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综刀剑乱舞]穿越时空的审神者 > 4.人不奥特妄少年
    补考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答卷子的时候世界子遇到了几道难题,她清楚地记得老师讲过,甚至写在了黑板的哪部分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指出来,然而对正确答案却毫无头绪。

    正道是:无可奈何分落去,似曾相识题归来,考场学渣独徘徊。

    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铃响,世界子浑浑噩噩地交上卷子,本想问问有着共患难革·命友谊的夏目贵志考的怎么样,却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夏目老师从一叠厚厚的卷子里抽出世界子的,当着她的面批改起来,其凌厉的手法让世界子联想到公开处刑的刽子手后不寒而栗。

    平日里为人严厉的数学老师见了学生瑟瑟发抖的样子,停顿了一下,起身把空调关了继续批改,时不时还给错题处标上正确的公式。

    批到最后一题,他问世界子:

    “你想要好成绩吗?”

    “当然想要。”

    这是少女不带一丝扭捏作态、响亮的回答。

    幼时,身边是才华横溢的歌仙兼定、举手投足尽显贵族风骨的三日月,烧的一手好饭菜的烛台切光忠、机动性堪比理想坐骑的压切长谷部……每一位都是如此的优秀不可攀,小小的她黯淡无光却对自己说:

    “不着急,一样一样,慢慢学。”

    绝对不能因过于刺眼的亮度而不敢让余生发光发热,绝不会明明心有追求却不敢说出。

    对于世界子来说,认识到自身的不足,通过不懈的努力去弥补,心中存在着更好的自己的样子——这是一件让她倍感自豪的事情。

    “哦?”

    老师似乎也对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孩子回答问题的果决略有震惊,在他印象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谈到心声应该再委婉一点再折中一点,对未来带有朦朦胧胧的美好幻想是很难让人一下子给出答案的。

    而世界子的眼里有对未来自己有根据的期待,却没有胡乱的臆想,这样的眸子湛蓝透澈宛若清空。

    他在卷纸姓名的那一栏上画个圈,填好分数,还给女学生。

    分数不是很高,甚至说是刚刚脱离危险区域——鲜红的60分。

    然而却把世界子乐的不像样子,要知道她可是没上过学。根据「世界の法则」,她数学的基础是这一时代的人对数学的基本认识,入学两个月考到及格已经是飞一般的进步了。

    而且补考过了,社团活动也可以照常参加了,野鸡社的延续又多了一份希望。

    正美滋滋地想着,世界子却听见了老师气愤的训话:“我讨厌一种学生——”

    因为上周世界子有空就跑到办公室问题,久而久之整个数学组也对这个勤奋的小姑娘面熟。不巧的是,有个高年的不良被训话时偶然听到老师们对这个小学妹赞不绝口,不禁又羞又恼,回去后四处宣扬一年级里有个怎么学也不及格的智障。

    嘴长在别人身上,就算有了夏目老师严厉的警告和阿雪老师耐心劝阻也无济于事,那位学长不觉有错反倒变本加厉。

    “——同学的羡慕也好,老师的重视也好,明明自己也想要,却不去努力,可一旦看别人得到了又说三道四。”

    不敢下苦功琢磨自己,怕终于知道自己并非珠玉;然而心中既存着一丝希冀,便又不肯甘心与瓦砾为伍。1折中竟去选择嘲笑比自己更热情勇敢的人。

    作为老师,能做的只有在学生被恶言中伤前告诉她自己的看法,以及自己支持哪边。

    “这样的人,多亏不是我教的孩子,你考的很好,继续努力。

    社团活动也好,下个月的学园祭也好,玩个痛快吧。”

    这是一位严于律人却老牛护犊的老师能说出的最安抚人心的话了。

    听完这些话,世界子显然震惊了,她不知道长着一张坏人脸的大叔居然这么温柔体贴,但是很快就对得到老师的认同而感到高兴,拿起卷子兴冲冲离开前不忘礼貌告别:

    “谢谢老师,您真是个好人。”

    “刺啦——”

    虽然是自己的学生,但奔四仍单身的人民教师又一次被异性发了好人卡,严厉的冰山脸上绽开一条裂缝。

    回到教室的世界子意外看见自己班外熙熙攘攘围了一群生面孔,想快一点把好消息告诉小伙伴的她只能一边喊着“请让一让,我是这个班的学生。”一边凭借娇小玲珑的身体优势在夹缝间生存。

    奇怪的是人虽不少却只敢堪堪围在班外,好像学生们自觉空出的地方盘踞着洪水猛兽一般。这一点还未确认的世界子只觉得腰上一股蛮力,就被后面的同学挤到了宛若古罗马斗兽场般空荡荡的中心。

    空旷的讲台前站着一男一女,女生是人民的好班长笹田,她头上一堆十字型怒气,眼镜也被震得咯吱作响。而男生则是有着一头浅樱碎发的少年,单薄清爽又如折纸般干净。两人剑拔弩张,一路火花带闪电,隐隐约约还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不行,不准你拐走我们班世界子小可爱。”

    “哦,那个浅金发色的女孩子叫‘世界子’呀,那么老姐我们话剧部一会要把她带走啦~”

    “啊啊我居然说漏了,不行!都说了不行!那孩子是天使可春政你是切开黑啊切开黑!”

