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进来的时候，王栋正在打电话。</p>
“……好的，知道了……按照之前说好的做，有进展之后再跟我联系……对，现在急的不是我们……行，再见。”</p>
“瑟琳娜？”</p>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bae系统公司已经给出答复，对我们的埋头弹很有兴趣，表现出了合作意愿。”</p>
“问题是，我们的埋头弹还在ppt上。”</p>
王栋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p>
虽然在上次的会议上，王栋原则上答应跟“新保”集团合作，但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始终没有采取行动。</p>
当然，关键不是“新保”集团，而是军情局。</p>
“新保”集团是华夏的国营军火企业，所有技术都属于国家，因此出口武器，以及跟国外军火企业合作都要获得国家批准。</p>
在华夏，负责军事技术安全的是军情局。</p>
按照通常程序，在“新保”集团向政府提交了出口申请之后，首先就得由军情局进行安全审核。</p>
要是连军情局这一关都过不了，后面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p>
理论上，只要没有违背华夏的根本利益，符合华夏的外交与军事政策，在过了军情局这关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p>
可见，关键是军情局。</p>
“如果你不想出面的话，由我出面。”</p>
王栋看了罗清一眼，说道：“让你出面，跟我亲自出面，有区别吗？”</p>
罗清苦笑着叹了口气，又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走出这一步，今后恐怕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p>
王栋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多说什么。</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想连累大家，所以一直在努力避免跟华夏扯上关系。可是在沙特经历的事情已经证明，哪怕我们拿着英国的护照，也无法改变什么，在其他人眼里，我们是华夏人。”罗清咬了咬牙，又说道，“如果做的其他买卖，也许还没有什么。只是军火生意，我们离不开国家，需要国家的支持。就算这次找到了其他办法，今后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没错，我们已经不是军情局的人了，我们可以不回华夏，也可以忘掉过去，可是我们没办法否认炎黄子孙的身份！”</p>
“我明白……”</p>
“我知道，你在恨我，恨我当初没有跟你商量就去找四哥，恨我背着你跟军情局的人联系……”</p>
“清，我没有恨你。”</p>
“不，我知道，我……”</p>
“我已经跟四哥发了消息，约好明天在曼彻斯特见面。”</p>
罗清微微一愣，不大相信的看着王栋。</p>
“才收到他的回信，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当然，我提到了技术上的事情。四哥答应过来跟我们见面，表明有商量余地。”</p>
“你……”</p>
“其实，你说得那些，我早就想透了。”王栋长出口气，又说道，“在沙特的成功，已经证明，不是说我们想，就能断绝与华夏的关系。换个角度看，也不是坏事，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更何况，随着公司发展壮大，瑟琳娜的身份肯定会出问题。到时候，在知道我们才是公司的主宰者之后，英国当局还会对我们这么客气吗？当然，我也从来没有指望获得西方国家的支持。说得直接点，哪怕我们是白皮肤、蓝眼睛的欧罗巴人，如果我们挡住了‘军火托斯拉’的财路，也会遭到暗算。”</p>
罗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p>
“我们一直在尝试，一直在寻找正确的前进方向。就像我当初说的，走我们的路，让其他人无路可走。”王栋走了过来，握住罗清的手，说道，“既然是卖军火，为什么不卖华夏的军火？”</p>
“做华夏军火的代理商？”</p>
王栋笑了笑，说道：“首先要有资本，其次得有合适的条件。那么远的事情，我还没有考虑。”</p>
“至少，有了一个好的开始。”</p>
“现在还说不上，不过高峻的分析很有道理。”</p>
罗清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p>
此时，欧亚大陆另外一端。</p>
“龙四”进来的时候，中年人只是挥了挥手，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文件，丝毫没有分心。</p>
当然，“龙四”也很老实，去倒了杯水，坐到了中年人对面的椅子上。</p>
“上次任务，你们完成得不错。近期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们两口子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比如去度假。”</p>
“我已经订了去曼彻斯特的机票。”</p>
中年人抬起头来，摘下老花眼镜，不大明白的看着“龙四”。</p>
曼彻斯特是工业城市，显然不是度假的理想地点。</p>
“前几天，我接到‘龙九’打来的电话。”</p>
“说什么了？”</p>
“技术合作。”</p>
中年人揉了揉额头，又长出了口气，才说道：“那小子，一向闲不住。不要说，他想搞事情。”</p>
“差不多吧。”</p>
“这么说，开军火公司，去沙特卖枪，还没有让他感到满足？”</p>
“你都说了，他闲不住。”</p>
“什么方面的技术合作？”</p>
“跟‘新保’集团有关。”</p>
中年人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顿时变得极为严峻。</p>
“就我所知，赵禹也在英国，而且跟他们在一起。”</p>
“我知道。”</p>
“或许，他们还真能搞出点名堂来。”</p>
中年人长出口气，说道：“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只不过，那小子是个机灵鬼，也很有分寸。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再过十年来，我或许会把这个位置让给他。可惜，现在没有这种可能了。”</p>
“他主动跟我联系，表明他看到了这里面的机会，知道这也是我们在等待的机会。”</p>
“也行，你去探探他的底气，只是什么都别答应。”中年人敲了敲桌子，又说道，“如果真的是机会，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风险太大，必须得有足够的把握。搞砸了，我们谁都承担不了责任。”</p>
“龙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p>
“还有别的事情吗？”</p>
“马上天亮了，你不去休息吗？”</p>
“管好你自己吧。”中年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快去快回，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向我汇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