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薇与何玲惊呆了,她们如看西洋景一般看着黄半仙被两个男人押着走了进来,后面的男人一个劲儿地推搡着。
进得屋来,黄半仙扑通一下也不知是自己主动跪下的,还是被人推的,反正和电影里演的如出一辙。
屋子里还有两个彩民,苏雨薇上前小声说:“你们先走吧,这可不是什么热闹好看的。”
两个人溜了出去,其中一个在窗户上往屋子里张望,一个保镖冲着男人虚拟地打了一拳,男人立刻溜之大吉。
惹得苏雨薇和何玲都笑了起来,面对屋里紧张的场面,两人又立刻收回了笑容。
苏雨薇走到崔大喇叭面前说:“能不能换个地方,我这里还要做生意呢。”
崔大喇叭抬起抠彩票的头,没理苏雨薇上去就给了半仙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半仙一个趔趄直接坐在地止。几个人不容他起身,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又按在椅子上,半仙全身瘫软不停地求饶。
崔大喇叭说:“你倒是跑呀,你倒是躲呀。”边说边使劲左右开弓,打得半仙的头如拨浪鼓一般不停地左右摇摆着。不知道是影视剧借用了现实的场景,还是人们已经把影视剧印在脑海里,一举一动都还原了影视剧的动作。
苏雨薇可是真的害怕假戏真做就上前劝导道:“有什么事就说事,现在正好也没人。要不就换个地方吧,我们这可不安全。”
“没事,就几分钟的事,我的屋里人太多了。”
崔大喇叭根本不理睬苏雨薇的劝告,一只脚放在椅子上,用手指着半仙的鼻子说:“你怎么哑巴了?你不是巧舌如簧吗?你不是妙语联珠吗?你不是说天地万物反转有序都有定数吗?你怎么不说了?你不是说五百万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吗?你不说我唾手可得吗?大奖呢?跟我玩消失,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
半仙头被按着,终于艰难开口了说:“崔老板饶命吧,以后不敢了,以后真的不敢了。”
“不敢了是吧?我也不难为你,把我的十五万乖乖地还给我,我立马就放你走,要不,你是少了胳膊缺了腿可别怨我心狠手辣。”
“哪有十五万呢?”半仙挣扎着露出半张脸可怜巴巴地说。
崔大喇叭上去又来了一巴掌说:“怎么没有十五万,我的精神损失费还没要呢,你应该还我二十万不止。”崔大嗽示意手下人放开他,让他好好说话。
半仙如释重负双手抱拳说:“崔爷,崔大爷,我不是说你的十五万,我是说我没有十五万,我、我有了钱就花个干净,现在连五百都凑不上,不信你翻。”说着就去掏口袋。
崔大喇叭狠狠地用脚踢了他一下说:“少给我来这套,没钱就要你的命。”他示意手下两个男人搜身,搜出两张银行卡和四百多元现金。
半仙一摊手说:“我没撒谎吧?像我这种人,不可能是存钱的主。”
崔大喇叭拿着银行卡若有所思地说:“你说实话,这卡里有多少钱?如果不老实,你今天甭想离开!”
“好像有几千元,我不记得了。”
“两个卡一共几千?”