    一直疑惑的世界子在看清春政少年的面容后,一时惊讶一时失神,本该是从未见过的人却觉得脑子里模模糊糊有张相似的脸,只不过那一张实在惨白不忍回忆。

    或许是自己小时候曾遇到过相像的人吧,世界子的记忆是断条的,加州清光也说过她因为太小忘记了一次旅行。

    与少女的迟疑相比,名为藤原春政的少年在看见世界子的一瞬淡墨的清瞳微缩,她宛若一叶金黄的银杏跌入平静的碧水掀起了波澜。

    他找上世界子是因为两周前图书馆的偶遇。

    藤原春政,一年c班班长笹田的表弟,该校话剧部的表演组组长,外表俊美,演技出众,两周前正因为一件事烦恼着。

    今年的学园祭上,话剧部照例是要出节目的:其一、圣艾克絮佩里的《小王子》,其二、司马辽太郎的《燃烧吧!剑》。也不知为什么,藤原春政拾起这部历史流行小说时脑海中竟浮现出不真切的奇怪异象:古老城市寂寥而清浅的天空,稚子软软京腔哼出的童谣,血红与青葱拼凑的刀光剑影……

    无法坐视不管这份似曾相识的异象,藤原春政将社团分为两组,一组出演《小王子》,另一组由他来领出演《燃烧吧!剑》。

    本该是这样的。

    可惜原本饰演前者的藤堂弯助遭遇事故前额受伤,在剩下的部员里符合角色形象的也就只有他的好朋友——道具组组长,山口一。但那一位偏偏是个多做事少说话的主儿,要是让阿一来演,还得给小王子强行加一段进化成沉默冰山的失恋戏。

    藤原春政做不到二者兼顾,而且就算他们社团决定舍弃《小王子》专心致志准备《燃烧吧!剑》也是办不到的。这届的学生会长一意孤行地认为新撰组的故事血腥暴力,与节日气氛不符;甚至声明要是为了它放弃别的,整个社团也就不用演了。

    身为表演组的组长,藤原春政深知学生会会长这番话的分量,刚愎自用之人一旦立下誓言绝非儿戏。一边是脑海中魂牵梦绕的古风景象,一边是现实生活中部员渴望在学园祭上大放光彩的眼神……对于一个不自私的人来说,选择永远是那么的简单而残忍。

    把反复翻阅的历史小说轻轻放回图书馆最里面的架子上,少年不知多绕了几圈才走到“法国文学”的架子,慢吞吞挪到了《小王子》那本书的位置。

    虽然演就要演得出色,出演角色前把原著读熟是藤原春政一贯的作风。不过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动作也拖泥带水,最后手干脆搭在要演的书上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本书被反方向的力道抽走了。

    “喂,是我先——”

    “the little prince——”

    深蓝色的封面被打开,架子另一边是女孩子轻轻的读标题声。伴着生涩稚嫩的英文口语,藤原春政通过狭窄的书堆缝瞥见一缕垂覆的秀发。

    那呢喃软语如歌谣般甜美,如幼童般空澈,那缕浅浅淡淡的金宛若冬日流动的阳光。

    难道角色自己从书里出来了?

    女孩子完全浸在书中,声音小小地读完了序言也没察觉对面有人,顷刻办理借阅表明她对这一本颇为满意。

    少女离开时阳光透过格子窗斜斜射下,她穿梭其间,像精灵的白鹿一样轻巧。

    而藤原春政也惊讶于这妙不可言的奇遇,直至诵读的柔声消失不见才后知后觉地懊恼放走了一个极好的人选。

    所幸后来在于表姐的交谈中,他无意得知要找的人就在c班,翌日便急不可耐找上门来。

    虽然不知道表姐为什么像炸毛的母猫一样护着自己班里的小猫崽(雾),但是在与之唇枪舌战中,藤原春政见到了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努力挤过厚厚层层的人墙艰难走来,她柔软的浅金色秀发沾着健康的阳光味道。

    这正是那天匆匆错过的少女。

    也不知道是人群中谁使了力,少女踉踉跄跄被挤出来,左摇右晃向他扑来。身为男生当然有在这个时候接住女孩子的自觉。

    藤原春政可是偷偷看过表姐私藏的18x少女漫!!被怀中抱妹杀会心一击的女孩子总会羞羞答答,这时男生提出什么都百依百顺。

    大吉大利 !今晚吃鸡 !

