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关,姜国边境一雄关,号称神州大陆第一关,有“神不过”之称,这里是姜国的门户,魏国在这座关下死的绝对过百万,也正是因为这座昊天关的原因,弱了魏国一筹的姜国才不至于国破家亡。
昊天关绵延,便是陡峭雄奇的昊天山脉,昊天山脉南北绵延,北接神弃沙漠,南连南海,可谓是两国来往的一道天埑。
昊天关往北三百余里,沙州境内,这里虽然同样是夏天,但是徐徐的清风却告诉你不要相信这骗人的季节,不亚于秋天的神清气爽,这里从来没有遭受过难道炎炎夏日的折磨。
陡峭的昊天山脉上一棵苍劲的古松扎根在悬崖上,朝阳照耀在树上,透过青翠的松针,一根粗麻绳拴在树干上,紧绷的粗麻绳被拉的使松针上的露珠也缓缓的跌落。
嘀嗒!
露珠打在陈铭的头上,让他不由的摸了摸柔滑的乌发。
“早点采好,要不然爷爷该担心了。”轻轻一拨石头,从石头缝里揪出一个红色的虫子,然后放进自己腰间严丝合缝的篮子里。
这是红根虫,一种很特别的虫子,也可以说它是植物。因为这种虫子在早晨朝阳初生的时候变成虫子爬到有太阳的地方,仔细的享受阳光。而到天黑或者阴天的时候它又回找一个潮湿的地方,尾巴化作根系所有活动都停止。
这种虫子对于伤势的治疗有非常好的效果,而且环境阴暗潮湿的话,保存个一两年完全没有问题,取出来依旧如鲜。
整个村子里不过这种虫子大多数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物以稀为贵,这种虫子抓上几两也就代表几个月的饭钱有着落了。
朝阳完全升起,陈铭见此也抓起绳子向上爬了起来。毕竟天还没亮就开始来这里抓虫子,肚子早就饿了。
从昊天山脉的另一处山势比较平缓的地方快速下来,不远处陈铭就看见炊烟袅袅的村子。提着篮子,陈铭把身上的蓑衣抖了抖,立即向着村子跑了过去。
“爷!我回来了!”
说完之后陈铭就走进自己的屋里,陈铭的屋子不大,一张床占了三分之一,然后床头还摆着一把仅有两尺长的小木剑,那是陈铭八岁时他爷爷送给他的。然后剩下的三分之二就是干净整洁的土面了,
把蓑衣放到一边,然后从床里边拿出一个显得有些精致的黑盒子,把篮子里的几十条红根虫放到了这个不大的黑盒里,黑盒里依旧铺着满满一层的虫子,不过这些虫子已经变成了犹如草根一般的东西。
合上盒子,走出屋子。
“小铭,咱爷在老地方练功呢!等会儿吃完饭你去给他送下饭。”
清脆如黄鹂般的声音响起,陈铭点了点头,然后走进堂屋就发现一个俏丽女子正整理着饭桌。
“饭菜在厨房里,你端过来去,我擦擦桌子。”那俏丽女子头也没抬,细心的擦着油亮光滑的桌子。陈铭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厨房走了过去。
擦桌子的叫赵雅妮,是陈铭的姐姐,准确的说是没有血缘的干姐姐。他是爷爷捡来的,当然这个是他爷爷说的,陈铭自己也就悲伤了一会儿就好了,反正村子里也没有人在意,爹娘都不要自己了,自己即使犯贱的想要找回父母,也要等有能力的时候才行。
两只手罩不住的大碗,碗里盛的是清米汤,这一碗满满的估计怎么也要个两斤。这个就是陈铭的饭,至于菜则是一大锅土豆炒肉,够足够营养,平常绝对吃不到。
端着饭菜到了堂屋,陈铭拿起筷子打算大口大口吃。
“啪!”
陈铭看着雅妮姐有些阴沉的脸色愣了一下,讪讪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端坐在桌子上,毕竟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手。”
赵雅妮说过之后就自己拿起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陈铭听了之后立即向着外面走去。
爬了一个多时辰了,这手上看着虽然没有顿时灰,不过手肯定是要洗的。
利索的狠狠地揉了几下手,手上拔下一层泥垢之后甩了甩通红的手掌,陈铭拿起筷子立即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什么叫狼吞虎咽,这就是仅仅几息,他碗里的米汤就少了一半,然后他才开始悠哉悠哉的就着土豆炒肉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到巳时初才接过雅妮姐放在桌子上的饭盒,向着爷爷经常去的地方跑去了。
陈铭的爷爷叫赵擎苍,还是这个村的村长,会文会武,属于那种一看就是隐士高人般的存在,当然老爷子的确是隐士高人。
“呵!哈!”
