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落,惹得跟她一起的三四个妇人一起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李马氏顿时闹了个没脸,十分尴尬。
冷聆风冷冷看了眼出言不逊的妇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有权的娘子,张罗氏。然后她一把拉住李马氏的手,大声道:“婶子!你可别谦虚!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您家的鸭子养的最好!又大又肥!是镇上第一楼指定的特供鸭子呢!一年可赚不老少的银子,整个黄陂里,哪家的婶子能有您赚钱多的?而且您家几个孩子都在穆先生那儿上课,那可不是普通人家能上得起的!再者说了,养鸭子身上有味儿又怎么样了?总比有的人,家里也没养鸡养鸭,浑身不也一股破落户的酸臭味?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喂!冷家的小娘皮!你说谁酸臭味呢?!”张罗氏伸手指着冷聆风面色不善道。
冷聆风冷冷一笑:“谁酸就说谁呗!”
张罗氏气得不行,还想数落冷聆风,驴车上的其他人做起了和事老:“大张家的!你算了吧,都多大的年纪了,还跟人家小姑娘计较,邻里邻居的,大家都一人少说一句!”
张罗氏冷哼一声,撇过头不再说话了。
李马氏拉着冷聆风的手,轻声道:“谢谢你,闺女。”
冷聆风摆摆手,连道“没事”。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动不动就看不起别人的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就敢看不起别人!
驴车大概走了三个多时辰才到成海县,牌楼高耸,县门口有卫兵把手。入县之后,大多都是两层角楼,目光所及之处,商品不少,但都不精致。
张明轩将驴车停到了专门的地方,付了10个铜板的看管费,然后跟大家伙儿约好了返程的时间。
等搭便车的村民们走光后,张明轩冲冷聆风问道:“聆风妹子,你看你要去哪儿逛逛?要不我陪你?”
冷聆风想自己行动,并不想张明轩知道自己眼下已经不缺钱了,便道:“不用了,我认得路,你不是要去接明雨吗?”
“哦,那……好吧。”
冷聆风跟张明轩告别后,便自己闪进了市集。
她多看多听,尽可能多的收集有用的信息。
比如成海县米店只有三种米,一种是本地普通陈米米,大概20个铜板一斗,一斗等于现代的七八斤。好一点的大米100个铜板一斗,最好的大米便是离耳国的贡米,一两银子一斗。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分为这三个等级的货品,一类是便宜的,一类是价格适中的,还有一类是特别贵的。
那些特别贵的,几乎只有县里面特定的客人才会买,也就是县里面的富人们。很多店铺都不会将特别贵的货品放在陈列架上,熟悉的采买到了店里,掌柜的便会自动拿出来。
等冷聆风到了脂粉店,她假装要买脂粉,跟掌柜的套起了近乎。
“掌柜的,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种白色粉末状的保养品,涂上之后啊,皮肤细腻白嫩的很。”
掌柜的摇摇头:“没有,没听说过。我们这儿效果最好的便是芙蓉堂出的这芙蓉膏了,是知牙郡那边过来的,每个月就这么些,卖光就没了,是咱们县里达官贵人们家里才用的东西,一盒十两银子,这个月已经卖光了,姑娘你要是要买,恐怕得下个月赶早了!”
冷聆风见那掌柜听说效果这么好的东西全然不感兴趣的模样,继续问道:“掌柜的就不考虑去找找看我说的那种保养品吗?真的特别好用,可惜我找了许久都未找到。若是你能找到,说不定县里头的夫人小姐们也很感兴趣呢?也许可以卖更贵的价格呢?”
掌柜的连连摇头:“那都没用,以前我也进过一些其他地方据说很好用的东西,夫人小姐们根本不认啊,她们只认芙蓉堂的东西。”
冷聆风听完,便觉得自己的珍珠粉恐怕没那么容易卖出去了。一来保养品不像其他的,只有使用之后才能体会到效果,如果没人愿意试用,又怎么打出去口碑?打不出去口碑,又怎么卖高价?
难道这条路,还没开始走,就堵死了吗?
她想起没混帮派之前,在夜总会和酒吧里面做啤酒小妹卖啤酒,也是新牌子,虽然口味明明很好,但是没有客人愿意尝试,她是怎么做的?
别的小妹,也许靠着色相,陪客人喝酒来卖酒。可她,硬是在没有一分钱的情况下,跟客人玩色子卖酒,若是她赢了,客人花钱买一瓶她的酒。若是她输了,她免费送客人一瓶酒。就这样,一个晚上,她输了500次,赢了505次,虽然只赚了50块钱,可是第二天,这个酒吧所有客人都知道了新酒的名字,也知道新酒的口感不错。她再卖的时候,几乎十分容易就卖了两百多瓶出去!
没错,她凭的,便是不怕亏本的魄力!
她心里想好了主意,对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想从你这儿定500个普通的脂粉空盒子,你有办法吗?”
“脂粉空盒子?这个当然有,我们自己也做胭脂水粉,但是你要空盒子干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若是有一天,有夫人小姐来问你买雪玉粉,你记得到黄陂里找我,我叫冷聆风。”
“啊?”掌柜的姓莫,被冷聆风说的有些稀里糊涂,但还是给她装了五百个空盒子给她,“一个盒子10个铜板,一共五两银子。”
冷聆风付了钱,拎着盒子便走了。等回到驴车的位置,张明轩和张明雨已经坐到了车上。
三年未见,张明雨已经出落的十分窈窕,15岁的女孩子,正是青春靓丽的时候,她一见到冷聆风,眼眶便先红了,圆圆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聆风姐姐……我知道大山叔走了……”
冷聆风忙将东西放在驴车上,然后拉着张明雨道:“明雨妹子你怎么哭了?快别哭,已经过去了,没事了,快别伤心了啊,好久不见,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跟我哭鼻子?”
张明雨抱着冷聆风哭的十分伤心:“我就是一想到你那个时候一个人得多难过啊,我就特别想哭。”
冷聆风原本对这个原主的手帕交并无多大的感受,可这一刻,突然就喜欢上了这个单纯又善良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