    他张开双臂作怀抱状,眼看跌跌撞撞的世界子扑到大腿根,把他的裤子扒下来。

    “哇!这么大了还穿奥特曼……”

    人群中飘出一句话后整个班炸了。

    那天回家后,众刀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早上兴冲冲上学的世界子回来又是一副残念吐魂状。

    “难道你又挂——?”鹤球把帽兜往下拉,遮住了双眼,不忍直视她这惨状。随后被某位三条家的大佬拖去手合。

    “其实不是——”

    世界子闻言把新鲜热乎的试卷拍到茶几上,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小短刀们纷纷围过来递水递茶递糖,揉肩揉腿揉脸,看了卷纸后祝贺——

    “及格了!哇~主殿好棒!”

    一群无瑕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少女,满满当当的崇拜仰慕。

    然而世界子今日所见的画面实在过于劲爆,这次藤四郎全家子的腿一起上也无法治愈她。

    “我去找一下石切丸,”少女停顿一下,似乎回忆起那块奥特曼布料下鼓鼓囊囊的凸出,她捂住双眼,面色大变——

    “除污祛秽 !!”

    小短裤们不明觉厉。

    世界子走后卷纸递到了乱那里,她(♂)要好好看看这个让少女暂停寝当番的罪魁祸首。

    “主殿有说过,圈出来的是得、分、项嘛,虽然看不懂题目,但是阿拉伯数字还是认识的……

    8分,24分,32分……咦?怎么加起来只有59分?一期哥你看你看~”

    一期一振的目光落在同样被、圈、出的姓名栏上,他想起努力的姬君曾和他解释过补考不过的下场。2

    “看来是位外刚内柔的老师啊。”

    在弟弟们不解的目光中他微微一笑,耐心而细致地解释道——

    “姬君很幸运呢,温柔的人遇见了同样温柔的人。”

    ……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愧是世界子的同桌,另一位夏目在这一天也遇到了让他苦恼的事情——

    放学路上,被一只毛绒绒的灰色小妖怪拦住了去路。

    一开始夏目还以为谁家的仓鼠出逃了。

    “玲子、玲子,我的星星不见了,送给素子的星星不见了!”

    小小的妖怪连显形都很费劲,只能依附于神木的叶子,嗓音如体型般细小却坚定,即便是直面不知高了自己几倍的人类也毫不避讳。

    夏目贵志凭借丰富的人生经验早就对甩妖怪深有领悟,更何况这妖怪实在是弱的不成样子,只要一开跑就把它甩出天际。

    可是小妖怪的话却实在让他在意。

    “外婆?请问你认识夏目玲子,我外婆她吗?”

    妖怪眼睛里是黑黑杂乱的线圈,瞪大了几乎占了全脸。它不明所以地举了举手里的叶子,“玲子你傻啦?我们说好了哒!给你带来神木的叶子就要收我做小弟,现在小弟的东西丢了。”

    妖与人、人与神明间的约定是不能解除的,除非双方皆死或允诺的事已经实现。

    外婆的风流债外孙还,跟小妖怪解释好玲子已经去世多年了之后,夏目贵志被迫继承了这份约定。

    除了这个不可抗因素,孤独的少年之所以接受寻物的请求更是因为他想知道,别人口中自己的亲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即便对方并非人类,即便这份孤独只能借助妖怪之口来抚慰。

    “那么,星星是什么样子的?你最后一次见到它是在哪里?”

    和妖怪做好约定后,少年礼貌地蹲下询问。虽然对方仰着脖子使劲喊的样子确实搞笑,不过夏目贵志毕竟是个善解人意又体贴的少年,他小心地将不足叶大的妖怪托于掌心。

    “星星!就是天上的!就在这里,我看见它往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掉啦!”

    “呃……那它是用来做什么的?”

    “送给素子哒!”

    可能是因为连化形都勉为其难的妖怪灵力太低,连与人类正常交流都做不到。

    “我知道,我是说它有什么用途?比如知道用来磨东西这一点,我们就可以从坚硬的物品找起了。”

    他只能好脾气地慢慢询问。

    哪知道对方嫌他话多。

    “诶呀呀,当然是用来结婚的……玲子的孙子话太多了,为什么不问问‘素子是谁呢?漂亮可爱的素子小姐究竟在哪呢?’”

    看来不可以貌取人,妖怪个子小小的脾气倒挺大。

    “呃……不用了。”

    这个少年知道。

    素子是邻居家的一只母白猫,好男色,巨凶。夏目刚搬来那会还很天真地去撸她,结果发现这猫太不正经,总往自己裤裆下钻。

    就这样,妖怪说不清,夏目也听不懂,天色渐晚,找星星的事只好暂且作罢。分别前,他向妖怪问出了一点有关祖母的事。

    ——据说那是一位容貌秀丽、喜欢拈花惹草的女人,光是在八原这片就撩了不少妖怪。

    夏目总觉得自己被玲子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