“好像是。”
“赶紧说卡号,如果真的只有几千元,你就得遭点小罪。”
半仙还在磨磨蹭蹭不肯说出号码。崔大喇叭示意手下,三个人会意,一起动起拳脚。半仙鬼哭狼嚎地叫了起来。
苏雨薇怕事情闹大,就说:“别在这里好吗?你这是犯罪呀,这是非法拘禁。”
虽然黄半仙还在被左右围攻,一听苏雨薇说得话,不停要点头。
崔大喇叭不以为然地说:“非法拘禁?我还要把他碎尸万段呢,老子要是怕就不做了。”他冲着苏雨薇说:“你放心吧,没你什么事,我是在王府酒店蹲点把他盯上的,借用你的地方,一会儿就完事。”
苏雨薇说:“你觉得没事你就找个自己的地方呗,我可不想担这嫌疑。”
崔大喇叭毫不理会地说:“就用你这了,你能怎么地?打彩票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苏雨薇气得小脸煞白。何玲示意让她听之任之。
苏雨薇只好调转枪口对着半仙说:“你骗人家的钱,还不早点把钱还清,卡上有多少,你就还多少吧,别报什么侥幸心理,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868886”半仙嘴里吐出一串数字。
崔大喇叭用即开彩票刮了一下他的脸说:“你他妈的还挺爱吉祥的,又能随时开溜。”
崔大喇叭幽默地对着半仙说:“咱俩暂时先886,一会儿要是卡里真没钱,你就瞧好吧。”
半仙有气无力地说:“工行的密码是686668。”
“好,这么吉祥但愿有好运,小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崔大喇叭扔下抠了一半的彩票,对手下的两个人说:“你们把他给我看好了,”又恶狠狠地对半仙说:“你要是敢跑,老子就是把天翻过来,也要把你抓回来。”说完就带着另一个男人走了,嘴里还哼着小调,一幅志在必得的得意。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是天下的主人……”苏雨薇听他唱的居然是国际歌。两个男人直奔银行的方向走去。
苏雨薇望了一眼何一玲,她也正望着她,俩人不言而喻都希望卡里的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不然,这事没完没了。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将半仙挤住,苏雨薇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半仙无可奈何地说:“你能不能帮我在他面前说点好话,让他把我放了得了。”
苏雨薇觉得好笑说:“你欠人家的钱你不知道吗?你没这个本事怎么就敢骗呢?这事能瞒得住吗?纸里包不住火呀。”
“我这就是赌,”他边说边要站起身,旁边两个人立刻把他按了下去。苏雨薇同情地说:“崔老板不是取钱去了吗?别让他这样了,让他舒服一会儿吧,如果没钱再处置。两个男人听从了苏雨薇的劝告,让黄半仙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他拱手致谢说:”本市我一共帮三个老板打,其中有一个昨天晚上最了九千,拿我当救世主一样,非得请我吃饭,我说不吃,不干。我这才过来的,还等我再打今天的号呢。”
“你胆子可真大呀,还敢再打?还敢在这里打,还敢在崔总附近吃饭?你真是不要命了。”
“谁想到他穷追不舍呀,我就是碰碰运气,我也不同意在这个饭店,可人家不干呀,为了表示诚意。”
苏雨薇无话可说。骗子的心里她永远也不会懂。
“你的卡里到底有没有钱呀?如果没有,你可惨了。”何玲问。
“有点。”半仙没有半点力气说。
崔大喇叭风尘仆仆赶了回来,进屋就打了半仙一个耳光说:“不行,不够,才八万多一点,差得远呢。”
苏雨薇记得他说欠他十万,打票四万多,费用大约也就四万,其实还算是回本了。”
半仙带着哭腔说:“崔老板差不多了,怎么说也中过些小奖,连来带去也就这些吧。”
崔大喇叭用手中的钱打着他的脸说:“你还有脸说中了小奖?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不是说五百万不出三个月肯定落到我头上吗?小奖,我他妈的要小奖用你做什么?”
“是我错,是我错,可我只有这些了,如果……”半仙欲言又止。
“如果什么?”崔大喇叭发现了他脸上的可疑之处。
“如果你放了我,我今天晚上给另一个老板打,他能给我八千……”
还没等崔大喇叭说话,苏雨薇推了崔老板一下,把他让到外面说:“崔老板,我觉得这样不妥,都是本市的,这事如果对方知道了,就会把气撒到你头上,八万虽说不够,也回的差不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也只有这样,才能平息此事。”
崔大喇叭想了想说:“其实我才不管这些事呢,可我真不愿意看到他这幅嘴脸。”
苏雨薇看他往回走,心就提了起来,他说:“滚蛋吧,算我开恩了。不过,你别再骗了,别人可没我的好脾气。”
半仙犹豫着说:“能不能给我留点,我连票钱都没了。”
崔大喇叭被他逗笑了说:“你是真有能耐,不说赶紧跑,还有脸要钱?你是不是找打呢?”
