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问:“孩子,你还好吗?”
罗尔有气无力地回道:“活……活着真……真好。”
老头笑笑:“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老婆婆,老婆婆,你……你想问我什么,我就回答什么,只……只要你不杀我。”罗尔有气无力地说道。
老头望着老女人,说:“你看,多懂事的孩子,问吧,想问什么就问他什么吧!”
老女人白了眼老头,板着脸望着罗尔,沉声说:“讲,你叫什么,来自于哪里,父母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要跟我说假话,否则我让你死得很痛苦,我有上千上万种方法折磨你,直到折磨到你想死,而不想活去。”
罗儿有气无力地说:“若……若我告诉了你实话,你能不杀我吗?”
老女人说:“看心情。”
罗尔心想:我说不说假话,你又知道?你让我说实话,我偏要说假话,且我让你觉得我说的全是真话。我让你狠,让我差点成了你们两个大人间那狗屁恩怨情仇的牺牲品,我让你抓我的脖子,说要杀我。我本想做诚实的人的,你却硬要逼着我做个虚伪,不诚实的人……
老女人催促:“讲话。”
罗尔想了想,说:“我叫卡洛尔,来自异域,那片神秘的仙法大陆,我的妈妈叫纳瓦罗注:纳瓦罗是布利斯村庄的一个肥大婶,吝啬鬼,淘气的罗尔就常常去惹她,让她来追他抓他……,爸爸就是他。”罗尔指着老头,“这个怪老头。我妈妈说了,自从这个老男人把她穿过往来门,来到这片大陆后,在我出现在她肚子里的时候,这个老混蛋就绝情地抛下了她,离开了她,然后让她在村里受尽冷眼,接着生下我,再接着独自一人辛茹苦地把我养得这么大。也就是这几天吧,他,这个老头才去找到了我和我的妈妈,告诉他就是我的爸爸,然后在我妈妈极力的反对和我极力的反抗和拒绝下,他把我带到了这里。他说他要教我功夫,教我法术,教我魔法等等等等,然后……”罗尔突然停止编说,望着像听得很认真的老女人,没说话,等着老女人追问。
老女人果然追问:“然后什么?讲!”
罗尔心里笑笑,继续编说:“我恨他,从我懂事的那一刻起,我就恨他,我没有他这样的爸爸,他不配做我的爸爸,他让我从小就受尽外人冷眼,被人说成异类,我恨他把我和我的母亲带到了这片大陆上,然后抛弃我们,我恨他……”罗尔突然愤怒地瞪着那一脸茫然地听着的老头,“你个老混蛋,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和我妈妈?说,为何?”
“哈哈……”老头爽朗大笑,“你个小子还真会编故事。哈哈……”
罗尔没搭理他,扭头望着老女人,说道:“老婆婆,你能帮我杀了他,让我解心头之恨吗?不然你教我可以杀了他的东西也可以,到时候,我来杀了他。”
“这个……”老女人略想一下,“他可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杀了他,这是要遭天谴,上帝会责罚你的,你难道不怕吗?”
“不怕,等他死了,我的恨除了,那我就自杀。”
“你这个孩子,啧,看来你是真的恨他呀?”老女人突然痴狂大笑,“哈哈……臭老头,你的亲生儿子都这么恨你,恨到想杀了你,你活得悲不悲啊?我都替你感到可悲哦!哈哈……”
老头白了一眼那老太婆,哼了一声,说:“无聊。”即刻轻轻一跃,跳下了树,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臭老头,你要去干嘛?”老女人仓忙问道。
“找个清净的地方,睡觉喝酒喽!”
“你的儿子你不管啦?”
“他不是我儿子,你想把他干嘛就干嘛吧!我没兴趣理,也不想理。这小子的嘴巴就像……”
罗尔听着听着,觉得越发不妙,若让他再说下去,自己必将死于这老巫婆的魔爪之下,他怎么可以允许这种倒霉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便摆出一副伤心欲碎的模样儿,哀声打断道:“爸爸,你真的就这么狠心抛下我吗?你不管了我十三年,我说你两句气话都不可以吗?爸爸,你带我走好吗?我真心不想再离开你了,我把我刚刚说的气话都收回来,儿子我……”话到此,罗儿就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一脸惊奇地望着已走出有些远,在夜色下已看不太清身影的老头。
老头神情有点慌张地注视着前方,莫名其妙地退着往回走,步伐有点点零乱,恍若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臭老头,你干嘛了,怎么不走了啊?”老女人问道,“是不是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做啊?还是放不下你的亲儿子,怕我把你的亲儿子杀了啊?”
老头突然双脚一发力,一垫地,整个人就腾空而起,退着往回飞,同时嘴里大声说道:“来者何人?现身吧!”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轻盈地落在了老女人身边。
老女人先望了几秒老头刚刚腾空飞起的地方,然后扭头望向老头,问:“你见到什么了?”
老头回:“我没见到,但我可以感觉得到他们来了。”
老女人说:“你指的他们是谁?”
老头说:“我们的老对手。”
老女人皱眉:“四脚老怪和狼女巫?”
“是的,应该就是他们。看来我们今晚是切磋不成了。”
“切磋不成,就改天呗!——他们怎么突然来?”
“这个你得问他们了。——现身吧!难道还要我们把你们打出原形不成?”
一阵诡异的笑声突然响起,恍若好多人从四面八方笑出来的,异常刺耳。
树木开始摇晃,树叶开始飘落纷飞……
罗尔感觉到耳朵都要被震破了,趴着的他没办法只好双脚夹树,抬起双手来捂住耳朵,可捂了却发觉没一点用。
“啊……救我,怪老头……痛,救我……”他无法忍受地大声喊叫了起来。
没受这怪异的笑声一点影响的老头和老女人对视了一眼,怪老头随即仰头喝了口酒,尔后一口喷在罗尔身体的上空。即刻喷出来的酒不知怎么的就散开聚成了一个微白透明的圆,罗尔被裹在了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