刚到地方,陈铭就听见几声爆呵声,绝对比自己这个年轻人看来更加的中气十足。
“嘿!师傅,开饭了!”陈铭看着不远处的那个挥拳的身影,把手里的饭盒放在一个比较平整的地方,然后对着自己的爷爷兼师傅大喊了起来。
陈铭他师傅兼爷爷绝对是壮汉般的存在,即使现在在陈铭看起来也是壮汉。
此时的赵擎苍身上披着一件铁甲衣,看那厚实的铁甲就知道分量不轻,露出来的古铜色皮肤并不显得干瘪,但是也不是夸张的膨胀,
花白胡子并没有续起来,而是如钢针一般的长在下巴上,古铜色的脸上倒是能够显现出来沧桑,脸上的一条条皱纹却没有掩饰住眉角一道细小的疤痕,疤痕从眉角绵延至脸颊,随着他每一次挥拳都带起一丝褶皱。
黑白相间的发丝绝对让人难以看出他是已经快要七十岁的人。
猛虎一般的老头,这就是陈铭心里对着他的评价。
他在打一套拳,猛厉却不失纤柔的拳法,毕竟现在的他再生猛也打不起那种刚猛匹敌的拳法,那样他估计会少活十年。
听到陈铭的话之后,赵擎苍缓缓收功,吐了一口积蓄已久的浊气,然后大步走到陈铭面前,拿起米汤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另一只手又拿起一根黄瓜边吃便看了一眼陈铭。
“小子,还怨着我呢?”
陈铭身体微微颤了颤,浑身的皮肤都感觉到疼痛了一般,眸子愤恨的望着毫不在意大吃大喝的赵擎苍:“废话!那可是退一层皮啊!”
此时的陈铭,皮肤白皙,如初生的婴儿一般,白里透红,一戳便破。但是那这绝对不是天生的。
陈铭四岁就开始跟着赵擎苍像模像样的习武练功,马步站桩足足练了七年,他也厌过烦过,可是却依旧坚持了下来,并且养成了习惯。十一岁时他才开始接触真正的功夫。初始的好奇让他对于功夫坚持了一两年之后同样的厌了烦了。不过在赵擎苍的严格训练下依旧坚持了下来。
如今的陈铭功夫不说冠绝天下,但是也可以一个好手。但是赵擎苍并不太满意这样的效果,于是打算对他进行脱胎换骨,胎骨有没有换掉不知道,不过这一身古铜色的硬皮倒是从身上扒了下来。
抽皮拔骨,上上之刑。若不是因为赵擎苍除了练武在其他的方面对他都挺好的话,估计他要就已经视他为仇人了。
“怪就怪吧!反正也掉不了一根毛。”赵擎苍一咬手里的黄瓜毫不在意道。
“我走了。”一个月前的伤疤再次被赵擎苍揭开,陈铭自然没有给这个师傅什么好脸色看,声音冰冷着就打算离开。
“哎!你小子别走啊!怎么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既然来了露两手呗!让师傅我看看一个月没见你退步了没有!”
陈铭愣在了原地,然后看着坐在地上的赵擎苍一会儿。
啪!
陈铭的腿撞在了赵擎苍的手臂上,腿没有抬太高,力道也有所不足,不过相比于此时大口喝着米汤的赵擎苍,陈铭就犹如小孩子玩闹一般。
挥拳,扣筋,锁骨,陈铭带着要废了赵擎苍手臂的势头向着他上扬的手臂抓了过去。
古铜的手臂犹如牛皮,陈铭甚至没有寻找到赵擎苍的筋络。然而也就是这一瞬间,赵擎苍瞬间起身高抬腿。
手掌护住下巴,陈铭立即被踢飞出去,而赵擎苍则再次坐在了原地,手里的米汤微微晃荡,赵擎苍微微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米汤。
高人气势十足,在陈铭看来也异常厉害。
深吸了一口气,陈铭立即向着赵擎苍跑了过去。
陈铭挥拳,赵擎苍一腿踢飞。
陈铭扣,赵擎苍反扣并单手擒拿。
赵擎苍几十年来的经验又岂是陈铭十多年的努力能够及的上的,来来往往数十个回合,陈铭的一切攻击就好像打在了密不透风的铜钟之上,倍显无力。
良久之后,陈铭吐了一口气,脸上的潮红缓缓的平复,望了一眼师傅:“好了,我已经全力而为了。”
忽然赵擎苍吃着最后一盘菜的动作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陈铭,然后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了起来。
一盘子菜很快被消灭。赵擎苍忽然站了起来,嘴角还有一些残渣,幽邃的眸子如变得锋利了起来:“真的全力了吗?”
陈铭愣了一下,然后视线瞬间转移,他整个人横飞了起来,目光带着一丝惊骇欲绝。一根古铜色的结实胳膊出现在陈铭的视线里,对着他的独自就撞了过去。
嘭!
顿时,陈铭就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刚吃过不久的饭都要吐出来了,瞬间整个人禁不住的下落。
然而就在陈铭即将躺在地上的时候,赵擎苍的腿立即一个上踢,顿时一股力量顺着他的脊椎就向上冲,陈铭整个人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陈铭也向上飞了起来,然后赵擎苍的一个旋风腿,再次对着陈铭就踢了过去。
这个是唯一的机会,旋风腿固然可以把力量扩大好几成,但是却会多消耗一点时间,唯一一个可以抵挡的时间。
扭腰抬腿,陈铭瞬间对着赵擎苍踢了过去。
嘭!
陈铭整个人足足飞了一丈多远,整个人以狗啃泥的姿势落在了地面,若不是因为手臂最后来了一个前空翻的话,陈铭那还带着一丝青涩的脸就要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了。
躺在地上,眼泪从陈铭的眼里流出来,坚强是那么一回事,但是痛苦有事那么一回事。陈铭觉得自己虽然可以为了坚强不大哭大嚎,但是不代表他不会为了痛苦流泪。
真taniang的痛!
陈铭是视野缓缓的昏黑,天旋地转的晕了过去。