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妹妹吉言了”江若云笑着客套一句。
喜桃原就担心明兰不安心养伤,听了她与喜兰的话心里便急了“明兰姐”
她想提醒明兰头上的伤,江若云侧头望她一眼,轻笑着安慰她慰道“瞧把你吓的!我不过是被簪子伤着额头了,又不是跌断手脚的,适当活动活动说不定好的更快呢!”
提起自己头上的伤,江若云的语气温和,不见急燥之意,只瞧得喜兰心底懊恨。
自己当初怎么没有连着明兰的脚一并废了!
喜桃毕竟年岁小,瞧不真喜兰与江若云之间的暗流涌动。
她只是不明白明兰姐为什么明知自己失忆了,还要当着喜兰的面说出这种会令人误会的话来。
“明兰姐……”她疑惑的望向了江若云,
江若云担心喜桃无心之中多话,张口便打断她,道“我真的没事了。不信,你看……”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脚,转头对着喜兰道“喜兰妹妹除了过来看我一眼,可还有别的事情?”
姐妹相称,江若云的态度却并不亲热。喜兰别有用心,态度依然亲热“梨园里的姐妹们都很挂念明兰姐。喜兰瞧着今儿的天气不错,想邀明兰姐去梨园里走走,透透气。”
江若云听到梨园两字,心里一动,石清汝的名字便冒了出来。
喜桃瞧出江若云被喜桃说心动了,心下便急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明兰姐,好容易活过来,哪能受得了累?”
“是喜兰毛燥了。”喜兰一脸歉意,作势就要告辞。
江若云心里念着石汝清,又想知道喜兰邀自己去梨园倒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便不笑着叫住了她。
“在床上躺了这么久,确实也该去园里看看了!”
她话一出口,手便被喜桃扯住了“明兰姐,柳姨若是知道明兰姐去了梨园,定然会怪喜桃没有看护好明兰姐的。”
“放心,柳姨若是问起来,我自会同她解释的”江若云抬手拍了拍一脸忧急的喜桃,指着窗外明丽的景致,道“喜桃,你看外面天净云舒,草木繁华的,多适何出去走走啊。”
喜桃闻言犹豫了一下,喜兰对着她道“有我陪着明兰姐呢。你还不放心吗?”
以往,喜桃除了特别的喜欢明兰外,对别人的感觉都差不多,今儿却总觉得喜兰有些别扭。她不想回应她,睁着一双水眼,盯着江若云就是不肯表态。
“我只是出去透口气,连着看看园里的姐妹,不会有事的!”
江若云一脸讨好的神情令喜桃更加郁闷。想答应,又怕出意外,不答应,又觉得明兰姐可怜。
纠结间,便听得江若云又道“有喜桃陪着呢,我还能出什么事啊!”
是了,自己跟着明兰姐,有什么好怕的!
心思活动,喜桃终于松口,同江若云强调了句“只看一眼,就回来。”
“好只,看一眼就回来。”
梨园紧挨着王府的后花园。园如其名,百十株梨树遍植其间,此时,正是开的繁闹的时候。
远远的望见云堆雪雕的满眼白花,江若云便忍不住加快了步子。
江若云从书里看到过关于梨园的典故。她原以为瑞王李锦鳞将府中蓄养乐师舞姬的地方命为梨园,不过是附庸风雅。
而今瞧着这许多的梨树,才知他是动了真格的。
瑞王不愧是大苍头号闲王,还是真有钱,有闲……有趣!
动了真格的,这梨园的内里便也将典书上的东西学了个十成十。
一如同当年的那处名园,瑞王府的梨园也被分成了若干的区域,各自成院,各有其名。
江若云随在喜兰的身后一路走过,望着眼前闪过的诸如‘玉梅坊’“青玉坊”“行香坊”等各色坊名,听着内里传出的或幽然或轻悦的丝竹曲调,心里不觉得佩服起了李锦鳞来。
这不务正业,能务到这般形神皆似的地步,也算是一种本事!
心里感叹着,江若云突然有些好奇,瑞王这等风流的人,会置出什么样的“宜春坊”来。
正自想着,春兰令着两人定在一处院落前,院门上一块“宜春坊”的牌子明晃晃的落到了江若云的眼睛里。
当真的立在“宜春坊”的近前,江若云的心里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丝不妙。
喜桃随在江若云的身侧,见她立在宜春坊的门前,盯着那牌匾不语,忙关切的问道“明兰姐?”
江若云回过神来,才发现喜兰已经走进了院子。
心里突生不好的预感,江若云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对着喜桃问道‘我受伤前,是在这里练舞的?’
喜桃眼见着明兰忘了一切,心酸的点了点头。
喜桃的确认无异于彻底坐实了,明兰与赵锦鳞之间存在的那种关系。
其实,重生之后的江若云对的贞洁并没有什么执念。
准确的说,经过了三皇子与胡婉儿的坑害之后,她根本就没有想过重生后的自己要与男人扯上关系。
若她还是相府的嫡小姐江若云,自有哥哥,弟弟可以帮她解决问题。
身为舞姬明兰,她现在只有一切靠自己。身份低微的舞姬想要靠自己反抗王爷,离开王府哪有那么容易?
江若云心里烦闷,不觉咬痛了唇,头脑却格外的清明起来。
舞姬的身份暂时难改了,还是想法子瞧见石清汝的真容才是正事,至于其它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妹妹,你总算醒了”
江若云心事才定,便眼见着一姿容美丽的女子自坊中奔出,一把拥住了她的肩膀。
女子生了一张粉润润的鹅蛋脸,生得黛眉弯弯,杏目含情。看身形比喜兰还要颀长一些,生的削肩膀,束素腰。一身月华长裙轻垂于地露出足尖一点,腰间压着五彩的流苏,双环的玉佩,立在那里袅娜聘婷似月中仙子下了凡尘。
瑞王眼光果真不错!
江若云心里赞着女子的姿容,便听女子又道“老天开眼,妹妹总算醒了,那日可是把姐妹们吓着了!”
女子很是热情,江若云却因不清楚对方是谁,一时间没有马上接话,倒是她边上的喜桃眨巴着一双大眼,替她解了围。
“几日不见,明月姐长的越的俊俏了!喜兰姐呢?”
“去,就你嘴甜。”被称为明月的女子斜横了喜桃一眼,眸光流转,落到江若云的面上道“刚刚喜兰被柳姨喊走了,坊里的姐妹们忙着备舞脱不开身,便派了我来迎接妹妹。”
听着明月的解释,江若云便被她拉着跨进了“宜春院”的大门
迎门便是一株堆云落雪的大梨树,梨树的东西两则是各有一排厢房,梨树的后面是一座高大的房子。
房子前后的户牖皆被推开,乐器之声便顺着洞开的门窗传到了江若云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