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我们暗阁传说中的掌门人出现了!”
“真的?怎么可能,不是说他死于朝廷之手了?”
“你从哪儿道听途说的?人家一直活的好好的,只是听说隐藏在朝廷里做大官,没想到这回来了渝州,这怕是要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怎么说?人家一大人物和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可计较的?为啥找我们麻烦,我们也算是他的属下啊?”
“你有所不知,前一阵子三法司少使崔旺被抓了,听说是天机部少使莫非接到公子的命令,捉拿奸细。而那崔旺刚好是在我们渝州被抓的,他的老巢也就是渝州城外的凤凰崖,你说这能和我们脱得了干系吗?”
“那怎么办啊,难道要一起去和公子解释,说我们和那崔旺没关系。”
“你傻了啊,那不是不打自招?这样,我们到时候一口咬定和崔旺没有任何关系,只要我们这么多人齐心协力,那公子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去通知其他兄弟,让他们到时候看我们行事。”
就这样,渝州暗阁私底下出现了许多人串联,有些人并不想和公子对着干,但还是迫于众人答应。
这些人中间,有一部分就是崔旺的余党,有一部分是朝廷的密谍,他们现在都在不约而同地做一件事,那就是捣乱。他们的目的在于让整个渝州暗阁,甚至川蜀的暗阁组织彻底陷入混乱当中。
而且他们似乎还谋划着什么更大的事情,这件事情还很隐秘。赵恪的密报上并没有说这些人到底有什么计划,但许多人暗地里生事已经确定。
“为了对付我,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还是勉为其难地陪你们演一场好戏吧,不然得多无聊啊!”赵恪将密报放在蜡烛上烧掉,他看着燃烧的火焰心中想到。
四月下旬,春雨闹得不可开交,整个江南都沉浸在朦胧的气息中。而唯有绍兴恩平郡王府,一片冷清,完全一反常态。
“王爷,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我要出去,有重要事情谈。”
“又有事情吗?有什么事情比陪我们的女儿重要?她已经快一个月没和她的爹爹玩耍了,你这个做爹的难道就这么忙,连陪女儿的时间都没有吗?这一个月都在忙,每次都要出府,每次都是早出晚归,而且还神神秘秘的,问你你也不说。你的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你……你不可理喻!我走了,这一个月我都要在外面忙,就不要等我了。等我大事得成,你和闺女都将享受天下最尊贵的一切。”说完以后赵璩不顾妻子的阻拦,毅然决然地出门去了。
但他却没看到妻子脸上挂满的泪水。“我们不需要什么尊贵,我们只想要一个温暖幸福的家。王爷,你怎么就不懂呢?”
马车渐行渐远,身边的丫鬟扶着她回去,偌大的王府好像失去了生机,变得死气沉沉。
而赵璩乘马车一路去了京口。这一个月来,他一直都在居中调度。朝廷里有宋逸亭这个计相支持,还有赵惇这个亲厚的侄子从旁协助,很快就有许多他的府中门客担任各个要职。即使虞允文在政事堂中反对,也没能阻止他势力的扩张。毕竟秦党的人还有不少,剩余的影响力也不小,他们一旦全力出手,还真是让人心惊。太上皇赵构对此默不作声,吴太后竟然还提出让赵璩入京任职的想法。这一切都给赵昚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皇宫大内。勤政殿中。
赵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龙椅上,虽然黄袍加身,头戴朝天冠,但却毫无一丝威严可言。
他有些痛苦地抱着头:“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朕?为什么逼朕?朕本不想对你们怎么样,但你们却偏偏不安分,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们以为控制了禁中,我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吗?”赵昚冷笑着,他早已经知道这些人有叛逆的心思,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赵构竟然也放纵他们乱来,这让他的一片孝心成了笑话。
“来人,传召虞允文来见朕。”赵昚朝殿外喊道。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一个侍宦走进来领旨,而后前去宣召了。
虞允文此时正在政事堂,办公地方在大内,并不太远,所以宣旨太监很快就找到他了。
“虞大人,皇上有旨召您即刻到勤政殿觐见。”
“臣虞允文接旨。”虞允文乃是宰臣,位比同中书平章事,在朝廷里威望甚高,即使是皇帝旁边的亲侍,也是要礼敬三分的。
太监不敢托大,只是在前面引路,不敢说其他的话就挑拣些好话来拍马屁。
“您乃朝廷重臣,德高望重,深受皇帝信赖,以后前程必定锦绣繁华。”
“承公公吉言,实不敢当。不知陛下找我有何事啊?”
“虞大人见了陛下就知道了。”太监一路说了许多不相干的话,但有意无意地都在说他深受皇帝信赖,与皇帝素来亲厚。
不过,虞允文深得中庸之道,一直谦虚谨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越之言。
太监将他送进勤政殿,而后立刻就去了德寿宫。
“回禀太上皇,皇帝刚刚召见了虞允文,不知有什么事要和其单独谈。奴才一路上试探了虞允文多次,都是毫无收获。”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记住,一定要紧紧看着皇帝,有什么事就来汇报。”太监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此时赵构眼中有了一丝欣慰,心道:“赵昚这孩子我果然没看错,是块好料子,这么快就感觉到了形势的变化,接下来就看他要怎么回击了。”
“孩子,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大宋江山考虑。这一次若是你失败了,那就说明赵璩更强,江山交到他手上我也放心。你若是赢了我就彻底放权给你,我这把老骨头就可以去歇息了。哈哈哈哈……”
勤政殿。
虞允文与赵昚君臣相对而坐,像平常朋友聚会一样饮茶下棋。
只是这里面却另有玄机,棋子下面都藏着语言。他们在下棋之余已经互相沟通。
“不要着急,听说信王已经进了cd,并且很快就查处了一大批贪官污吏,赢得了不少民心。他前几天来信,让我给您带个话。”
“什么话?”赵昚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不过他不敢确定。
“他说,恩平郡王谋反在即,而且朝廷秦党与其来往密切,德王与其也颇为亲厚。一旦事发禁军只有马军都指挥可以信任,其他的禁军都难以控制,所以必须借助外驻军。”
“谁?”
“李显忠!”
“破虏军?”
“对。他常驻在江北,一旦事发他很快就能赶到。再加上陆凯的马军都指挥司,我们完全可以应对一切可能。”
“好啊,好个臭小子,不知不觉已经布置了这么多的手段。你给他回信,就说让他放心在川蜀干,朕都能搞定。”
“臣遵旨。”虞允文行了一礼,继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是吗?赵昚和虞允文望了望门外,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