问世间的一切，苍山洱海与卿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