苏雨薇赶紧给半仙使眼色,让他快跑,她看崔大喇叭好像消气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看半仙拿起两张卡,屁滚尿流一溜烟地跑了。
拿了八万多元的崔大喇叭心情很显然开朗许多,他扔下四百元说:“再拿两盒回去抠去。”
苏雨薇说:“好,如果开到五个八马上过来呀。”
崔大喇叭心满意足地走了。
没想到的是崔大喇叭刚走,半仙就回来了,他说:“妹妹,能不能借我二百元,我现在连回家的车票都没有了?”
苏雨薇愣住了,她说:“我不能给你,你自己想办法吧。”
“本来我可以晚上骗到手八千的,你说的话我也记住了,真不能再欺骗了,所以,你借我二百,过两天我就还你。”
苏雨薇郁闷了,好像如果她不借,他骗人成了她的罪过。何玲站起身说:“骗不骗的是你自己的事,我们都是打工的,赚的钱有数,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苏雨薇默不作声。
半仙垂头丧气地走了。
何玲说:“这帮人真有本事,竟然还敢张口借钱。”
苏雨薇看着崔大喇叭手下的人急匆匆过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咱们好信,今天晚上他百分之九十以后还会把那八千元骗到手。”
何玲点头。
崔大喇叭手下的一个男人拿着一把中奖的彩票,兑换了一百多元。
苏雨薇对何玲说:“他的事算是了结了,估计他是再也不会来了。”
“不来也好。”何玲冲着崔大喇叭商店的方向说。
“嗯,静心了。”
“你说崔大喇叭是不是黑社会,我怎么看那几个人好像是他保镖呢?你说正常人有保镖吗?”何玲心有余悸地问。
“你看现在的老板身边都有几个随从,其实就像是助理一样。明星哪个没有保镖?他们哪个都不是黑社会,现在人就是爱摆谱。”
“姜总好像没有?”
“嗯,还真是,他就是一个低调的人,不喜欢这些。”
傍晚时分,即开彩票卖出去二十八盒,有人当场兑奖,有的则带回家的。有的人说老婆运气好,有的说小孩儿手气高,反正一天下来,正经彩票没卖多少,都在抠即开的,她俩收拾卫生的时候,整整一垃圾桶的彩票。何玲更是喜上眉梢,她说:“姐,多亏你了,谢谢。”
苏雨薇笑着说:“怎么这么客气,咱俩现在不是好姐妹吗?”
“那当然。”何玲赶紧说。
苏雨薇喜欢上了何玲的性格,她不小肚鸡肠,虽然开始的时候磕磕绊绊,但后来她越来越清醒地认识到她无法超越苏雨薇,如果俩人搞好关系还可能从中获益,聪明的何玲选择了最佳方式。使她们不仅能相安无事更能互赢互惠。
姜海涛来的时候,苏雨薇送给他一盒,他不解地问:“这是干什么?”
苏雨薇说:“送给你的,就算把好的运气也送给你了。”
姜海涛不以为然地说:“我用你送?给我拿一千元的,我回单位当玩了。”
“你这么大的老总,回到单位一张一张的抠,这画面我想想都滑稽,还是在这让我帮忙吧。”
“你省省吧。”姜海涛拿了五盒,又顺手给她俩两张演唱会的门票说:“这里有好多明星,我们是赞助单位,送你俩一人一张。”
何玲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立刻兴奋起来,说:“苏姐,我借你多少光呀。”
姜总回头说:“你不用谢她,是她借你的光。”
苏雨薇光顾着高兴了,没有计较他的话,与何玲兴奋地蹦了起来,何玲看了看票面说:“你知道吗,这里有周华健呢,我最喜欢的歌星。”
苏雨薇也跟着说:“还有、还有,还有杨坤,我最喜欢他的《无所谓》了,太好了,谢谢啦,以后这类事要常常做。”
姜海涛怒目而视。
姜海涛走的时候,苏雨薇都忘记给他的最佳待遇了,就是送到门口,她光顾着高兴了,俩人一起商量晚上怎么去,都不想回家了,在外面随便吃点,她们谈到各自爱好的明星,兴奋得连北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